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1 / 1)

風和日麗,采珠人成群結隊,大大小小的舟船向海外駛去。   蘇問不羨慕人家帆大船大,他反正要避開人群,小舟反而不顯眼。   唯慮年小體弱。   無論是劃船下海,進出洞天,都跟精神體力息息相關。   豐厚上等的玄珠,往往在常人無法涉足的深海,若是不能提高身體素質,洞天帶來的助益根本不能發揮最大效用。   還是得修行啊。   蘇問依著經驗,向某處海域進發,位置差不多後,落下船錨定住小船,換水靠翻身入海。   下海之後,蘇問大失所望,元氣光點提示,遠遠不如昨天豐厚,目之所及的玄珠貝數量,同樣稀拉。   “這已經不是近海,玄珠貝數量仍舊不多,真怪不得鬥珠部民都將采珠交稅,視作要人命的難事,不光是采獵技藝受限,玄珠出產率低也是大問題。”   蘇問盤算一番,覺得洞天十三方空間,足夠現在使用,還是盡快籌夠玄珠,消罪修行。   事有輕重緩急!   采采采!   大半日後,洞天已有成堆玄珠貝,蘇問準備換片海域繼續征戰,就聽到山呼海嘯般的轟隆聲。   不對,真是海嘯。   足有兩層樓那麼高的海浪,鋪天蓋地湧過來,似乎要摧毀一切。   “我去!”   蘇問驚駭欲絕,趕忙劃動小舟。   以海浪的威勢,這人力小舟怎麼可能跑得過,他隻是想找個高點的島礁存身,免得海浪持續過久,洞天沒法落下門戶換氣。   連帶小舟一起挪進洞天,蘇問放緩呼吸,在漆黑的洞天裡等待。   他不敢點燈,以免僅十三方空間的氧氣不足,但洞天跟他心念相連,哪怕什麼都看不見,卻依舊是巨大的安全感。   估摸著時候,蘇問放出一點點門戶觀察局勢。   作為穿越者的優勢,就是懂得總結經驗,不斷改進。   昨天險鬥龐大玄珠貝,一開洞天,海水就狂湧,他吃了教訓,便將龐大玄珠貝的貝殼取了一塊,磨削透亮勉強當作半透明玻璃觀察情況。   “差不多了,海水已經不再翻湧。”   蘇問放下心來,隻要不是翻江倒海摧毀一切的狂暴,讓他有反應的時間,就無大礙,於是心念一動,遁出洞天。   海水完全渾濁,各種生物經過海嘯的摧殘,死的死傷的傷。   “海鰻、大黃魚、石斑魚、鱈魚……,我不是來趕海的!”   話是這麼說,下手不見停,擺在麵前的便宜,不撿白不撿,雖然大都隻是凡魚,可鬥珠部民也不是經常能吃的。   “這是玄珠魚?”   望著眼前浮來浮去的狹長魚類,魚目如珠,蘇問陷入沉思。   首先他對自己的運氣產生了質疑,第一天下海遭遇大玄珠貝偷襲,第二天下海遭遇風暴,若是常人,九條命去兩條。   可若真說差,又都憑借洞天化險為夷,白白撿到大量寶物。   然後才來得及思考,乾坤洞天的問題。   它似乎是個挑嘴的,不是什麼寶物都會發出吸收提示,貝珠魚目同屬玄珠,前者哪怕藏在貝殼貝肉之中,都能偵察到,後者明晃晃地亮在外麵,卻沒有提示。   難道洞天隻吸收非生物?   暗暗記下這一點,蘇問興高采烈投入揀魚大業,舉凡看上眼的,都往洞天劃拉。   不多時,洞天十三方堆得七七八八。   “差不多了。”   興奮過後,有些疲累,蘇問收拾收拾,放出小舟,往海岸去。   “上岸了,上岸了!”   剛到渡口,就聽到熱烈的呼喊聲,僥幸躲過海嘯的珠民,跟親人們擁在一起,抱頭痛哭。   蘇問係上小舟,徑直走開。   “你倆怎麼在這?”   家門口,王海王洋兩兄弟藏在墻角,嚇了蘇問一大跳。   王海笑道:“渡口都在傳海神發怒,我擔心阿問兄弟出事,所以在門口守著。”   “多謝海哥關心,既然看到我沒事,該回家回家,天色已晚,再耽擱家人會擔心的。”蘇問皮笑肉不笑道。   “別啊,我們兄弟苦等許久,總得給我們口水喝吧。”   王海拙劣的反應,引起蘇問高度警惕,本來看到他倆兄弟蹲在門口,心就已經咯噔一下,現在這副作派,更是蹊蹺。   “我出門一天沒開火,家裡哪來的熱水?”   “外麵冷,開門到屋裡說,剛好我們兄弟幫你燒火做飯。”   蘇問的心已經冷了,可他還沒有下定決心。   再救你一次。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今天真不方便。”蘇問把住門口道,“我想應該沒有什麼事,緊急到非現在不可。”   王洋早忍耐不住,一把撞開院門,推著蘇問進院,再關死院門。   “這事機密,不好對旁人說,阿問兄弟別生氣。”   王海雖是在笑,眼中的兇狠已經不再掩藏。   蘇問暗嘆一聲,走到屋中端坐。   “有什麼事說吧。”   王海從懷中取出契紙。   “我爹收阿問兄弟為義子,隻要你畫押按手印,王家家產有你一份,挖掘新礦的事,王家義不容辭,自當努力周旋。”   蘇問淡淡道:“我若不簽呢?”   “不簽就打斷你的腿。”王洋不耐煩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哥,跟他一個雛雞還廢什麼話,不聽勸也不必等將來,現在就結果了他。”   王海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不裝了?”   “阿問兄弟這是何意,我王海真心實意為你著想。”   “族裡都打點好了,不怕我告狀?”   “若是告狀有用,英雄榜上不該寫你的名字。”   “那我明白了。”蘇問點頭,“來,給我筆墨。”   倆兄弟大喜,一個從懷中取出毛筆,在嘴裡蘸了蘸,遞給蘇問,一個從兜裡取出印泥,打開盒子,等著蘇問。   “王伯伯,哦,不對,以後就得叫乾爹了。”蘇問笑道,“乾爹的落款已經寫好,還有族老公證,義兄想得真周到。”   王海道:“區區小事,總不能還讓義弟操心。”   “我誠心想跟兩位哥哥做兄弟,隻是擔心爹娘在天之靈,罵我這樣大事,居然不向他們稟告,隻要兩位哥哥跟我一起,給爹娘磕三個響頭,我就簽字畫押,如何?”   王洋頓時不耐,伸手摸向腰後,但王海卻沖著他搖搖頭。   “義弟的爹娘就是我倆的爹娘,該磕頭。”   蘇問跪在中間,王海王洋分列左右,一起看向中堂。   “爹娘在上,不孝子蘇問要跟王海王洋結為異姓兄弟,望爹娘在天之靈,庇佑孩兒。”   說著咣當響頭磕在地上。   王洋頗不情願,但事已至此,隻能忍到最後。   就在兩兄弟齊齊俯首的瞬間,蘇問出手如電,按住兩人脖頸,心念飛轉。   “遁入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