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國(1 / 1)

黑夜紀元 老乾貓肉醬 3668 字 2024-03-16

十三歲的格魯·柯溫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無意識地晃蕩著兩條瘦弱的腿。   椅子頗有些年代了,最上麵的絨布已經被磨出好幾個破洞,裡麵的棉花變得又硬又坨,像是一顆顆小石子,坐起來實在談不上舒服。   不過格魯暫時沒有心思管屁股,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內部世界。   自從一年前覺醒自我意識後,格魯來到這裡已有上萬次。   這是一座懸浮在一片虛無中的小型島嶼,上麵長滿了葡萄樹,但是樹上沒有一顆葡萄,樹葉也幾乎掉落一空,每棵樹上隻剩下幾片枯黃的樹葉。   樹林正中間有一塊小小的空地,上麵放置著一張纏滿葡萄藤的座椅。   根據柯溫家族的傳說,家族成員都是擁有酒神狄俄倪索斯血脈的神子後代。隻是隨著黑夜紀元來臨,諸神隕落,酒神狄俄倪索斯也不例外。   傳說中,酒神的神國是一座浮在酒海中的島嶼,島嶼上長滿葡萄樹,而在島嶼中間則放著纏滿葡萄藤的神座。   格魯懷疑這裡就是傳說中的酒神神國,隻是不知道何故,他竟然能進入其中。   格魯坐上神座,葡萄藤慢慢纏繞上來,滑溜溜的藤蔓鉆入格魯的體內,一些幻象開始出現在格魯周圍。   左邊是一個瘦弱青年,他長有一頭酒紅色的卷發,濃密的蓋住下半張臉龐的酒紅色胡須,充滿哀怨的深綠色的眼睛,似乎隻剩在骨架的身軀深深陷在輪椅中。   輪椅的扶手和靠背上均長由一些細瘦的帶有指甲蓋大小綠葉的樹枝。   伴隨著青年的每一次呼吸,暗綠色的稀薄霧氣就會從他的鼻孔中鉆出,鉆入樹枝內,並通過葉片逸散,飄進格魯身下的神椅中。   右邊的是一個高瘦的年邁老者,差不多有兩米高,光禿禿的腦袋,深褐色的皮膚上布滿皺紋,每條皺紋都深到能夾死一排蒼蠅。   伴隨著老者的每一次呼吸,翠綠色的稀薄霧氣都會從格魯身下的神椅溢出,進入老者的體內。   左邊的青年是格魯的叔叔約瑟夫·柯溫,而右邊的老者則是柯溫家族的老仆倫道夫。   自從酒神隕落後,柯溫家族成員的壽命越來越短,格魯的父親28歲就去世了,現在的柯溫家族成員僅剩下23歲的叔叔約瑟夫和13歲的格魯兩人。   通過叔叔和神國的關係來看,柯溫家族成員的生命多半是被神國吸乾的。   至於倫道夫,現實世界中又聾又啞,難以進行復雜的溝通。叔叔說過,在他小時候,倫道夫就已經是一位又聾又啞的老仆。他的爺爺曾告訴他,倫道夫是酒神賜予柯溫家族的神衛,隻是叔叔對此深表懷疑。   不過依據格魯的觀察,倫道夫還真有可能是神衛,因為酒神隕落和神國衰亡才變成一位又聾又啞的老仆。   格魯的視線越過兩人的幻影,轉向虛空,一道道詭異而斑斕的霧氣正飄散在四周,這些霧氣的顏色異常豐富,遠超人類肉眼能分辨出的色譜範圍。   格魯擴張鼻孔,同時長大嘴巴,開始猛吸,將大量霧氣吸入體內。   這裡並不是現實世界,格魯也並非在進行物理呼吸,經過上萬次鍛煉,他已經能這樣一口氣連續吸上一個小時。   大量霧氣積聚在體內,格魯感覺自己近乎要爆炸了,才停下吸霧。   他將霧氣中的幾千道不同的綠霧通過藤蔓送入神椅,然後開啟新一輪吸霧。   三輪之後,即使綠霧部分已經全部送入神椅,格魯依然感覺自己正處於爆炸的邊緣。   不能再吸了。   格魯再次看了一眼叔叔的幻影,神椅經過格魯的喂養,已經不再吸食叔叔呼吸時產生的暗綠色的稀薄霧氣,隻是依然有小部分霧氣進入叔叔身下的輪椅中,其他大部分都能被他復吸回去。   格魯離開神國,回到現實世界。   明亮的光線一下子變得昏暗起來,暗到一米外的事物都看不真切。   這裡是一個永遠隻存在夜晚的世界,外麵的天空正懸掛著一輪紅色的彎月,勉強提供了一些暗紅色的光。   這已經算得上這個世界的白天,等到月亮落下,這個世界將會陷入完全沒有光亮的真正黑夜。   在那種黑夜中,睡覺將是最安全的活動。   格魯揉了揉漲鼓鼓的腦袋,在剛剛吸入的霧氣中找出白色部分,將它送入眼睛,眼前一下亮堂了不少,就像突然打開了白熾燈。   格魯將腿盤到椅子上,抓起眼前茶幾上放置的一本書,開始費力地翻看起來。   十二歲前的格魯基本上是個白癡,因為他的靈魂是來自地球的穿越者蘇流,但是小孩子的腦袋無法容納穿越者復雜的記憶,以至於自我意識無法覺醒,隻能被動接收信息,無法做出處理和回應。   好在經過十二年的發育,格魯的大腦總算適應了屬於蘇流的記憶,完成了自我意識覺醒。   也是從那時候起,格魯開始跟著叔叔約瑟夫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和家族的歷史。   可惜約瑟夫是個半文盲——因為這個世界隻有夜晚,在沒有光亮的情況下是很難進行閱讀學習的。隨著家族成員死亡年齡不斷提前,柯溫家族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衰敗到買不起最便宜的蠟燭,那時候才十三歲的約瑟夫根本沒能完成識字學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約瑟夫本身就不認識太多字,再加上十年沒有閱讀,還能寫出來的字不足一百個,格魯花費十天就學會了。   之後,格魯就靠著少得可憐的詞匯量,開始閱讀這本講魔法的書籍。   差不多一年時間,他隻讀了不到三分之一處。一來確實詞匯量有限,二來這本書已經非常古老,紙張嚴重泛黃破損,字跡花糊難以辨認。   這是一本叫做《認識魔法XX》的書籍,作者是柯溫家族的某代成員奧xx·柯溫。   書中提到能夠施放魔法的人被稱作巫師,通常隻有神族血脈後裔和神靈的眷族才有成為巫師的機會。   巫師施放魔法需要魔力,而魔力通常隻存在於魔力結晶中,魔力結晶又隱藏在霧氣濃鬱的山洞內,會有很多危險的怪物守護在周圍,非常難以獲取。   通過書中對魔力的進一步描述,格魯基本能確定自己吸收的霧氣就是魔力。   至於魔力現在為什麼會以霧氣形態出現,格魯暫時還找不到答案。   魔力分為三大類:心靈類,時空類,形體類。其中心靈類和時空類是神靈專屬,凡人隻能運用形體類魔力。   形體類魔力總共有15種元素:金、木、水、火、土、風、雷、冰、毒、惡、愛、生命、死亡、光明、黑暗。   每種元素都有不同的顏色,例如光明元素是白色,黑暗元素是黑色。   但也有些元素的顏色非常相近,肉眼難以明確分辨,例如木元素和生命元素同樣屬於綠色係,火元素和愛元素都是紅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