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祁嶽平的思想外界,羅文和暴躁胡子正抬著一個由兩根棍子加藤條編製的擔架抬著祁嶽平,祁嶽平上半身赤裸,大部分地方都烏漆嘛黑的,下半身則是被一條布滿了藤葉編製的裙子套著以做最後的遮掩,如果不是羅文和暴躁胡子穿著破爛的衣服形成對比,不然被人看到了會誤以為這是哪個原始森林裡的原始人。 靈兒則跟在擔架旁邊緊張的看著祁嶽平,祁嶽平的狀態時好時壞,由不得她不擔心;而柯欣則罕見的不在靈兒身邊,這是大胡子用自己生命做的保證靈兒的安全,這才讓持有武器的柯欣在前麵帶領隊伍開路。 此時的隊伍早就不止五個人,而是足足有二十幾人,在祁嶽平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們也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按照祁嶽平之前的思路開始探索,後來在探索的路上陸陸續續發現了幾隊人,然後一合計就全部匯聚在一起了。 羅文罕見的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叨叨,盡管他現在不僅要背著背簍,還要抬著祁嶽平,但他卻沒有再吭一聲,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性格上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但羅文沒有說話,不代表其他人沒有話說。 “我說,你們幾個天天輪流抬著一個死人有什麼意義?”一個卷著黃色波浪頭年輕女人一跛一跛的跟在擔架後麵,她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倒是白皙,容顏也勉強湊合,就是嘴唇有些薄,看起來就像一個刻薄的人。 羅文就走在她前麵抬擔架,聽到後麵傳來的聲音頓了頓,一起抬著擔架的暴躁胡子頓時感應到了,停下來看著羅文有些奇怪。 女人叫蔡薑,她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剛好穿著裙子和高跟鞋,接下來的場景就可想而知了,不但在逃跑過程中丟失了鞋子,甚至連裙子都刮的稀巴爛,還是有好心人把衣服借給她才勉強遮住身體,但鞋子可就沒有辦法了,男人的鞋她穿著太大了不方便隨時逃命,女人也不會把自己的鞋給她穿,於是她的腳自然就在這片叢林刮得傷痕累累。 後來靈兒用藤條給她編製了一雙鞋,勉強要好一點點,但盡管如此還是沒有鞋子那麼方便和舒服,如果僅僅這樣的話倒也沒什麼事,但偏偏祁嶽平躺在擔架上不知死活已經兩三天了,這幾個人卻依舊執著的一定要抬著他走,這讓走路極為不方便的蔡薑心裡極度不平衡,這才忍不住出聲。 然而前麵的羅文突然停下來,讓猝不及防的她一頭直接撞到了羅文的背上,嚇了她一大跳的同時引起了腳底的痛感,頓時火氣就上來了,隻見她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 “哎呦,這還說不得了,怎麼啦?抬著一個死人你很光榮嗎?我可跟你說,抬死人可沒人給你發獎章,連女人都不懂得照顧的人還在乎這個嗎?真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蔡薑的話並沒有壓製聲音,反而故意說的很大聲,她早就想說這個了,在她的心裡還停留在之前的世界中沒有出來,甚至還經常拿別人借給他衣服遮羞的事件來明裡暗裡諷刺他們抬著死人卻不照顧她。 隊伍頓時停了下來,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擔架的方位。 羅文之前一直最喜歡說禮儀講風度的,然而當風度這個詞從蔡薑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第一次如此反感這個詞。 “他還沒死!”羅文低著頭說道。 “呦呦呦!”蔡薑情緒也上來了,一連三個誇張的呦,然後說道:“是呢是呢,還沒死,那你看他醒過來了嗎?就算沒死,這樣下去恐怕沒兩天餓也餓死了吧,怎麼著,你們還期待著在這找到醫院?” 暴躁胡子眉頭也皺了起來,要是按照往日的性格,他恐怕早就掄起拳頭朝她臉上飛過去了,這副嘴臉實在太可惡。 然而現在他不能這樣做,蔡薑雖然不太討人喜,但最近卻不知道怎麼跟杜誠搞在一起了,他經常在休息的時候看到杜誠兩人勾搭著離開營地,沒多久兩人又滿麵紅光的回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倆現在是什麼情況。 而杜誠則是另外一支隊伍的領隊,他們那支隊伍有八個人,是這整個大隊伍中人最多的一個小團體,甚至暴躁胡子是用開路作為條件才能讓這支大隊伍答應他們加入的,畢竟對整個隊伍來說,抬著一個人是一種累贅。 果然,暴躁胡子和羅文還沒有說話,原本在前麵的杜誠看到這邊的情況後立馬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杜誠長的人高馬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雖然沒有暴躁胡子那麼粗壯,但骨架卻也差不了多少了,尤其他手中也握著一把劍,這把劍也是他成為領隊的重要原因。 蔡薑見到自己的靠山來了更加得意,隻見她走上前去挽著杜誠的手一甩一甩的撒嬌道:“哎呦杜哥哥~你總算來給人家撐腰了,你看他們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寧願抬著一個死人也不願意照顧照顧受傷的女人,這都是什麼世道嘛~” 這撒嬌的語氣聽的附近的人一陣眉頭直跳,甚至有幾個人受不了雞皮疙瘩不著痕跡的走開了。 杜誠也有些起雞皮疙瘩,眉頭微微皺起,但一想到這個女人百依百順的那副模樣,頓時又忍住了推開她的打算。 思慮良久,杜誠還是帶著微笑說道:“她說的也有點道理,兩位兄弟為什麼這麼執著呢?” 這三天來柯欣和暴躁胡子的戰鬥力他是見到了的,整個隊伍因為他們的加入日漸減少傷亡也是事實,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撕破臉皮,再說這支隊伍還有其他領隊,也不是他完全能作主的。 “這就不勞杜領隊費心了,我們已經按照約定去開路了,現在隊伍前進都是我們開的路。”暴躁胡子頓時忍不住冷哼一聲說道。 杜誠臉色一下子就僵硬在那裡,他從獨自擊殺怪物開始,到後麵不斷的匯聚人員,不斷的帶著人麵對所有危險,慢慢的自然衍生了一種傲氣,在他心裡自己早就已經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和主宰,從那個時候起就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然而今天卻被暴躁胡子當著眾人的麵陰陽怪氣,當然心中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