昏暗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影,打在一片寂靜的樹林之中。在樹蔭處,一隻略顯蒼白的手握著一隻金黃色的鋼筆,開始在紙上寫動些什麼。 “我叫約翰·弗林,人們一般喜歡叫我約翰。我是伯恩大學的一名講師,我喜歡這個職業,因為主曾經說過:知識可貴,予人知識則更加可貴。” “我們堅信著主的教誨,因而得到了這樣的無上榮光。” “現在請允許我正式的向世人闡述我們所做的一切無上榮光之事” 那雙蒼白的手顫抖了一下,繼而繼續寫道:“我,約翰·弗林。伯恩大學機械學講師,萬神教伯恩教堂主教,在此正式向世人闡述萬神教自第四紀創教以來最為神聖偉大之事,以便後來者所敬仰及緬懷。” “那是去年的十一月末,教內前所未有的宣布將舉行大規模的獻祭儀式,自從五年前聖教被三教圍剿後,便不曾再舉行這種大規模的獻祭儀式了。教內也出現了許多反對再次大規模行動的聲音。但在十一月末的那一次,確實很特別,各地的主教都被召喚到了聖地裡去。這在之前是明令靜止的事情。但它確實發生了。” 在紙麵上不斷跳動的筆尖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那是我第一次進入聖堂核心,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裡並沒有舉行任何獻祭儀式,我們被聖者帶入了一幅油畫之中,這幅畫是0級詛咒物——自由的狂歡,我認得這幅畫,有傳言說,這是聖蟾的畫。” “事實證明,這並非謠傳,因為當我們跟隨聖者的腳步進入油畫中時——聖蟾赫然在裡麵等著我們。” “那些喜歡隨意詆毀和侮辱神明的蠢貨啊,真應當親自來見證神明的榮光,當那種超脫一切的存在真實地出現在你的麵前,你才能真切地體會到,你是多麼的渺小與可悲。” “聖蟾並未與我們有任何的對話,又亦或是這種存在本身就對我們不屑一顧,但我們依然感到無上的榮光。這榮光並不因為神靈,僅僅是因為為我們見證了一種超脫生命本質的存在而感到自豪。” 緊接著,聖者開始轉達聖蟾的意誌:“在你們之中將選出一位幸運兒,完成聖蟾的旨意。當一切結束後,他理當升入聖蟾的國度。” 寫到這裡,那隻金色的鋼筆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緊接著帶有一絲癲狂意味地繼續學道:“而我,約翰·弗林,正是那個被神靈選中的幸運兒。神恩如海,我自當用盡一切回饋神靈。在神靈宣布完結果後,那些與我一同前來的主教們,隻能用可憐而嫉妒的眼神注視著我成為神靈的寵兒。” “聖蟾將我帶到一處空間秘境之中,在那裡,我完成了生命的蛻變,雖然我依然是人類的形態,但我知道,我也我的那些可憐的同類已經不再是同一個生命層次了。我成為了聖蟾的眷屬,以人類的姿態。” “在成為全新的生命之後,我才真切感受到神靈的本質是多麼浩瀚,神靈的威嚴是多麼恐怖。感謝人類的脆弱與渺小,有時,弱小亦是一種恩賜。” “但幾乎是不可避免的,我對神靈的目的產生了好奇,這絕非出於褻瀆,而是源於我對真正至高存在的好奇與對生命本質的探求。” “出乎意料的是,神明很有耐心,也很友善,盡管我明白,那大抵是神明的漠然。” 聖蟾以一種平靜的姿態告訴了我一個秘密,一個關於神靈與世界的秘密。 “一開始,我們便被告知,眾神是造物者的繼承。無論是太陽神教的教典,又或是萬物教派的記載。無一不在說明,眾神與造物者,是猶如孩子與父親一般的關係。” “但聖蟾以一種平靜的語調否定了這一切。祂告訴我造物主從來都沒有死,又何來繼承一說。” 雖然我並不願意質疑這樣偉大的存在,但我本能的疑惑使我不得不懷疑起來。我向聖蟾問道:“既然造物主從未死去,地上為何沒有祂的教堂,也從未見過祂的神跡。” 聖蟾並未直接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頗有深意的說道:“並未死去,並不代表活著。你沒見過,不代表並不存在。” 我隱約感到自己知道了一個足以撼動世界的秘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不等我繼續追問,聖蟾便轉換了話題。 祂吩咐道:“我需要你前往扭曲之森,舉行一個儀式。你隻需要完成儀式布置和提供祭品即可。剩下的,你便無需再管了。” “我明白聖蟾不願再多說什麼,隻能領命離開了秘境。” 從秘境離開之後,我又從神教總部選了一批人,他們與我一同前往扭曲森林,他們是我的戰友,我的同伴。當然,他們也是我準備的備用祭品。 我們啟用了萬神教的一件1級詛咒物——失控的傳送門。在獻上了兩個祭品後,我們成功地來到了扭曲森林。 一到這裡,我們都被空氣中濃鬱的靈性力量所震驚。毫不誇張地說這裡的靈性力量足以支撐起一次最高規格的神降。 想到這一點時,我被自己所思考的東西嚇住了。我可不是神教裡那些天天期待神降的瘋子。更何況,縱使神明降臨,那主持神降的人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悲哀的是,我反復確認了召喚儀式,那毫無疑問是一個最高規格的召喚儀式,足以召喚神明。更悲哀的是,我完全升不起一絲逃跑的念頭。莫名的,我明白了神明恩賜的來源了。神恩如海,凡人想要報答,也僅僅隻能用自己的性命了吧 原來祭品不止有我的同伴,還有我。 那金色的鋼筆寫到此處,優雅地打上了最後一個墨點。隨著鋼筆被收入筆帽,這本承載了神靈秘密的日記本,也開始泛出詭異的幽光。可他的主人似乎置若罔聞,將日記簡單地放在桌上後,便披上黑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