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算是建康城裡最頂尖的青樓之一。 如意樓建築布局是一個回字形,共有三層。這樓內裝潢精致豪華,又不失典雅。 一樓的大堂,回字形中心布置了一個專門用來表演的巨大的臺子,臺子周邊圍著不少桌子。二樓相比三樓在雅間外麵走廊布置了不少的雅座。 可以說隻要不在雅間內,任何人都可以隨時欣賞臺上的表演。相比一樓的熱鬧二樓稍顯安靜,李文策幾人現在就坐在這二樓的雅座上。除了仲令瑤,她堅持站在李文策的身後。 幾人的桌前已擺上了茶水糕點還有些乾果蜜餞,明文鈺與李文策坐在一邊謝景言柏元儼坐另一邊。 李文策抓了把乾果,他向下看了眼。 三五成群的文人聚在一起,或作詩詞或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其餘的客人也都是衣著光鮮,或品茶或飲酒,大多舉止有禮。 聽著樓下臺子上倡女的彈唱,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胭脂香氣。李文策放鬆了下來 真是愜意啊,難怪這古人都願意來。 又看了看眼前的雅座。 這就是古代的卡座了吧,不知道有沒有低銷啊。 想到這裡李文策不禁笑出了聲。 謝景言有些自得地說 “怎麼樣,不錯吧?這如意樓可是建康城最好的那幾個之一了,再等一會如煙姑娘出來彈上一曲。你就知道今天不虛此行了!” “嗯,確...” “啪” 拍桌子的聲音打斷了李文策的話。 隻見明文鈺正一臉不善的盯著他 “瞧你這樣子,是很喜歡這地方是嗎?” “還說過來瞧瞧,我看你就是給自己找借口吧!” 李文策感受到了話語間的殺氣,脖子一縮 “我第一次來,哪裡談喜歡不喜歡?” “我隻是感嘆這裡的倡女技藝水平比我所想的要好上不少。” “真的?”明文鈺一臉的狐疑 李文策一臉的肯定 “那當然!誰沒事就喜歡來這裡啊?” “額,我。” 二人看去,謝景言有些尷尬的扭了扭身子。 一旁的柏元儼見此一笑 “嗬嗬,文鈺不要生氣了。這裡的女子個個能詩善賦,有些文學功底,甚至在文人學子之上!可不要小瞧了人家。文人們更是視遊青樓為風流韻事。” “所以,你也經常來?”明文鈺冷冷地說 “額,這...” 謝景言眼見明文鈺生氣的樣子,連忙岔開話題 “文策,我這麼叫你可以吧。” 李文策也活躍了下氣氛 “可以,我們是朋友你叫我小策策都行。” 謝景言“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柏元儼“哈哈!” 三人拙劣的演技,和這讓人尷尬的尬笑。顯然沒有讓明文鈺消氣 “有屁快放!” “放!這就放。” 謝景言收斂了笑容 “文策兄剛才所說詩會之事有些點子,不知能否告知一二?老實說,我從沒辦過詩會心裡沒底。萬一沒辦好,我爹又要教訓我了。” 李文策想了想,試探地問了句 “借鑒以往舉辦過的詩會不行嗎?” 謝景言聽到這裡有些煩躁 “大乾以武立國,再說以前也不那麼安穩。直到當今陛下治下才有現今的繁榮景象。陛下的意思是當筵賦詩,並且辦好了那就接著辦下去,我這壓力就大了。” “以前不能說沒有,都很小不說。就是找了個園子,擺個筵席。我要這麼辦不如直接回家讓我爹打我一頓。” 李文策聽到這心裡有了主意 “既然當筵賦詩,要花樣,要新意。你可聽過曲水流觴,飛花令?” 謝景言幾人都有些好奇 “那是什麼?” 李文策淡淡一笑 “所謂曲水流觴,就是在彎曲的水流旁設酒杯,流到誰麵前,誰就取下飲酒賦詩,他人唱詩應和。” “既然辦詩會要新意的話,不如這麼辦。隻是這樣就沒那麼嚴肅,更像是朋友間的樂趣。” 謝景言連忙說 “甚好!還有嗎?” “我還知道一種方式,當筵賦詩且每人賦詩一句,然後合成一首詩。每句注明作者身份,各述其職,句末皆諧聲用韻,形成聯句體的格式,稱之為柏梁體。” “至於飛花令,就是更高級的玩法。行飛花令時可選用詩和詞,也可用曲。比如講字序的,合席約定每人吟一句詩詞,其中要帶“花”字,其難在“花”字須出現在特定位置上,如第一個人說“花落知多少”,那接下來的人說的詩句中“花”就得在第二字位,五花馬,千金裘。這種。” “還有,比如直接說一句帶“花”字的詩,“花”字在詩中的位置對應到某客人,此客人再接,如果正好對應到自身,則罰酒。” “還有什麼投壺賦詩之類的,你隨便挑幾樣不就完事了。” 說完李文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我真棒,又裝了一波! 謝景言拿出扇子,湊到李文策身邊扇了扇。 “哥,你真是我親哥!就這幾樣我記下,回頭就這麼辦!” 李文策擺了擺手,眼見樓下有動靜 “那如煙姑娘要出來了?我們先看吧,正事要緊。” 謝景言二人順著樓下看去,眼見真是如煙姑娘,二人打起精神不再想其他。 明文鈺卻還在直勾勾地看著李文策 “我更想知道你為何知道的這麼多?” 李文策有些招架不住 “你別老這麼看著我,我不自在。” 明文鈺催促著“你快說!” “我曾經在夢裡見過,我隻是把我所看所見說出來罷了,不是我自己的。” “夢裡?那豈不是仙境?” “哪有那麼誇張,就是這世間沒有的東西我說出來而已。” 明文鈺有些興奮“你真是詩仙?” 李文策連連擺手“不,我不是!” “你會的詩詞歌賦,都是這世間沒有的?” 李文策遲疑地點了點頭 “額,是。” “那你就是詩仙!” 李文策再次否認“不,我不是!” 明文鈺點了點頭,又一臉的肯定。 “嗯,你還會曲,我記得你說琴棋書畫你都會,你還會釀酒,天文。你肯定還會別的!” “額...” 明文鈺一下子湊到李文策的臉前 “你既然不是詩仙,但你所說的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會。你又不承認是你自己的,那是什麼?” 看著近在咫尺的俏臉,李文策老臉一紅。 “我,我是天才!我不裝了,我攤牌了!這樣你滿意不?” 隨後有些局促地說 “你,你離我遠點。” 看著李文策局促的模樣,明文鈺心裡突然大膽了起來。 她往右又挪了一小步,一下子二人貼得更近了。 李文策連忙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二人你進一步我退一步,直到李文策碰到了柱子。 聞著身邊傳來的淡淡幽香,已經退無可退的李文策感到有些憤怒 “你,你不要太過分!” “嗬。” 聽到這一聲,李文策氣惱的回過頭。他看著仲令瑤 “你什麼意思?” 仲令瑤也不說話,定定地看著李文策。還是一樣的麵無表情,就是眼角的笑意有些沒藏住。 她在嘲笑我吧!老子堂堂男子漢!能讓兩個小姑娘欺負了? 惱羞成怒的李文策,正要回頭給明文鈺點教訓。 卻不想耳邊一暖,傳來一聲。 “你跑不了了!” 聲音軟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吐氣如蘭。輕柔的的氣息拂過,李文策感覺耳邊癢癢的,心裡也是。 跑不了了?什麼意思? 他愣愣的看著身邊的人,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打量起明文鈺近在咫尺的俏臉。 然後,又呆住了。 李文策腦子裡突然浮現起吳孟達的那句臺詞 你慘了! 明文鈺輕哼一聲,嘴角勾起,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李文策見此,輕輕的舒了口氣,平復了下有些躁動的心。 “呼~” 謝景言二人此時已欣賞完如煙的表演,他看著李文策的坐姿有些奇怪。 “你為何緊挨著柱子,文策兄?” “啊?噢,我沒事。” 謝景言看著李文策有些慌亂的樣子 “你耳朵怎麼紅了?” 李文策連忙捂了捂耳朵 “哪有?剛才癢,自己揉的。”又瞥了眼明文鈺,見她看過來又連忙轉移視線。 該死!怎麼又是這個表情。 明文鈺在一旁麵上神態自若,桌下的倆隻小腳卻歡快的來回搖晃,倒騰的飛起。 李文策的小動作剛才她都看在眼裡 癢? 想到了什麼,明文鈺臉色有些微紅。 他還怪可愛的 不急,來日方長 “咦?文鈺你怎麼臉紅了?” “你給我閉嘴!” “噢。” “嗬。” 謝景言有些驚訝的看著仲令瑤 “我是第一次聽見你說話吧?” “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