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埃文,首先我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 “盧茨·高魯”顧裡安說著,用手示意了一下。 坎埃文看向盧茨,彼此微微點頭。 昨天他來老宅找二哥時就見過此人,但還以為是雇來的新員工,就沒太在意。 “坎格列,那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講了嗎。” “沒。” “嗯,現在講吧,告訴他這幾天發生了什麼。”顧裡安說完看向地圖,沒再多言。 坎格列微微皺眉,把之前和鄧普幫的糾紛,從頭到尾大概講了一遍。 整體客觀,但略過了很多細節。 “...原來那天跟鄧普幫火拚的是你們!?” 坎埃文聽完隻覺得難以置信,更讓他震驚的是: 他猛然想起,似乎就在昨天! 顧裡安還若無其事的來教會打卡上班,之後緊接著就狩獵了禁區巨魔! 這到底是什麼大心臟?! “行吧...行吧,讓我先捋捋。” “幫派挑事,鉆漏洞,打拳賽,火拚...救人。” 坎埃文用手捋了捋臉頰,捂著嘴愣了片刻,隻覺得有些無奈,內心免不了有些抵觸。 能把虧損補上就夠了,救個人...說實話有點多此一舉了。 這屬於在身邊多帶個累贅,還容易引火燒身,怎麼想都沒有益處。 老大糊塗啊!...坎埃文微微搖頭,轉念又回憶起顧裡安在禁區內,同樣也救了小騎士一行人。 唉,這也確實是他的性格... 坎埃文隻能微微感慨著,不禁又瞥向盧茨,感嘆他走運遇上了顧裡安。 “嗯,我知道了。” “所以咱們現在是避風頭呢,對吧。”坎埃文分析著,看向坎格列。 “這兩天我悄悄去酒館看了一趟,東西被砸了,夥計也被打了。” “小酒保說鄧普幫的人來找過我,來者不善,我索性也讓他回家呆著了。” “酒館現在也算是停擺了...”坎格列雙手環抱著輕聲嘆氣。 “媽的...這幫狗東西,蹬鼻子上臉,就差騎在咱脖子上拉屎了!”坎埃文憤怒又疑惑道。 “不是,我沒懂,這鄧普幫有什麼可怕的,不就一幫臭魚爛蝦嗎?” “哥,你槍法這麼厲害,身邊還有老大,你乾他們就完了啊!” “明的不行就來暗,一點點搞他們!在這躲著算怎麼回事...” “你倆都不是普通人,對付一幫泥腿子,還至於這麼謹慎?” 坎埃文說著看向二哥,又看了眼顧裡安。 顧裡安依舊沉默地看著地圖,可坎格列卻抬眼藐了自己一眼,神色頗為不屑。 “你懂個蛋!” 坎格列說話毫不客氣,“坎埃文...你他媽是不是在教會裡呆傻了!虧你還上過戰場。”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代?還以為是三四百年前的中世紀?” “現在他媽的是火器的時代!就你說的那幫狗腿子,他媽的人人手裡都有槍!” 坎格列眉毛微豎,沉沉呼出了一口氣。 “這個鄧普幫更甚,不僅全副武裝,裡麵還竟都是些下賤又沒底線的瘋雜種。 槍在他們手裡就跟他媽活炸彈一樣。” “就上個月初,我剛從酒館上完貨回來,路遇治安官正逮捕行竊的幫派份子。 就在俯身給罪犯上手銬時,有個孩子從一旁路過,突然對著治安官開了兩槍。” “兩槍直沖腦後,乾脆利落。 那位治安官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在血泊瞪大雙眼,嗆了幾口就死了。” “那竊賊和孩子匆匆逃走,我就站在街對角,見證這一切在幾秒內發生。” “你們猜後麵怎麼著?屍體抬走後,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到如今也沒掀起什麼浪花,更別提上新聞報紙,連治安署都無從下手。 波倫特市每天都在發生這些,隨時隨地...這就是阻礙那些亡命徒的下場。” “說這個就是想告訴你,這幫人渣無處不在,比下水道裡的蟑螂還多!” “而且還不一定是伱看到的幫派成員動手。 他們還可能雇傭妓女、逼迫小孩、威脅乞丐...出其不意對你用各種陰招損招。” “他們絲毫沒有底線,你也不可能防著所有人!” “這鄧普幫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惡劣更加危險!你得慶幸咱們還在暗處。 就因為我和顧裡安都深知這點,才不敢輕舉妄動!” 坎格列又吐出一口鬱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勸慰道。 “坎埃文,咱們可都是血肉之軀,命就一條。 就算是你那大腦袋,也扛不住兩發子彈,更何況還得隨時提心吊膽。” “先好好了解你的敵人吧,別總這麼狂妄自大...” 坎埃文欲言又止,想反駁又覺得無力,也隻能吐出一口濁氣,甚是鬱悶。 “行了,不說這些了。”顧裡安終止了這個話題。 “事已至此,謹慎應對就是了。” “把之前讓你們調查搜羅的東西都拿出來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是該好好了解敵人了。” 顧裡安用手指了指地圖,坎格列把椅子上的紙張拿起來,幾人圍在圓桌旁注視著橋北區的地圖。 “鄧普幫大概是四年前左右逐漸發跡,正好在戰爭結束後一年,趁著戰後經濟恢復、秩序紊亂,他們開始頻繁在橋北區活動。” 坎格列把幾張整理好的剪報擺放在地圖邊緣,上麵都是鄧普幫幾年前大行動的新聞。 “期間他們整合了不少小幫派和外地組織,越做越大,並染指各行各業。” “加入鄧普幫的條件也簡單,殺過人或者背負要案就行。” 坎埃文嘖了一聲,“你說這些治安官是乾什麼吃的,最開始為啥不管!” “嗬嗬,他們才多少人,薪水還沒你一半多,犯得上玩命麼?”坎格列冷哼了一句,繼續道。 “五年前從戰場上殘餘的大量武器也開始流入市場,向城市裡集中。” “有槍、有人、夠狠、世道亂,各種復雜的因素就促成了今天這個局麵。 鄧普幫近乎一統橋北區。” “更關鍵的是,他們和貴族階層也有不少利益往來,涉及層次之深難以言明。” “據說本市的兩位大議員,也和其他區的地下秩序有來往,其中的關係網極為復雜。” 一番話語下來,不僅坎埃文的內心更加沉重,就連一旁的盧茨都覺得有股壓抑感堵在胸口。 僅僅是為了救他,就讓這位先生麵臨著如此沉重的危險。 盧茨強忍住愧疚,繼續聽著坎格列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