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作詩、填詞、寫文章、編小說,我都做了,可又有什麼用呢? 照樣不為人們所記,也無法解決我生存和發展的問題。 我心裡很清楚,這些對我隻不過是副業罷了…… 我主業的赤運呢? 都十次了,十舉十敗,我又能怎麼辦? 我爺爺還跟防賊一樣每次問我是不是搞那個名堂? 【正文】 “怎麼老是射不中?”一個年芳六歲的小女孩放下弓箭對著靶子嘆道。 “休息一會兒再射吧,一會兒你的表哥就要來了。”一個老人慈愛的回道。 “籲”隨著一聲長嘯,一匹汗血寶馬停在了草坪上。 “外公、表妹,你們好。”來人正是鄭承天。 “承天來了,讓外公看看你有沒有長高。”說這話的老人正是鄭承天的外公——爾星雲。 “表哥,快來教我射箭吧!”這聲甜美的聲音來自他的表妹——上官暮雪。 “雙腳跨開,與肩同寬,手握正中,在關指仲指之間以老指輔助仲指保持勾弦手的穩定,關指靠在下頜,三點保持一線,放!”隨著鄭承天的一聲令下,箭飛速般的飛出正中靶心。 “中了,中了。”聽到表妹的呼喊,鄭承天強忍著笑,前朝有一舉人屢次不第,一次中舉後也是這般喊道。 “籲……籲……籲”伴著一聲聲馬蹄聲,鄭承天母家的親戚都到了。 “既然大家都到了,就開始狩獵吧!”隨著爾星雲的一聲令下,一個個俊朗少年和颯爽少女紛紛策馬奔騰彎弓搭箭。 “中了!我中了!”一個少年大笑著說道。 “兔子那麼可愛,你怎麼能射兔子,要射你去射野豬射老虎啊!”上官暮雪憤怒的吼道。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這裡是狩獵場,這是獵物的宿命。”鄭承天無奈的說道。 “可是,我還是不忍心。”上官暮雪嘟囔著說道。 “君子遠庖廚,夫豈惡芻豢?君子無法阻止他人殺生,自己也無法完全食素,這雖然是自欺欺人,可又何嘗不是保持自己搖搖欲墜的仁心的一種方式呢?如果你實在不適,可以先退出。”鄭承天扭頭說道。 “那……表哥,你會殺生嗎?”上官暮雪一臉真誠的問道。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危及自身,我不會這樣去傷害別人,為了你,今天狩獵我不殺生,我全都抓活的。”鄭承天回望著上官暮雪鄭重說道。 “好,我們一言為定!”上官暮雪開心的說道。 “假惺惺,看他這回怎麼交代!”剛才那個少年在一旁不屑的說道。 他正是年長鄭承天三月大的撫遠侯嫡孫,也就是鄭承天和上官暮雪的表哥——爾灼日。 “兩個時辰過去了,下令停止狩獵吧!”爾星雲端坐在太師椅上說道。 “是,父親。”答話的正是鄭承天舅舅、爾灼日的生父——爾初旭。 “停止狩獵!停止狩獵!”隨著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停下來了。 爾初旭宣讀道:“爾灼日,獵得大小獵物共五十三隻,為全場最多;鄭承天……捕得獵物共三十九隻,全是活的?都是兔子?” “兔子?怎麼會都是兔子?” “還都是活的?這可比爾灼日厲害多了!” 隨著一聲聲交談,爾灼日通紅了臉,上官暮雪的眼睛裡閃著亮光心裡不住的想著,“表哥,這是……為了我?” “承天,你上來。” “外公……” “告訴外公,你為什麼這麼做!” “魏文帝曾言:‘時當春天,萬物繁衍,故不忍殺之’。” “能殺而不殺之,是為仁者,仁者愛人,可若是為將呢?”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不戰而勝,善之善者也。” “為君呢?又當如何?” “我不是君,隻是臣,非我所能知也。” 這對祖孫倆的對話驚呆了所有人…… “我宣布今天的冠軍有兩人,鄭承天得弓,爾灼日得箭。”隨著爾星雲的一聲令下,今天的狩獵就此結束了。 “知道你爺爺為什麼把弓給了承天,把箭給了你嗎?”回去的路上爾初旭問自己的兒子道。 “因為他沒有射箭殺生,而我殺了很多獵物唄!”爾灼日漫不經心的答道。 “蠢貨!平時叫你多讀讀書,一點腦子都不長,你爺爺的意思是讓你做承天手上的箭,弓箭弓箭,箭由弓發,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人教嗎?”爾灼日心有不服的低下了頭說道。 “孩兒知道了。” “來!乾!今天我的兒子和外甥雙雙拿了冠軍,我們爾家的人可真能乾啊!”爾初旭大聲吆喝著。 “承天可是姓鄭啊!”一個不怕惹事的人煽動道。 “鄭?嗬,就鄭玄宏那個碌碌無為的廢物,文不成武不就,沒有我們家能有今天,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從六品的芝麻小官,還是我父親舉薦他的。”喝醉了酒的爾初旭麵對親戚和同僚口無遮攔道,平時沒人的時候他還能克製住對姐夫鄭玄宏的不滿,一喝了酒,就什麼也顧不得了。 “外公、母親,舅舅這樣說似乎有所不妥。”鄭承天在一旁說道。 “有什麼不妥,你父親不是這樣的人嗎?實話實說,有何不妥?”爾劍眉在一旁喝止道,麵對丈夫的無情寡恩,爾劍眉一點大局也不想顧,扭頭看向了一邊。 “外公……可是對子罵父,是為無禮。”鄭承天小聲說道。 “什麼無禮!你父親不來參加老丈人的壽宴算不算是無禮?你父親寵妾滅妻算不算是無情?今天狩獵場上一番奇談怪論我忍住了沒說你,現在又想著玩什麼花樣,你當我是你伯祖父嗎?”爾星雲此時也不想再忍直接連聲喝道。 鄭承天眼淚在眼珠中打轉,努力不使自己眼淚流下來,誰知這一幕剛好被爾星雲捕捉到了。 “哭?有什麼好哭的?你不是說對子罵父,是為無禮嗎?你回你家裡去,聽不見就不算無禮了,走吧走吧,看見你們家的人就煩。”麵對爾星雲的變臉,鄭承天隻好躬身行禮準備離去。 “等等,今天是你外公的壽宴,你不留下些什麼就想走?”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爾灼日在一旁說道。 “表哥,你昨晚寫的詩就很好,要不題一首吧?”上官暮雪在一旁鼓勵道。 鄭承天在紙上寫道:“父不知妻,妻不知父,子將何為?親不信戚,戚不信親,親戚何存?” 寫完之後出了門找了個樹林的亭子忍不住哭了起來。 “誰在那?”一名太監的聲音傳來,鄭承天迅速止住了哭聲。 “陛下在此,還不跪拜!”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是承天嗎?” “是臣”。 “剛才怎麼哭了,參加你外公的晚宴有什麼不舒服嗎?”鄭建新慈愛的問道。 經過方才外公的那一連串痛斥,鄭承天不敢怠慢,連忙說道自己覺得大家聚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場景想著外公這麼大年紀了很是感傷。 鄭建新半開玩笑的說道,“鄭承天,你可知欺君是什麼罪?” “欺君是死罪,可是臣的話不敢跟陛下說,隻敢跟臣的親人說。” “那好,現在朕隻是你的伯祖父。” 就這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鄭承天一五一十的把昨晚和今天的遭遇告訴了鄭建新。 鄭建新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朕年輕的時候四處求學,沒什麼時間陪伴父母,朕的母親在朕二十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朕的父親兩個月後也隨之而去了,朕現在想起來就很是後悔啊!深恨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過多的陪伴父母,後來朕就到處去打仗,打了二十八年取得了天下,跟敵人打,打完了又跟朋友打,現在,朕老了,身邊已經沒有多少故人了,朕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朕很擔心,這天下交給誰朕能放心啊?” 鄭承天在一旁聽得呆住了,他知道皇帝這是自己在跟自己說話,就這樣,他們暢聊了一個時辰。 “昆興”皇帝叫自己的貼身太監道。 “老奴在!” “擬幾道聖旨吧!” “晉王嫡孫鄭承天人品貴重深肖朕躬,著即賞賜通天寶玉;餘丞相孫女餘思樂聰穎伶俐深得朕心,著即賞賜長樂金鎖,望他們能莫失莫忘不離不棄。” “諾!” “謝陛下!” “想起前朝有一富家公子和一富商小姐身上也戴著這樣一對金玉,最後公子離家出走小姐獨守空閨,望你們不會重蹈覆轍,回宮吧!” “陛下,陛下,陛下今晚為什麼在這?” “你外公是功勛之臣,他的壽宴朕能不來嗎?但聽了你一席話,想著不去也罷,免得再聽到什麼不堪入耳之語,你要記住,皇帝,絕不受任何親戚勛貴文臣約束。” 轉過年來,八月十五,皇帝病重,重陽夜宴,太子代為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