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宇和唐洛瑜,被那人帶去了不同的住所,二人暫時性分開了,她走的並不算很快,但是很快淹沒在風雪之中。 還沒走幾步路,他就看到了一片在雪裡埋著房子,這裡應該似乎就是分配的住所了,張哲宇有些迫不及待的去轉動門把手,原因無他,外麵實在是太冷了,風刮的他臉疼。 “呀~”破舊的木門發出一聲破舊的叫聲,同張哲宇想象中的溫暖,不相同的是,裡麵僅僅比外麵溫暖了一丟丟,房屋中間的碳火,顯得杯水車薪。 但是,張哲宇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能在這裡看見他,簡直是讓自己嘆為觀止,“淩培學?!”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叫出那人的名字來。 “哈?誰叫俺,嘶,好冷”淩培學,瑟瑟發抖的摸了摸膀子,疑惑的開口,“我啊,你怎麼來到這兒了?”張哲宇再次開口道,“哈?張……什麼來著?” “張哲宇”張哲宇麵無表情的重復道,“哈對對對,張小兄弟啊,說來話長啊這”淩培學一邊說一邊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待到張哲宇完全來到他身邊做坐製時,他才娓娓的將二人走後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 原來啊,他在二人走後便想要重新返回下城,於是乎,他帶領著他的一群人朝巨木森林邊緣走去,但非常不幸的是,他們遇到了上城的監察組。 他們是專門來調查那動車事件的,巨木森林本就是強盜和殺人犯聚集之地,他們的一夥人自然被懷疑成了某個殺人犯或強盜之類的。 淩培學其實還有想過使用武力解決問題,但是看到對方監察組裡有足足三個六階之後,便果斷的放棄了這個選擇,於是乎,他們整整七個便被關押到了連海長城底下。 但其實經過查證,他們身份並沒有什麼不妥的,由於這裡拒絕放人,於是他們七個便被分配到了連海長城之中,他也是非常的倒黴,被分配到了表層,不好在遇到了和他同樣倒黴的張哲宇。 “俺還嘗試尋找過組織,但是”淩培學貼在他耳邊黯然無光的說道“連海長城最近為了響應上城的白色恐怖,正在進行肅查,為了避免受到牽連,聯絡人被迫中斷了消息” “好了,不說這些了,以後咱們就是戰友了,俺為你介紹介紹其他人”淩培學滿不在乎的摸了摸額頭,大大咧咧的說道。 張哲宇環繞了一周,這個宿舍大概有除了淩培學外還有三個人。 左邊那個盯著手中法典發呆,留著一頭長頭發的年輕人,叫裴泫,不過這個人貌似像個呆子,他就那麼在那發著呆,一句話都沒有說。 倒是其他的兩個同戰友,也笑嘻嘻的朝他打招呼。 一個手上纏著巨長的繃帶的男人,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的眼睛處有一道駭人的傷疤“瑛佑”他的身高看起來也很高,足足要比高一米七四的張哲宇高出大半個腦袋來,說起來倒也奇怪,五大八粗的一個男人手裡竟然拿著一本小小的書在讀著。 而另一個相比之下,就格外熱情了,他的話似乎也是不一般的多,“帥哥,我叫齊煬,以後就在同一個屋簷下了,好好款待彼此啊”“張哲宇,以後一定”張哲宇對這種頗熱情的聊天方式有些不適應,有些僵硬的回答。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啊?唉,話說大家都真的倒黴”齊煬不可否認的搖了搖頭,像是抱怨的說道,“他來自於下城”淩培學替他回答了齊煬。 “下城啊,我聽說那裡是陰溝老鼠的居住的地方耶,兄弟,那裡真的是殺人犯盜竊場居住的地方嗎?我聽我爹說下城全是一群心術不正的傻子,他們心裡隻有想著如何殺了別人,或者是如何上了別人的女……”他沒有再說下去,反而是皎潔一笑。 淩培學愣住了,他急忙想要岔開這個話題,因為下城發生過今這個少年至今無法接受的事情,初次見麵,他提起是自己來自於上城,少年恐怖的眼神,他現在仍然記憶猶新。 “嗬?難道他們在你的口中就隻能落得如此評價嗎?”對於他來說,下城是他一生之中的陰影,他無法忘記那個列裝能量炸彈的恐怖威力,無法忘記連自己父母的殘骸都沒有找到的廢墟,他自己父母的死去就能摧毀掉他的一切,他直到現在都在企圖麻痹自己,他寧願相信這是假的,因為他接受不了這些,他才14歲啊。 對他而言,下城或許並沒有他口中的那麼不堪,但是下城也並不全都是他口中的那種,至少他認識的有幾個心腸並不壞,他們能懂些什麼? “害,難道不是嗎?我記得我以前有看見一對母女在那種地方被那個什麼的,不知廉恥啊,下城人都這樣”齊煬感覺像是說什麼新鮮大樂子,一般無所謂的嘲笑道。 “他們什麼都不會擁有,不像我來自於上城的,我們不會缺錢和食物,但是這兩樣東西,是他們用盡一輩子所追求的東西,也是他們自相殘殺的東西啊”齊煬像是一個哲學大師般的總結說道。 淩培學有些擔心的看著張哲宇,對於張哲宇來說,他們需要活下去,無所不用其極,如果沒有上城的壓迫,他們根本不需要如此,他們可以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幸福的過完一生。 上城把人劃分三六九等,他們自以為是的最高的統治者像是瘋狂一般的吸著民眾的血液,最後還將他們貶得一文不值,說起來也真的是可笑啊,他們拚盡一生也僅僅隻為了活下去,有的人因為看不到未來而自暴自棄,最終,在無盡的絕望中死去。 “你所看到的,難道就是下城的本質嗎?他為什麼會落的那個原因,你不知道嗎?”張哲宇憤怒的嘶吼道,他的身後已經有了淡淡的黑煙冒出。 “夠了,齊煬,你不應該對一群命運悲苦的人加以嘲諷的”坐在那發呆的那個書呆子裴泫開口了“嘲諷命運悲苦的人,本來就是命運所拋棄的”但齊煬好像嘲諷上癮了,似乎並不打算停口。 淩培學也緊緊的按住了張哲宇像是這樣才能為他分擔一份痛苦,而此時的張哲宇卻像是被拉進了一個不怎麼美好的幻境之中。 …… “我們要不幫隔壁的那個人也交一交稅吧”那是母親的聲音,“我們這點,懷水車薪啊”那又是父親的聲音。 張哲宇猛然驚醒,他發現自己回到了曾經那個充滿溫馨但又破舊不堪的家中,“他男人卷著她家的所有財產跑了,要是她拿不出來東西交稅,她明天會被上城人打死的,她人也蠻好的,平日也沒少幫過咱”那是母親在為曾經那個性格很好的卻飽受她男人家暴的那個女人求情。 “可是我們真的拿不出來東西了啊”父親的聲音平靜,但又透露出絕望。 張哲宇到了那個他,隱藏在所有人之後,緊緊的握著雙拳,靜靜的聽著那一聲慘叫高過一聲的慘叫,“什麼玩意,要是明年你還拿不出來東西,那你就去死吧。陰溝裡的老鼠” 上城人走後,鄰裡鄰居才敢進去,去看那個女人,上城對下城的管理很疏鬆,隻要你不造反,按時交稅,你愛乾什麼就乾什麼,同樣的就滋生了下城觀察使和監視使的腐敗和暴力,在這裡,他們說的話就是王法。 那個女人似乎奄奄一息了,可見那群人下手有多重,而且下城連最基礎的醫療設施都沒有,她看見了張哲宇,露出了一個微笑,她似乎從沒有受過傷,又似乎那麼美,張哲宇看見了,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幾個字,很輕但是卻又充滿力量,“答…應…我代替我……還有你……的父母,好好的活下去” 話說完,她便斷氣了,為了防止屍體腐爛引起的瘟疫,隻好就地火化,連同著她的一切,這僅僅過了兩個月後,那群人又來了,在得知那女人死後。 卻將所有的原因怪到了鄰裡街坊身上,鄰裡街坊的稅頓時又翻了一倍,很多人不買賬,想要反抗,但,被打死打殘的不在少數,不僅如此,接下來幾天補給糧發的還都是那種過期了的甚至已經滋生出蛆蟲了,張哲宇看著眼前這一幕數,心中有說不出來的心酸,他緊緊的握著手“難道我們就要這樣忍受一輩子嗎?我們是人啊,為什麼連人的基本待遇都沒有呢?” 他呆呆的望著那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他已經分辨不出來哪裡是幻境,哪裡又或許是現實。 他呆在僅僅那七個月就已經看見了太多的不公平,看到了太多人死在他的麵前,後來更是父母死的連殘骸都沒有剩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簡直不敢相信,在那裡呆了15年的人,逐漸失去了屬於自己世界的光彩,最後,在絕望中選擇自我了斷。 他在懷疑,那就是被稱為“絕望之地”的下城啊 ……… 裴泫眼眸突然一愣,製止了正在呼喚張哲宇的淩培學,“他被回憶限製了”裴泫突然發瘋似的抓起頭發來,“得想辦法限製他,或把他從回憶中拉出來,不然他會走火入魔的”。 對裴泫的話,淩培學一向是很相信的,雖然這個人有時候像個呆子,用他的話就是“神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沉思世界”,但是眼下並不是扯皮的時候,走火入魔,不管從什麼角度上來說,都是十分危險的。 這種人的神格通常要麼是因為復仇而生,要麼就是內心遭受極端打擊,扭曲了神格,才導致走火入魔,如果不把張哲宇從回憶中拉出來,那到時候他的神一旦成了邪神,那麻煩就更大了。 “你說說你閑的,沒事說人家最不願意提起的東西乾什麼?還用著那種不屑。我知道你是來自於上城,但是請你把他們當一個人,擁有獨立自主的人,他們是為了活下去,而這麼做的,他們不那樣做會被你們這一群自以為是的上城人打死的,知道嗎?!!”淩培學幾乎有些癲狂的抓起齊煬的領口。然後又用力將他甩到地上。瑛佑也臉色難看的看著齊煬。 他也沒有想到,齊煬從來就沒有把下城的人當人,更像是對一群畜牲,更沒有把他們這一群人當做真正的戰友。 “想想辦法啊,各位”裴泫有些無奈的抓了抓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