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 “老爺,不好啦老爺!”一位仆從慌慌忙忙從外飛奔到一座涼亭,在涼亭的一角,坐著一位精神良好的老者,身形略顯富態。他正在倒茶,手勢從容而熟練,聽到仆從的聲音,他倒茶的手沒有停下來,隻是眉頭稍微有些皺起。 “今日是覺醒儀式的大日子,你在這裡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老爺,就是覺醒儀式,時宇覺醒了吟遊詩人的星魂力量,還拿到了星雲院的紫色令牌。” 老者伸手示意正在扇風的侍女停下動作,扭頭轉向額角冒汗的仆從,眉頭皺的更深。 “時宇是我時家之人,拿到紫色令牌不是大喜之事嗎,大事不好又從何說起。” 仆從似是有些為難,不知道如何開口說明。看著吞吞吐吐的仆從,老者有些不耐煩了。 “說。” “老爺,時宇是二爺和下人所生的子嗣,太太一向不待見他,這些年也沒少受到幾位少爺小姐們的欺負....這次他覺醒了星魂之力,恐怕....” “混賬東西”老者把杯子一摔,沖著戰戰兢兢的仆從吼道。 “還不快點把你家二爺給我叫來!” ... “是,老爺。” 覺醒儀式過了之後時宇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時家,他遠離喧囂,來到海邊一個無人的僻靜之地,熟悉自己覺醒後的力量。 這不是他第一次覺醒,儀式隻是給了他一把鑰匙,能夠開啟他體內的星魂空間,這樣他就能溝通星魂力使用超凡力量。 他意外的發現自己吟遊詩人和前世占星師的能力開始融合,以往他是直接抽取隨機的占星牌進行戰鬥或是輔助,現在他則是能抽取帶有隨機性的箭矢。 褚良說他們的星魂空間在覺醒時出現了變異,他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嘗試了一下現在的他能抽出兩種不同屬性的箭矢。 第一種箭矢會散發出氣旋,在他還沒有靈器的時候,隻能用本命物作為弓弦,這樣對星魂力的消耗比較大,好在他現在並不是為了戰鬥,不必擔心星魂力不夠用。 他拉開弓弦釋放出這支帶有風屬性的箭矢,箭在空中劃過一道華麗的軌跡,迅猛而精準地命中了空中的海鳥,褚良給這種箭矢取名為疾風箭。 時宇發現盡管疾風箭無法像占星牌那樣有多樣和全麵的效果,但它的速度與威力都要比普通箭矢好很多。 不過他現在能抽出來的另一種箭矢除了尖端會散發出像螢火蟲一樣的微弱光芒外,別的地方和普通箭矢沒有任何區別。 看著手上閃著微光的“螢燈箭”,時宇無奈的攤了攤手。“沒想到我覺醒了詩人的力量之後,戰鬥還是要靠運氣,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解鎖什麼奇怪屬性的箭....”. “結果轉生了,我還要看運氣來戰鬥啊...” 熟悉了一會之後,他還把身體給褚良掌控了一會,當他掌控身體的時候,能動用的還是很純正的占星師的力量,不過現在他們的身體還承受不起高級占星牌的消耗,褚良也隻能抽到一些簡單的元素牌,但綜合戰鬥力肯定比他本體要更強。 在海邊呆了一會,他迎著落日踏上了回時家的路,渾渾噩噩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他既然已經拿到了星雲院的令牌,也是時候該告別這個地方了。 時宇回到時家時,已經是夜幕降臨。 他獨自一人走向自己居住的下人區的偏院,卻發現院外聚集了許多時家的家族成員,包括那位掌權的時家老爺甚至還有他那個便宜老爹,平時欺負他的幾個小輩們此刻全都低著頭跪在他門口,似乎在等待他的到來。 這種“盛況”,讓時宇感到有些意外。他在家族中一向都是透明人和受氣包,鮮少有人真的注意過他,更不用說這種“隆重”的接待了。 他眼神冷漠,對於這家人,過去十年的回憶中,他並沒有留下什麼好感。 特別是他注意到與其說所有人在看他,不如說眾人看的是他腰間掛著的星雲令看時,他心中不禁嗤笑一聲,當即就要越過眾人直接進房間。 然而,時家老爺叫住了他。老頭子以一種誠懇的語氣說道:“時宇啊,以前我管教不周,讓你受了不少委屈。今天我帶著這些不懂事的小輩前來向你賠罪,希望你不要與他們計較。 另外,聽說你在大典上得到了星雲令,這裡有一把荒芒琴送給你,雖然不及星雲令珍貴,但它很適合你的能力。” 時宇收下了琴,卻沒有看向老者,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在他旁邊那位貼身侍衛身上,停頓了兩秒鐘,然後轉向那位一直朝他堆笑的“便宜爹”,表情依舊冷漠,說道: “不用試探了,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說話他徑直進了自己的屋子,並關上了門。外麵的人逐漸散去,他依稀聽到了有人不滿他的傲氣,但時宇對此視若無睹。他並不關心這些,此刻他正和星魂空間裡褚良交談。 褚良告訴他剛才那位侍衛應該是一個中階獵人,身上有獵人專屬的血腥味。而時家不願得罪星雲院,否則如果剛剛時宇得寸進尺的話,那麼這位中階獵人應該會直接出手。 “對於一個大家族而言,解決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源頭把威脅抹殺掉,不要給它任何成長的空間。” “不過就算他真的要動手,我們也不怕他。雖然現在身體還不能動用太多星魂力,但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褚良的聲音帶著堅定。 時宇點頭,他對於自己和褚良很有自信。現在星魂空間中蘊含的力量雖然有限,但畢竟他還有靈魂力量可以動用,真的動起手來吃虧的是誰還不好說。 “我們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離開這裡吧。” “好。” .... 與此同時,在時家主院的一間內室裡,時家的家主時老爺正和那位貼身侍衛的坐在一起喝茶。 “怎麼樣?”時老爺詢問道。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很奇怪,他感知到了我的星魂力,才剛剛覺醒,靈魂感知不應該這麼敏銳。” “可能這就是星雲院給了他紫色核心令牌的原因。” 時老爺若有所思地說道,“若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詩人星魂使,今天也不用拉下臉給一個小輩道歉。” 中年男子沒有回話,他知道塵世大家族都和學院之間的關係頗為微妙。 “不管怎樣,這事兒揭過去就好。”時老爺淡淡地說道,“他既已說了兩不相欠,那也無須再擔心什麼,隨他去吧。”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點頭,似乎也明白了時老爺的意思。 “不過,他的資質似乎不俗。”中年男子繼續說道,“雖然剛剛覺醒,也能感知到我的星魂力,未來或許有不凡的潛力,老爺您就不擔心....” 時老爺輕輕搖了搖頭,麵色仍舊淡漠:“潛力歸潛力,每年都有很多天才進入各大修行學院,很多都是曇花一現而已,而且他要是真的成為了高階星魂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有的是事情讓他去頭疼的。” 中年男子露出心有餘悸的神色點頭應是,他自然知道時老爺說的是什麼,當年的他就是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 這些年一直呆在時家,雖然這裡不如學院提供的修煉資源多,但日子過的很安逸,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選擇。 兩人繼續喝著茶,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方麵。 時老爺臉色寧靜祥和,仿佛今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遙遠的大陸南部,某個不知名的山脈上坐落著一座古樸的宮殿,宮殿的造型就是一個巨大的占星盤,這裡就是這片大陸上占星師的朝聖之地——占星宮。 在占星宮的一處密閉空間內,盤坐著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 他身材修長,臉色在黑袍的襯托下顯露出一種病態的蒼白,臉上還帶著一絲略顯詭異的笑容。他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露出了宛如深淵般的漆黑色的瞳孔。 在他麵前是一片巨大的水幕,水幕上麵顯現出各種各樣模糊的景象,仿佛是未來的某種預兆。 這是一麵水占墻,可以窺探和占卜命運的變化與走向。男人盯著水幕的某一個位置,那裡有一個被鐵鏈鎖住但依舊還是破開了的繭,看到這個畫麵,男人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有意思,十年前的種下的魂鎖居然破了,看來有人還是不死心啊,那麼這一次……” 他嘶啞而又深沉的聲音響起,沒有人接過他的話頭,男人挪開視線不再看水占墻內的畫麵,隨即閉上雙眼,房間又回到了最初的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