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陰謀(1 / 1)

格魯德高原,伊蓋隊總部   “奧薩大人。”一個用繃帶纏住整條左臂的伊蓋隊成員雙手抱拳,向麵前的人鞠躬行禮。   “可蓋,我聽說你這次出門,被兩個女人打得落荒而逃。是這樣嗎?”   “是的。”可蓋很不情願地承認。“但那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海拉魯的公主和她的侍衛。那個女人是希卡族的,對戰鬥很精通。”   “混蛋!你還有臉說?在路上撞到王族,這麼好的機會被你放過了,虧你還是我們伊蓋隊乾部!”叫奧薩的伊蓋隊首領忽地站起,擠成三圈的肚腩合成一塊。   “是屬下辦事不力,屬下該死。”可蓋再次鞠躬。   “哼,看你這樣也沒什麼大用處,去後勤乾活吧。”   “後勤?”可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說:“我可是隊員裡最強的戰鬥冠軍,您要我去掃地做飯嗎?”   “哦?”奧薩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眉毛,“你是最強的,那我是什麼?”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不是想說,我不配做你的老大,這個首領位置應該讓你來坐?”   “屬下不敢!”   “混蛋!你想一步登天,你想騎到我頭上?你做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好幾次聽到報告說有人偷學古書裡的秘術,那個人就是你吧?”   可蓋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屬下知錯了,屬下不該偷看奧薩大人的藏書,請大人賜罪!”   “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嗎?哼哼,看了又怎麼樣,就憑你,即使看再多的秘術也是廢物一個。你給我老老實實去後勤,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回來。”   “是。”可蓋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第三次鞠躬,隨後退出房間離開。   “切,不過是一個獨占秘術當上老大的家夥,你算什麼東西,想讓我給你打工一輩子?”可蓋氣的咬牙切齒,自言自語地說:“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踹下那個位置,你給我等著。”   這時,一個格魯德隊員急匆匆的向他這邊跑來。   這條路盡頭隻有一個房間,難道她是要去找奧薩?可蓋預感到接下來一定會有事情發生,於是趁對方還沒看到自己,張開雙臂趴在墻上,一瞬間身體就和石墻的顏色融為一片。   隊員果然沒有發現他,在首領室外左右張望了一會後走了進去。可蓋趕緊把耳朵湊到門口,一個字不肯放過地監聽著。   “奧薩大人,他們來了。”   “這麼快就來了?他們現在在哪?”奧薩急問。   “在基地外麵藏著,看來是想等天黑後行動。”   “好,好,很不錯,看來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奧薩長出了一口氣。   “大人,那個人真的可信嗎?萬一計劃出了差錯,我們豈不是沒有退路了。”隊員擔心地說。   “怕什麼?你不相信我的判斷嗎?還是說你想在這個鬼地方當一輩子小偷?”奧薩惡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說:“隻要這事情成了,我能保證所有乾部都能和我一起過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但是其他人……”   “其他人怎麼了?可不是我讓他們死,要是死了,那也是他們沒保護好基地,被潛入者乾掉了而已。難道不該死嗎?”   “是。”隊員不敢再多說。   “你馬上吩咐下去,乾部們全部離開基地。等這事情結束,你們全都能當上格魯德的軍隊隊長,你明白嗎?”   “屬下明白。”隊員鞠了個躬,雙手快速結印後消失了。   計劃?格魯德軍隊?可蓋感覺自己聽到了個天大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或許可以幫助自己實現野心。他趕緊結印離開,打算先到基地的角落裡潛伏起來靜觀其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興奮,可蓋不慎把一顆石頭從墻上蹭了下來,落在地上輕輕一響。   “什麼人?!”奧薩大聲問,沒有人回答他。他屏住呼吸走到門口,拔刀的瞬間閃到門外,然而外麵什麼人都沒有。   “是我多心了嗎?”奧薩自言自語道,回到座位上,捧起桌上的一個石盒,裡麵放的正是格魯德秘寶雷鳴頭盔。   “就快了,就快了,本大爺終於要成功了。”他陶醉地撫摸著雷鳴頭盔,邪惡的笑意在他眼睛裡蕩漾。   格魯德高原,伊蓋隊基地外   “伍德,脫衣服吧。”加儂手已經伸到了伍德衣領口。   “脫……脫衣服?”   “別廢話,脫就是了。”加儂沒給他拒絕的機會,一提衣領就把他上衣拽了出來。另一邊,力姆芭若無其事地把衣擺往上翻。   “你你你你別沖動啊。”伍德雙手捂臉。   當然力姆芭並沒有讓他占便宜的意思,她的外衣裡麵已經穿了一件紅色緊身衣。加儂從背包裡掏出一件一模一樣的套裝遞給伍德,然後也快速去掉套在外麵的衣服。   “伊蓋隊隊服,我們假扮成隊員潛入進去。”   “那為什麼你們不讓我也提前穿好?”   “這個嘛。”加儂麵不改色地說:“我怕你不到最後時刻不肯配合。”   “換個衣服有啥配合不配合的。”伍德被加儂一激,一把接過緊身衣換上。   三人進入石洞,隻見基地裡一個人也沒有。大廳中央設了一座祭壇,邊上立著一圈點著火的燭臺,祭壇中央正是希卡之眼。房間裡沒有其他照明設置,在昏暗的燭光下,隱約可以看到四周的墻壁上掛著幾麵印著希卡之眼的旗幟。   “我說這個伊蓋隊真的這麼猖獗嗎?我看這裡像個老板跑路的澡堂啊。”   “噓——”力姆芭示意伍德閉嘴。   加儂站在祭壇中央,仔細環視四周的旗幟。雖然長得都差不多,但如果仔細看,會發現裡麵隻有一隻希卡之眼的眼角流著眼淚。   “力姆芭,弓借我一下。”   加儂接過力姆芭的弓,借著燭臺點燃了箭頭,然後對著那隻流淚的希卡之眼就是一射。   隻見旗上的窟窿快速燃燒擴張,一條密道出現在三人眼前。   “走吧”加儂把弓還給力姆芭。   密道裡麵黑黢黢的,一路上並沒有見到什麼人。通過密道後三人來到一道樓梯前,隱隱約約能聽到裡麵有人在說話。   “喂,你聽說沒有,老大最近好像要乾票大的,隊長們都被派出去了。”   “怪不得今天基地裡都沒人,老大怎麼沒和我們說呢?”   “嘿,你這種級別還想讓老大什麼都告訴你啊?”   “你說我?你不也和我一樣在這站崗嗎?”   加儂帶頭伏在墻壁上,三人躡手躡腳地往深處走,來到一個像是飯堂的地方。房間裡四周擺了一圈蛤蟆石像,中央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邊上坐著兩個蒙麵的伊蓋隊成員。   加儂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大劍香蕉塞到伍德懷裡,伍德正想吐槽王子真不會挑時候,要請他吃香蕉等回家也不遲啊。   “你去打個招呼,幫我們吸引下注意力。”加儂說著一把把伍德從墻後推出去。   通了,這下說得通了,怪不得這兩家夥一開始就換好了衣服,這是很清楚他伍德如果聽過計劃後打死也不肯穿啊!   “誰?”一個隊員警覺地看向伍德。   “你……你們好,我是新來的,老大讓我來和你們認識認識。”伍德強裝鎮定。   “新來的?最近有招新人嗎?”   “我不記得有啊,喂,你是哪個隊的?”   “我……”伍德心想我哪裡知道你們有什麼隊,半天說不上話。見兩個隊員越發起疑,腦子一轉看到麵前的餐桌。   “我是廚房的,沒錯,我給你倆送飯來了。”伍德說著舉起大劍香蕉給他們看。   “有香蕉?”兩個隊員眼睛一下子直了,紛紛伸手要搶。   “不對,等一下,你說你是新來的,怎麼連麵具都不戴?”   “就是,你看他,明明是個男的,還這麼矮。希卡族哪有這麼矮的?”   “我……”伍德慌得要死,口齒不清地解釋半天,這是他被老師抽背書魚目混珠的操作。   兩個隊員氣勢洶洶地抽出長劍,一步步逼近伍德,厲聲問他到底是什麼人,不過在當事人看來他倆更像是要搶他的香蕉。   兩道劍光在黑暗裡閃過,兩個隊員同時向前倒下,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加儂和力姆芭從他們身上跨過,把劍收回腰間。   “我去,死了?”伍德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殺,嚇得下半身一軟,襠裡的三兄弟都緊緊縮回大本營,緊身褲上濕了一片。   “沒事,我們用的是刀背。”力姆芭找來紙巾遞給伍德。伍德睜開緊閉的眼睛一看,兩人頭上的血條果然還剩半個心。   “哦哦,難怪和我之前看過的死人不太一樣。”伍德假裝若無其事地把紙塞到褲子裡。加儂從伊蓋隊隊員臉上摘下麵具,分給力姆芭和伍德。伍德戴上麵具,雖然沒有開露眼睛的洞,但麵具似乎用了特殊的紡織技術,視野出乎意外得好。   三人緊接著從飯堂的另一個門進去,伍德把香蕉還給加儂,加儂瞪了他一眼,沒有收下。   “不會又是我吧?”伍德小聲抗議。   “那要不讓力姆芭去吸引敵人,你和我去乾掉他們?”   “我……我不能讓女孩子冒這個險……”伍德自覺地說。   過道兩側偶爾有幾個沒關門的小房間,看起來像是伊蓋隊隊員的寢室,但都沒有看到人。他們一直走到一扇較大的雙開門前,忽然聽到裡麵傳來腳步聲。   加儂和力姆芭一個轉身藏在門兩邊,伍德左顧右盼不知道躲到哪,隻見門被一個壯漢向外打開,他身上的緊身衣被肌肉撐得快要炸開。   伊蓋隊乾部,二十顆心。   “你來乾什麼?”   “我……被叫來站崗。”伍德換了個說辭。   “嗯——”伊蓋隊乾部看到了他手裡的大劍香蕉。   “隊長你吃,你吃。”伍德諂媚地笑著說,他想到剛剛兩個隊員說的話,猜想眼前的乾部就是他們口中的隊長。   壯漢忽然用一種猥瑣的姿勢左顧右盼,見周圍沒人便和小狗見到骨頭一樣哈著氣奪過香蕉。伍德費了好大勁才憋住沒有笑出來。   “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乾部快速消滅了香蕉,心滿意足地說。伍德沒有辦法,隻好跟著他走進房間。這裡看起來像是存放贓物的地方,地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還有不少珠寶首飾被滿滿地塞在木桶裡,隨意地擺在一邊。   這群家夥對香蕉還真是真愛啊……伍德心想。   房間裡還有幾個隊員,各自把守一個方向,差不多都是六七顆心。乾部把他帶到一個空位,讓他和其他人一起看倉庫,隨後雙手抱拳,伸出手指快速結印後消失了。   我去,這麼炫,還好剛剛沒打起來。伍德心有餘悸地擦了把汗,隨即觀察起旁邊的隊員來。房間裡加上他總共四個人,剛好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因為東西堆得太多所以彼此看不到其他人。   忽然,伍德好像看到左側的墻上有一串紅心閃動,他定睛一看,果然是兩行血條,比之前的乾部還要多,足足有二十八顆,甚至比那天擊敗的莫爾德拉吉克還要肉。這是什麼怪物般的存在?伍德嚇傻了,眼皮瘋狂跳動。然而無論他看得多仔細,血條存在的地方都隻有一麵空蕩蕩的石墻,看不到半個人影。   自己這是見鬼了?   伍德雖然打架戰五渣,但他對自己讀血條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隻要是有生命的東西,哪怕是一隻蜻蜓他也能看出對方幾滴血。這個能力還有個附加作用,就是可以通過名字判斷對方來路,之前遇到電麻蜥蜴戰士時正是依靠了這個能力才做出了準確判斷。   但是此刻他一瞬間信心動搖。就算是對方擁有和蜥蜴戰士一樣改變膚色的能力,但隻要對方是個活的東西,總會有名字或身份吧?但他看到的隻有二十八顆心,詭異的景象產生了恐怖穀效應,他感覺褲襠好像又有幾分熱感。   就在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墻上時,一串大劍香蕉兀然從天而降,落在他腳邊。伍德嚇得魂都要掉了,一抬頭看到加儂和力姆芭不知何時爬到了房梁上,正示意他行動。   伍德見是自己人,略微放心下來,再次看向那麵詭異的墻。然而墻上什麼都沒有,那二十八顆心已經不見了。   真的見鬼了。難道之前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幻覺?伍德揉了揉眼睛,依然什麼都沒有看到。   啪啪。加儂輕輕拍了兩下房梁,這是要他別磨蹭。   他撿起香蕉,再次確認了下墻壁,還是什麼都沒有,隻好暫時認作自己太緊張看錯了。他選了一個看起來最安全的方向,悄悄走到一個隊員旁邊,捧著香蕉開口說:   “兄弟,香蕉要伐?”   “嗯——?”那人瞬間來了精神,兩隻眼睛隔著麵具都好像在放光。   “有香蕉?”一旁另一個隊員聞聲靠過來,“香蕉好賣的吧?”   “好賣噠好賣噠,五盧比賣給你伐?”伍德說。   兩個隊員沒有猶豫,紛紛把手伸進緊身衣裡掏錢。這時,對麵忽然傳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又聽到啪的一聲,好像有什麼人倒在地上。   “有情況?”一個隊員探頭看了看。   “香蕉我買了,你去看看。”另一個隊員推搡著伍德走在前麵。他們一起來到一堆箱子後麵,隻見一個隊員仰麵朝天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兩人見狀正要大叫出來,加儂和力姆芭早已繞到他們身後,利落地砍暈了他們。   “兄弟,買賣不成仁義在。”伍德很是遺憾地和兩人告別。   庫房的四麵也有不少印著希卡之眼的旗幟,他們再次找到流淚的一隻,扯下來後果然看到一道新的臺階。伍德想要順點珠寶走,被加儂攔住了。   “都找到這了,完成任務後有機會再回來拿。”   說是這麼說,但伍德總覺得一路上好像過於順利,這個大而復雜的基地簡直是個空巢,他們見到的最強的乾部也隻是呆了一會就匆匆瞬移走了。莫非和他在墻上看到的血條有關?沒道理啊,如果有人和他們目標一致,為什麼卻遲遲不現身呢?   密道很長,比他們之前走過的路加在一起還要長,並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深入格魯德高地內部,伍德覺得越往裡麵越冷了,石頭砌成的密道竟像是個冰窟。   “應該就是這裡。”加儂停下來,伍德左右張望,未見到什麼類似入口的地方。   加儂在墻上摸索了一陣子,指腹最後按在一條肉眼看不見的直線上,上下摩擦了兩下,然後用力一推,石墻上一整塊石板被推開,轟然向裡倒下。   “有沒有搞錯?我這可是旋轉門,輕輕轉開不就好了?”有人在裡麵心疼萬分地說。   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男性伊蓋隊成員,紅色的緊身穿在他身上同樣有著即將炸開的視覺效果。他左手捏著一根香蕉,右手手指上套著一頂金色的冠冕,正是伍德之前看過的雷鳴頭盔的真品。   伊蓋隊首領奧薩,二十五顆心。   此人便是盜走雷鳴頭盔的真兇,和伍德曾經幻想過的江洋大盜形象完全相反,看起來就像是個騙一個算一個的假道士。   “沒想到你們還挺有能耐的,連這裡都找到了。怎麼樣,我這地方不錯吧?”奧薩得意洋洋地說。   “是不錯,就是我想問一下你不冷嗎?”伍德直哆嗦。   “笑話,本大爺可是精通百種希卡族秘術的強者,怎麼會怕冷呢?”奧薩笑嘻嘻地說,似乎是在和加儂擠眉弄眼。   “別說廢話了,把雷鳴頭盔還給我,省的我動手搶。”加儂上前一步。   “雷鳴頭盔?不就一破帽子嗎?我這裡多的是金銀珠寶。想要也可以,隻不過——”奧薩忽然色迷迷地看著力姆芭說:“你得讓這個小妹妹陪我喝個酒,哈哈哈哈哈哈!”   力姆芭哪裡被男人這麼戲耍過,臉瞬間漲紅,拔刀就要砍。奧薩收起笑臉,冷哼一聲說:   “真是急性子,本大爺就陪你們玩玩。”   說著,奧薩用閃電般的速度完成了一個結印,周圍瞬間彌漫著粉紅色的煙霧,等到霧氣散去,三人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身在一大片空地上。   這裡看起來像是個懸崖的平臺,隻不過被人工修建過,四麵都是平坦的地麵,除了中心的一個大圓。伍德小心湊近看了一眼,下麵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嚇得他趕緊跑回加儂身後。   “看招!”奧薩說著已經完成了一個結印,在他身後憑空出現三個鐵球,上麵全是尖銳的狼牙刺。鐵球像是有意識一樣,各自選擇了一個目標,齊齊向三人飛來。   加儂並沒有像伍德一樣雙手抱頭蹲下,而是抽出力姆芭的弓,一箭射到距離他們最近的鐵球上。鐵球好像紙糊的一樣,啪地一聲穿了個洞。   “不是哥們你作為首領就來這個啊?”伍德膽子大了起來,學著加儂一箭射穿了奧薩召喚的鐵球,還順手幫力姆芭也解決了一個,頗為得意地對著奧薩挑釁。   “混蛋!這不過是我探探你們實力罷了。”說著,奧薩從背後拔出一把鐮刀似的武器向他們跑來。伍德本以為他這副身材不會很靈活,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並不慢,伍德光注意他顫抖的肚腩,一不留神間他已經跑到了加儂麵前。   “嘖。”加儂不耐煩地咂了咂嘴,拔劍就要和他對砍。然而奧薩卻在短兵相接的前一秒單手結了個印,隻見他的身體輪廓好像虛化了,一閃一閃地前進著。   “大哥你掉幀了啊?”伍德驚呼。   然而加儂並沒有因為對方空間跳躍式的前進而迷惑,半天沒眨眼,然後在奧薩消失的剎那揮刀。梆——雙方的刀刃猛烈撞擊在一起,隨後僵持不動了。伍德沒想到奧薩的力量居然可以和加儂抗衡,甚至奧薩還占了些許上風。不過加儂畢竟是加儂,側身一個卸力,劍身在對方鐮刀的圓弧上畫了一個圈,然後劍鋒一轉劈向奧薩。   奧薩見無法勝這回合,單手快速結印,在加儂命中他的前一秒消失在原地。   “伍德,小心後麵!”力姆芭朝他大喊。   伍德回頭一看,奧薩已經全力向他跑來。他急忙拉弓搭箭,將準星對準奧薩的啤酒肚。   “哼,是箭嗎?射的中本大爺再說吧!”   奧薩再次結印,身體變得虛化,在奔跑過的地方留下殘影。伍德以為他又要閃現前進,然而並不是。隻見奧薩留在身後的殘影逐漸增加,開始變得不像是殘影,更像是一個奧薩的復製品,並且殘影也逐漸留下殘影,不知不覺一路上已經有十來個奧薩排著隊沖向伍德。   “超過兩個的影分身是禁術啊大哥!”伍德忍不住破口大罵。然而當他忍住逃跑的念頭仔細觀察每一個分身時,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東西。   嗖。一支箭從王族之弓上刺破空氣,紮在了其中一個分身的大腿上。其他的奧薩分身瞬間消失,隻留被射中的一個在原地跳腳。   “哎喲,你乾嘛?”奧薩一邊捂著腿怪叫一邊說:“你認得出我真身?”   廢話,這麼多裡麵隻有一個有血條的,不打你打誰。伍德心想,但是表麵上卻故作高深地說:   “你的技術還差得遠呢。”   “你找死!”奧薩惱羞成怒,拔出箭頭丟在一邊,瞬間分成了不下三十個分身,跳到伍德四麵八方後再向他包圍過來。   嗖。又是一箭刺中真奧薩的另一條大腿。奧薩沉默了,就連加儂和力姆芭也吃驚極了,目瞪口呆地看著伍德。   “你不知不知道你的真身肚子上肥肉比分身多一圈啊?你做分身還粉飾一下形象嗎?”伍德為了掩飾自己的能力瞎扯道。   “什麼?肚子……”奧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隨後氣得冒煙,從背後掏出一個陳舊的卷軸含在嘴裡。   “這可是你逼我的,到地獄裡後悔去吧!”   奧薩跳到懸崖邊上,雙手做出一套目前為止最為復雜的結印,一個熟悉的鐵球從懸崖下升到他背後,隻不過並沒有朝伍德飛來,而是慢慢旋轉起來,逐漸醞釀成一個幾十倍大的巨型鐵球。   又來這套,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伍德熟練地拉開弓,一箭射向鐵球。就在他出手的剎那,他似乎聽到加儂和力姆芭在沖他大喊大叫。沒來得及細聽,射出去的箭已經撞在鐵球上,不但沒有紮進去,還被兩者對沖的合力直接震斷,垂直落到了地上。   這回是真的了。   伍德想要再射一箭,然而始終晚了一步,鐵球在他麵前不到半米的地方落下,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堪比澡池的土坑。巨大的沖擊力把伍德震飛到天上,他感覺世界黑了不少,有什麼閃亮的東西在他視野裡,卻又始終無法捕捉到。頭上的心心瞬間掉了一顆,並且還在持續下降,隻剩一顆半,一顆,不對,一顆都不剩了,僅僅半個紅心掛在他頭上,看起來隨時會離他而去。   這回真的gg了嗎?伍德沒想到自己這就結束了,說實話當他最開始並沒有真的很怕死,因為他認為在虛擬的世界受到的傷害頂多隻是心理上的。   然後他遇到了加儂,經歷了許多事情,最後居然陰差陽錯住在了一個全是女人的城市裡。不知道是在哪個瞬間,還是說其實每個瞬間都有,他慢慢覺得自己來到這裡一定是有意義的,隻不過天機暫時不可泄露。但一定不是單純要自己來沉浸體驗3a大作的,要不然為什麼自己壓根不爽呢?如果是別的穿越男主,一定從頭開始開掛打怪,滅天滅地滅空氣,攢夠了錢就買一套玩家莊園娶八個老婆,過上種種田釣釣魚的幸福生活吧?   自己雖然算不上倒黴,有加儂這麼個王子大人全程帶飛,但這要是說成爽文,那他開的一定是女性向劇情。要說劇情,自己好像一直沒有進入類似於主線任務的節奏,無非是跟著王子打打怪,在城裡逛逛街,偶爾和艾夏鬥鬥嘴,把她哄開心了還能體驗免費足浴。這種生活化的遊戲內容可不像塞爾達宣傳的那樣,那麼自己到底需要做什麼才能打出個好分數來呢?   嗬,這種時候還想著遊戲分數,自己真是沒救了,原來的身體是不是會死還難說呢。也許自己從來不是桐穀和人,而是那個在第一層首領攻略戰就掛掉的路人甲,甚至可能就是個npc,係統出bug所以拿他湊個數。   Npc怎麼了?伍德心裡突然不知哪裡來的火氣。   也許這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麼多年活的就是一個npc,沒有專門從日本回來送遊戲的表哥,沒有能把女神吸引住的花言巧語,但偏偏這些主角一樣的人的人生非得要他參與進來,好像沒有他,這些人的光輝就有幾分無法綻放一樣。   Npc怎麼了?npc偏偏不想嗝屁變成一個經驗包。   npc就不能帶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了?   伍德嘆了口氣,在空中清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飛奔而來的加儂和力姆芭,還有咧嘴大笑的奧薩。他感受了一下重心,把剛剛搭好的箭對準奧薩,緩緩拉開弓弦。最後貢獻一個助攻吧,就當感謝你們對我這麼好了。   時間突然凝固住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加儂和力姆芭抬起的腿遲遲不放,奧薩大笑的嘴始終沒合,就連腳下的巨型鐵球砸飛的土塊都像是浮在空中一樣。伍德同樣滯留在空中,然而身體似乎並沒有受影響,好像是電影裡閃電俠的視角一樣,在他眼裡蒼蠅也和烏龜一樣慢。   這時候,伍德注意到自己頭上的體力條好像正在快速減退,隻剩半圈不到了。難道這個像是冰凍時間的能力是自己的又一個技能?   沒時間思考了,伍德預感到自己的體力值結束時周圍又會重新變得正常。準星收縮,再收縮,小小的十字遮住了奧薩肥碩身軀上肚臍眼的位置。   體力值最後一絲綠色無聲無息地消失,時間果然恢復了正常,泥土飛濺,奧薩大笑,加儂和力姆芭同時飛身躍出,四隻手接住了從半空墜落的伍德。力姆芭的手有點抖,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生命鬆露塞到伍德嘴裡,又一顆,又一顆,一直到他嘴巴塞不下。伍德看到自己的生命漸漸回滿,但是體力條卻是紅的,肌肉像是棉花一樣鬆軟,好長時間連靠著加儂坐都坐不穩。   “啊——”遠處突然傳來尖叫,眾人這才意識到奧薩還在這裡。但當他們扭頭望去時,卻沒見到奧薩的人。   “救……救命!”一隻手搭在懸崖邊上,五根手指死死抓進泥土裡。   加儂和力姆芭把伍德扶到懸崖邊,三人小心往懸崖下一看,隻見奧薩整個身子懸在空中,隻靠泥土裡的五根手指勉強支撐著。一支箭穿入他的腹部,鮮血止不住往外流,沿著褲腿往下滴,卻沒有嘀嗒的聲音,因為懸崖根本看不到底。   “救我,救我。”奧薩漸漸使不上勁,手臂青筋暴起,嘴唇卻因為失血而顯得慘白。   “雷鳴頭盔在哪?”加儂問。   “後麵……門……一直走……我房間。”   “很好。伍德,七寶匕首呢?”   伍德一愣,用力伸出手,從背後拔出女王借給他的寶劍。   “啊啊啊啊——!”奧薩的手掌上瞬間多了一個血坑,他朝著加儂憤怒地大喊:“你居然!”   又是一個血坑。奧薩終於支撐不住,朝著懸崖底部重重墜落。伍德看到他嘴裡好像還在說什麼,可惜已經聽不到了,他掉進團團雲霧裡,隻留下草地上的一隻血手印。   伍德被加儂的果斷和無情嚇到了。他當然知道加儂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奧薩也不是什麼善類。但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就這麼剝奪掉,真的好嗎?   三人等伍德體力稍微恢復,扶著他往奧薩指的方向走去。看來這個冰凍時間的能力需要消耗大量體力,而且用完後體力會比平時恢復得慢很多。穿過一條同樣寒冷的密道後,三人果然再次來到奧薩的房間,雷鳴頭盔被隨意丟在沙發上。加儂鄭重地撿起來,收進他們帶的絲綢袋中。當然,伍德沒忘記那個放滿財寶的房間,不顧身體的虛弱狠狠抓了一背包,保守估計也值三萬多盧比。要不是加儂說伊蓋隊人數遠比他們看到的多,隨時可能有人回來,伍德簡直想租一隊沙海象把這裡搬空。   天還沒亮,為了讓伍德早點得到治療,他們沒有回格魯德城,而是在一個最近的小鎮落腳,計劃第二天再回去舉辦慶功宴。吃飽喝足後,伍德驚奇地發現三個人頭上的血條都加了兩顆心,自己的體力條也多了半圈。他思來想去,認為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自己實際上已經不知不覺進入了主線任務。成功找回雷鳴頭盔後,任務獎勵也就到賬了。這麼說,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所做的事情並不是浪費時間?   看來自己也並不是npc嘛,哪有npc能擊敗主線boss啊?   那就繼續打怪做任務,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多遠吧。   八個老婆也……伍德想著想著,漸漸睡去了。   格魯德高地,伊蓋隊基地,地下密室   “混蛋!居然敢騙我,害得我這麼慘,這麼痛!”奧薩勉強倚著墻走進密室,裡麵像是個小型閱覽室,四五排書架上擺滿了泛黃的古籍。   “喲,這不是奧薩老大嗎?”房間裡已經有一個人。   “誰?”奧薩大喝。   隻見一個精壯的伊蓋隊成員從墻壁裡緩緩走出來,好像對他來說從墻裡分離和從泳池裡跳出來一樣輕鬆。   “是你。”奧薩稍微不那麼緊張了。“你來的正好,我受傷了,你幫我處理一下。哦對了,你是不是被我派去後勤了來著?你不用去了,以後還做隊……”   一把劍狠狠紮進奧薩的喉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讓他把話說完。   “你還想做你的老大呢?廢物?你看看現在誰是廢物?你就用你最後的生命給我聽清楚了,我,可蓋,從今天開始就是伊蓋隊的新老大了。你的秘術我要看,你的財寶我要搶,你所有的手下我都要讓他們圍著我團團轉,你做過的事情我要做,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也要做。你說我是廢物?我讓你說!我讓你說!你就應該在喉嚨上多紮幾個洞讓氣流不經過你骯臟的臭嘴直接出來這樣也許還能說幾句人話,可惜你看不到自己的血從喉嚨流出來的樣子,你知道嗎?你這張新的嘴巴在吐舌頭呢啊哈哈哈哈哈!我讓你說!我讓你說……”   可蓋抓住奧薩的辮子,喋喋不休地像是口述證題過程一樣,時不時暴起踹兩腳在奧薩身上。他沒有意識到奧薩已經死了好一會了,還是在不停辱罵著他。   之前伍德看到的神秘血條正是在墻中窺視的可蓋,他發覺伍德明明不應該能看到自己卻始終朝著自己這邊瞪著眼後,換到另一個更隱蔽的地方窩藏著,跟著三人來到平地,目睹了奧薩落敗的全過程。他一直藏在崖壁上,所以沒人發現他。他看到了奧薩摔下懸崖,更看到了奧薩在跌入雲霧一剎那單手快速結印瞬移。可蓋能想到的地方隻有一個,所以他立刻來到已經偷溜進去很多次的地下密室,果然找到了負傷的奧薩。   很多年後,當可蓋同樣以淒慘的方式迎來死亡時,他會想起今天對奧薩說的瘋人瘋語。他不知道他是否後悔了,但他知道如果重來,他還會選擇一條更陰險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