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宗,大衍峰。 修真界赫赫有名的青冥宗,大衍峰雖然作為青冥九峰之一,卻不是想象中那麼秀美。 整座峰怪石林立,金石崢嶸,崖壁上不見一絲青綠,遠看去仿佛一條黝黑的擎天之柱插入雲海。 然而在那被雲遮擋住的峰頂上,卻不如凡山那般山舞銀蛇,反倒草木皆盛,有些許氣象。 峰頂處,有一處樓閣,中有一庭院,有兩人盤坐其中,一邊品銘一邊對弈,一青一白,舉手投足之間仿佛有道醞存在,如夢似幻,一派仙家盛景模樣。 不過此時局中一人秦瑯有些無奈的看著棋盤,隻見黑子四子成線,還未看清氣目,一隻手便伸了過來,將一顆黑子放入棋盤。 此時棋盤中有五顆黑子連成一線。 “哈,我贏了!”講話的是白衣修士,笑盈盈地看向秦瑯。 見他講話,秦瑯那苦修百年的道心也有些蹦不住了,明明開始說的是下圍棋好伐! 平復了下波動的道心,忍住將手上的棋子砸向對麵的沖動,隨手將手上的白子拋向棋盒。 “師兄此來已有數日,到底何事勞煩師兄大駕光臨?”見此局結束,秦瑯也是沒忍住好奇,修真之人,為了長生彼岸,很少有浪費時日者,就算不是苦修,自己師兄無緣無故來耽擱數日也是稀奇。 此次他師兄過來已不止下了一盤,說是如果等他贏了再說,可他師兄那臭棋簍子,即便秦瑯再次放水也總是贏他。 “師弟這就誣蔑我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咱倆這麼好的關係,我就不能單純來找你品茶對弈嘛……”白衣師兄俊臉皺成了一團,有些委屈的說道。 秦瑯不吃這套,麵無表情的盯著白衣師兄,他們師兄弟幾個都是最討厭麻煩,這位師兄丹庭清更是將自己關在煉丹房幾百年了,不遇大事不會出關,這次前來必定是師尊指派。 “師兄若是再不肯講,恕師弟無法再繼續待客了。”雖然心中已經有些猜測,但還是問道。 丹庭清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被苦的迷了迷眼睛。 “那我此次前來,師弟就不能算上一算嘛?你平日裡可不是最喜歡測算。”丹庭清悠然道。 聽聞此言,秦瑯心裡翻了下白眼。 “上次師尊已經教育過我了,我也謹遵師尊教誨了,這就不勞煩師兄再次提醒了。”秦瑯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自從他獲得卜修傳承之後,深陷其中,不管大事小事都習慣先算後做,結果算後處處是兇,導致本來就不喜歡出門的他更是百年難得出一次關,師尊見他這樣特地招去養心殿他罵了整整一月,並規定下此後非大事不可測算,違者逐出師門。 秦瑯想到此處,心中發苦,平靜的神色也有些維持不住,憤然起身,掐了個指決,清風吹過,將這幾日盤坐下棋時沾染的灰塵一卷而空,挺直身子,也不再陪同丹庭清周旋。 “師兄再不講明來易,那就自便吧,回頭師尊怪罪下來可就是師兄的錯了!” 他這師兄在他小時候就有些惡趣味,凡事都喜歡讓他先猜,但秦瑯自幼聰慧,基本都能猜個大概,後來獲取卜修傳承後更是如此,基本不會出錯。 倘若以前他也就無所謂了,可他前段時間剛被師尊訓斥過,並嚴格要求測算的使用,心中自是不太痛快,這裡也是有點發泄在師兄身上的意味。 丹庭清見秦瑯是真有些急了,不願陪他玩小時候的小遊戲,咂了咂嘴,施施然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雙手背過後去。 “師弟前些日子是出門招收新的弟子去了?” “這件事好像全宗門都知道了。”秦瑯硬邦邦回了一句。 “這樣嘛……” 接著又問道:“聽說還帶了一名女修放到了外門?” 秦瑯見終於說回了正事,也不再緊繃著臉,搖了搖頭,“哪裡是什麼女修,不過是有些許凡人界練武的底子。” 說著想了想又道:“她體質好像有些特殊,我稍微將其掩蓋了一番,並觀察了些時日,倒不像是他宗臥底吧,此事我也同師尊報備過了,為何現在又提起她,難道真的有問題?” 丹庭清聽到此處,想起師尊的交代也不再選擇繞彎子,撫過儲物袋,掏出一枚大丹遞給秦瑯。 “此事無關宗門臥底,隻是師尊察覺此女體質並不簡單,派我將此丹交與你,你再去送那女修,吩咐隨身攜帶,無論何時也不要取下。” “丹藥?”秦瑯有些疑惑,將這枚大丹接了過來,靠近鼻子輕嗅了一下,發現是枚金石外丹,不可服用那種,表麵銘刻了不少符紋,入手溫熱。 他對丹藥沒有涉獵,仔細辨別後才勉強認出有祛汙穢,凈身心等簡單的功效。 “師尊還有什麼吩咐嗎?”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手將丹藥放入儲物袋,秦瑯問道。 丹庭清觀察了下秦瑯的表情,神秘一笑。 “師尊說此事事關重大,要盡快哦!” “事關重大?”秦瑯皺眉。 “師尊還囑咐我說你這大衍峰搬來也有幾百年了,靈脈早已孕育成功,該多些人氣了。”丹庭清又笑迷迷的說道。 秦瑯聽後也不多言,他這本就是師尊為了他新開的一峰,他幾個師兄師姐也都收了親傳弟子,他這個修為也早到了收弟子的時候了。 “多謝師兄告知,此事我已知曉。” 見交代的事已經辦完,丹庭清聳了聳肩,他好不容易出一次關,想多玩玩,結果師弟越長大越無趣,完全不似小時候那般可愛了。 隨後眼睛一轉,有了主意,將想法憋在心底不言,說道。 “那師兄就不打擾師弟了,先告辭了,師弟可要盡快喔!” 說完一拍儲物袋,祭出飛行法器一個瞬身人便消失了,隻留下這山間還有些許回聲。 “……” 見師兄走的飛快,秦瑯有些愣神,隨後從儲物袋掏出丹藥,撫摸著大丹上的銘紋,想從他那貧瘠的知識裡找出丹藥的用處。 觀察半晌,還是毫無頭緒,沉吟一下,將剛剛的棋盤等雜物收起,他雖為大衍峰主,可山是師尊剛搬來的,他來後隻管苦修,已有百年沒有出門,前段時間倘若不是師尊下了命令,他還不願結束閉關。 所以如今大衍峰上隻有他一人,平日也就每年有幾個雜役弟子來例行打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