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眼神空洞的躺在稻草席上,表情呆滯,嘴巴微微張著,嘴邊掛著亮晶晶的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屋頂。 “哥哥,你快醒醒!” 秦寧兒不斷晃著秦風。 “寧兒?” 秦風坐了起來,擦了擦從嘴角淌到脖子上的口水,一臉嫌棄。 這就回來了? 他居然控製不了自己的口水!還是在這麼可愛的妹妹跟前? 形象破滅了! 罷了......本來他也沒什麼形象。 “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說的他們不信,我也打不過那麼多人。”秦寧兒委屈的哭了起來。 “寧兒,你慢慢說。”秦風抱著秦寧兒的頭,輕輕撫摸著那對柔軟的貓耳。 秦風四周打量了幾眼,眉頭皺了起來,他居然身處牢房,腳上被上了腳鐐。 連秦寧兒也被上了腳鐐。 “這麼可愛的貓娘,你們是怎麼狠下心的!” 秦風心中怒罵道。 “昨天那個摔倒的騎馬男子,他是八百裡加急的信使,他死了,有人作證是你用彈弓殺了他,可那明明是那個臭道士乾的!” “所以呢?咱被判了多久?” “按離國律法,劫八百裡加急者,誅九族。” “嘶~”秦風一陣牙疼,人倒黴也該有個度啊! 牢房裡陰暗無比,他隻能借著過道裡的光亮看清懷中少女的臉。 秦寧兒臉上掛著淚珠,卻沒有惶恐不安,秦風笑了笑,抬手輕輕將淚珠拭去。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依偎著。 秦風無所謂,他對生死早已看淡,正在想著現在的處境怎麼破局。 秦寧兒則是知道秦風回來了,腦袋深深埋進秦風懷中,隻露出兩隻貓耳,她正貪婪的吸著秦風身上那讓她安心的味道,隻要秦風在,她就什麼也不怕。 秦風思來想去,得出一個結論——基本沒救了! 先不說那天的情況隻有他和秦寧兒,墨清三人知曉,即便這溪源城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也已然無用。 八百裡加急死在溪源城的驛站門口,誰來負責? 墨清?墨清可是玄修,背後還有修玄宗門這個龐然大物撐腰,世俗朝廷敢定墨清的罪? 那罪責就會落到溪源城城主身上,他承擔不起,必須找人背鍋,而秦風就成了最佳選擇! 用一城首富的腦袋和財產來平息這場霍亂,再合適不過。 隻是秦風想不明白,誅九族怎麼會連累到秦寧兒? 秦寧兒是奴籍,誅九族牽連不到她才對。 “寧兒,我九族名單上沒有你,你怎麼也進來了?”秦風問道。 秦寧兒發悶的聲音從秦風懷中傳出,“我看哥哥被抓走,我攔不住,索性就一塊跟來了。” “那還好,我跟牢頭說說,使點手段,應該會放你走的。”秦風說著就要站起來。 秦風一陣苦笑,他在兩邊的世界可謂是倒黴透頂,在地球上是精神病,還沒了雙腿,在這邊還要被誅九族。 雖然他在兩邊的世界裡,最不缺的就是錢,可他身上的問題沒有一個是花錢能解決的...... 好在這些銅臭之物能解決不少麻煩,比如買通牢房管事,放秦寧兒出去。 本就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事,秦風雖然被抄家,但現在寫個借條還是管用的,日期往前麵改一改,日後也能從秦家的產業裡拿到不少好處。 “哥,我哪兒都不去。”秦寧兒緊緊抱著秦風不撒手。 “寧兒聽話。”秦風柔聲勸道,他知道這丫頭脾氣倔,但現在情況特殊,不能依她了。 “哥,你跟我說的,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嗯......我是說過,怎麼了?” “我也和他們說了,然後,他們就把我的名字也加到了花名冊上。” “......” 秦風牙齒咬的“吱吱”作響,這幫人都眼瞎嗎?貓娘怎麼可能和他是親兄妹? 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這些都不重要,這些人腦子裡是空的嗎?說啥信啥? 秦風無奈的看著懷中一抖一抖的兩對貓耳。 秦寧兒抬起頭,用那雙水靈靈的紫色大眼睛看著秦風。 相對無言,秦風和秦寧兒都笑了出來。 秦風是無奈的苦笑,秦寧兒是傻笑。 秦風抱緊了懷中的少女,狠狠咬在了貓耳上,咬下去的一瞬間又迅速收力,用牙齒輕輕磨著貓耳。 那是不是傻笑?他又怎會不知? 秦寧兒可不是一般的聰明,怎麼可能犯那麼蠢的錯誤,秦寧兒是故意的。 秦風心中既感動,又自責,無奈,愧疚,百感交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兩人自幼一起長大,心意相通,隻一個擁抱,便勝過千言萬語。 “傻妹妹......” “嗯......寧兒在。” ...... 不知過了多久,牢房的走廊裡傳來陣陣鐵鏈摩擦地麵的聲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伴隨著女人的抽泣聲。 秦風側著身子看去,一行人被押了進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該不會,這就是我的九族?有些麵生啊......”秦風自言自語道,他父親和大伯是孤兒,本家是不用考慮了,抓的都是娘家人。 “哎!這個我認得,姨媽,幾年不見,又胖了?”秦風沖著胖婦人招手。 胖婦人沒有搭理秦風,隻是嘴裡一直嘟囔著:“瘋子...瘋子...” 一行人大多麵色慘白,空洞無神的眼眶裡寫滿了絕望,他們甚至都懶得搭理秦風這個“罪魁禍首”。 隊伍裡一個小孩在路過秦風牢房的時候,一個勁沖著秦風吐唾沫,好似在替所有人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秦風急忙躲開,他不生氣,畢竟是他牽連了這些人。 秦風忍得了,秦寧兒可忍不了,抓起牢房裡的土塊扔了出去,穿過牢房柵欄,精準打到了那小孩的嘴巴上。 “娘!疼!” 小孩剛要哭出聲,一旁的獄卒吼道:“都老實點!” 那小孩的眼淚立馬憋了回去。 “我們聊聊家常嘛,別一個個不說話啊?”秦風嬉皮笑臉道。 他對母親娘家人沒什麼好感,幾年也未曾見過一次,父母下葬的時候他們來了,臉上看不出悲傷,還有人嚷嚷著要分家產,讓秦風大伯全趕了出去。 秦風很是樂觀,他都是經歷過生死關的人了,很是看得開,畢竟連秦寧兒這丫頭都不曾難過,他為什麼要情緒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