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雖有不願,齊陽依舊答應了下來,即便伊千秋看起來性命垂危,但他不願意去賭那個萬一,況且這場交易他並非沒有收獲。 黑暗中,伊千秋臉色好看許多。 有了伊千秋指導,齊陽吸收木、陽之氣的過程很順利,原本隻有一縷的縷意肉眼可見的茁長起來。 “現在可以了嗎?”齊陽期盼問道。 “還差的遠呢!”伊千秋沒好氣道,“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反復這個過程,短則十天,長則一月,我就可以教你煉丹了。” “好吧。”齊陽有些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天賦這東西果然不能強求。 —— 剛出密室,兩名侍女正巧捂著腦袋蘇醒。 兩人還以為自己睡過了頭,一臉惶恐的跪在地上,齊陽不好意思的將兩人扶起,好說歹說才讓兩人相信自己沒有在意。 “公子,小萍姑娘想見您。” 聽到侍女通報,齊陽目光閃爍,理了理衣裳道: “快請。” “小萍冒昧前來,失禮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小萍盈盈一禮,舉手投足之間,不失禮節。 齊陽淡淡一笑:“哪裡哪裡,小萍姑娘有什麼事派人通傳一聲就可,何用得著親自上門。” “老爺,親自交代的事,小萍可不放心交給別人。”小萍說完接著道,“不知公子是否方便,我們家老爺,想請公子到府中一敘。” “還請小萍姑娘帶路。”齊陽笑著道。 馬鄖的府邸在竹海深處,一群穹頂式建築紮堆在暗紅色閣樓中異常顯眼。 “哈哈,齊公子許久不見,老頭子我可想念的緊。” 隔著老遠齊陽看見了頭發花白,戴著單片眼鏡的,腰腹滾圓的馬鄖。 “小子齊陽,見過馬會長。”齊陽拱手說道。 “齊公子,裡麵請,裡麵請。”馬鄖一邊說一邊笑,很是熱情。 堂廳裡坐著一位身著紫羅蘭衣裙的女人,眉眼間顯露出雍容的氣質。 “齊公子,這是老夫拙荊,澹臺臨月。”馬鄖為兩人介紹,“夫人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齊公子。” 澹臺臨月淺淺一笑:“這幾日我家相公天天念叨你,我這耳朵呀都快起繭子了。今天一見才明白盛名之下無虛士。問兒,你可要向齊公子多多請教。” 坐在軟榻上的青年起身朝齊陽拱了拱手: “齊大哥,還請多指教。” 齊陽還禮搖頭:“公子乃人中龍鳳,齊某豈敢指教。” “行了,你們就別客氣了,快快入座吧。”馬鄖在一邊笑道。 酒菜很快上齊,席間馬鄖夫婦拉著齊陽聊家常,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這讓齊陽弄不清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飯後,馬鄖將齊陽單獨叫到書房。 終於步入正題了! 齊陽定了定心神,揖禮道:“馬會長。” “齊陽坐,隨便坐。”馬鄖態度隨和道。 兩人坐定後,馬鄖才不急不緩道:“齊公子參加群英會的事,馬洪已經跟我說了,齊公子本是局外人,卻無故牽扯其中,老夫深感愧疚。所以備了些薄禮還望公子笑納。” 馬洪從桌案下拿出深褐色長條木盒放在桌上推給了齊陽。 木匣恰到好處露出一角,讓齊陽看清裡麵的東西。 “紫陽木!” 齊陽心頭一跳,這正是伊千秋需要的藥材之一,價值百金,而且看這份量也不少,已經不是“厚禮”二字能形容的。 “此物太過貴重,齊某無功不受祿!”齊陽搖搖頭沒有貿然去接。 “既然如此,馬某也不強人所難。若公子助我魚龍商會奪得禦酒頭銜,這紫陽木就是謝禮,至於約見杏林堂大師,群英會結束後,齊公子拿著這塊令牌,便可在杏林堂暢通無阻,隨時能與大師會麵。” 馬鄖說完,又問道:“公子以為如何?” 齊陽沉吟片刻,最終點頭:“小子全力而為。” “哈哈,果真這樣,老夫倒也放心了。” 齊陽未在馬府久留,他告別後,馬問從走進屋內,拜了一身: “父親,有必要這麼看重他嗎。” “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四品武者,這樣的人為父很難不看重。”馬鄖嘆道。 “四品,他?”馬問有些吃驚,旋即猶疑道,“可他是馬洪帶來的人……” “像齊陽這種人,能與之為友,就不要與之為敵,畢竟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若與之為敵,則務必斬草除根,一勞永逸。”馬鄖幽幽說著。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馬問說道。 馬鄖揮了揮手:“嗯,下去吧。你這幾天就呆在府邸潛心修煉,為群英會做準備。我收到消息,四海商會那邊也請了外援,具體是誰還沒打探到消息。” “是,父親。” 回到梧桐苑,齊陽把發生的事告訴了伊千秋,包括馬鄖提到的紫陽木。 聽到紫陽木,伊千秋眼眸一亮,接著又沉思起來,目光落在齊陽身上時又明白過來。 “這件事你盡力去做,不必強求。”伊千秋說道。 齊陽有些詫異:“這可不像你。” “你這毛頭小子鬥不過馬鄖那隻老狐貍,要是被人坑了,還得我去救你。”伊千秋說。 接下來的日子頗為平淡,齊陽白天應付各種上門拜訪的人,或許是馬鄖打了招呼,並沒有發生裝逼打臉的情節,晚上則在伊千秋的指導下吸收木之氣和陽之氣。 然而這天,馬洪突然上門,讓齊陽頗為意外。 這幾天到訪客人很多,馬洪卻不在其中,今天突然到訪也不知道所為何事。 “馬大哥,別來無恙。”齊陽率先開口。 馬洪一身褐色馬褂,模樣看起來有些憔悴。 “齊老弟,這幾日忙著應付酒會,連回商會的時間都沒有,這不剛回來,就來叨擾你了。” 想要奪取禦酒頭銜,就要經歷三場考校,這酒會便是第一場。 馬鄖將酒會交給馬義處理,看得出來很是看重自己的這個義子。 據說,馬鄖本來打算將商會傳給義子馬洪,但後來老年得子,這件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小弟祝馬大哥旗開得勝,一舉奪魁。”齊陽拱手相賀。 馬洪擺了擺手:“一舉奪魁不敢說,每家都有自己的底牌,但名列三甲還是沒問題。” 他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顯然很有把握。 “今日是酒會決賽,也是文會開場,這可是我淮陰城十年難得一見的大事,各門各派的長老弟子都會到場,齊老弟不如隨哥哥我去觀望一番。” 齊陽略微一想,正好趁此機會看看淮陰城年輕一輩的水準,於是欣然同意馬洪的邀請。 “酒會的地點在千酒池林,這可是淮陰城的一大奇觀,漫天的酒香,沁人心脾,尋常人進去要不了一時三刻便會醉得不省人事,這種古樹因此被叫做酒香木。” 散發酒香的樹木? 齊陽詫異不已,天下之大果真無奇不有。 兩人說話間,馬車緩緩停下,原來是到了千酒池林山腳下,一條石階向上沿升,望不到盡頭。 還未進山一股淡淡清香飄入鼻腔,齊陽眼睛發亮,頓覺神清氣爽。 “好神奇的千酒池林!” 齊陽驚嘆道,原來在那股清香進入口腔之後暈開,醇正的酒香在嘴中四溢。 “齊老弟,請。” 馬洪一邊走一邊為齊陽介紹千酒池林: “千酒池林自古有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千百年來都是各代皇朝禦酒的主要原料。” “三會拔得頭籌者,便可獲得為皇室釀造禦酒的機會。” “隻要不做出有損千酒池林根基的舉動,山林內其他靈物皆可自取。” “這也是魚龍商會看重三場比試的原因。” 齊陽恍然大悟,怪不得馬鄖不惜用紫陽木作為報酬,讓自己全力以赴。 “呦,這不是魚龍商會的馬少主嗎,哦對不起,我弄錯了,應該是前馬少主。”突然一聲不適時宜的聲音傳入耳中。 齊陽看向聲音的源頭,隻見不遠處的岔路上,走出一夥人,各個衣著華麗,身後還跟著一群侍衛。 “他們是四海商會的人,最中間那個就是四海商會的少主,鐘正,三品武者。” 馬洪小聲,雖然他極力掩飾,但齊陽依舊看到了他眼底的憤怒,不知道是因為鐘正出言不遜,還是別的原因。 鐘正身姿欣長,腰配白玉,麵若刀削,冷目狹長,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 他目光快速從齊陽身上掠過,然後又對準馬洪,譏諷道: “馬洪,說實話我真同情你,為魚龍商會勞苦一生,到頭來還是一條招人嫌棄的狗。” “同情我?”馬洪冷冷一笑,“你先猜猜這場酒會誰輸誰贏,真以為在我身邊埋個釘子,就吃定我了?” 鐘正臉色一變,視線在馬洪身後護衛尋找起來,在沒看到自己的眼線後,他心底一沉,臉色陰鬱。 “姓馬的,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