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我懷疑王漛有大問題(1 / 1)

修行有成者,多半兩種麵貌,其一就是王漛這種,風華正茂,年輕英武,另一種就是阮逸這種,狀若中年,成熟穩重。   然而,麵貌並不代表年紀,更不代表威嚴,哪怕你再成熟穩重,若是修為不高,氣勢不夠,對別人來說,就是玩笑。   就像阮逸這樣,鼓足派頭卻隻是這種程度的言語打壓,對於蘇問不值一提。   入聖修士如何,上品仙官又怎樣?他什麼樣的大能高修沒見過,巧言令色求一絲生機的鼎南七,非常能裝卻被一擊抹殺的章之皓,前倨後恭,隻求活命什麼都吐露的吳恒,有多少人比岑暢高尚?   七情六欲,欺上媚下,各種醜態,不比凡人高明,不過是武力超絕罷了。   “臺郎,事出有因,聽我解釋。”蘇問淡淡道。   他這樣不疾不徐的態度,讓阮逸的威風好似落到棉花上,沒能造成轟天裂地的聲勢。   “若是你盡職盡責,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糟糕局麵,所有責任都在你。”阮逸惡狠狠道。   原來是想甩鍋?   蘇問簡直無語,還以為真是公事公辦呢。   “屬下沒能按計劃完成任務,還望臺郎恕罪,隻是非常時期,還望臺郎以大局為重。”他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阮逸斜睨他一眼,將紙條丟給他。   “延傑傳訊說古越山上發現莫名坑洞,王漛失陷,要借鶴鳴人馬過去探索,等我調度好人手過去,兩人蹤跡全無,岸上海中搜索一大天,沒有延傑的氣息倒罷了,連王漛都乾乾凈凈,這事麻煩了。”   蘇問大驚失色。   “延家兩兄弟俱是折損在此次差事中,豈不是……”   他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虛汗。   這做派倒是讓阮逸舒服很多,哼道:“知道事情嚴重性吧,逆賊消息點滴也無,卻連連損兵折將,回到部府,能是好相與的?”   “臺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這蘇問孤家寡人,整個人就像雜草突然冒出來,我們至今連一副完整畫像都沒有,怎麼追在屁股後麵找人?何況……”   “何況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蘇問道:“我懷疑蘇問背後有人。”   阮逸道:“廢話,沒人掃尾,他的行蹤能抹得這麼乾凈?”   “我懷疑王漛有大問題。”   “嗯?”   蘇問神神秘秘道:“昨天,我先是按計劃用戰書騙走金戰鋒,然後借呂孟支走王漛師兄,把王漛釣出來,收到求救書的王漛,卻非常平靜,根本不想搭理,還說什麼師尊有命,不得出院。   等我不得不現身,如實相告計劃,他才勉強答應,說要準備一番,今早出發,可我在客棧待到天亮,按約定時間去找他時,遲遲不見人出來,我大費周章,反復打聽,才知道王漛連夜就走了,我又驚又怒……”   阮逸打斷他:“當時為什麼不發鴿信告知我?為什麼等到現在才回來?”   吳恒沒教我怎麼喚鴿禦鴿。   蘇問暗暗腹誹,臉上卻堆砌笑容。   “因為我不知道該不該跟臺郎如實匯報。”   “嗯?”   “臺郎,我們的任務是調查楊臺郎在海上遇到的少年,他十四五六,出海采珠,手持古越王漁的牌符,對也不對?”   “你想說什麼?”   “我們是根據楊臺郎畫像,跟人詢問,得知他就是蘇問對不對?”   “別跟老子彎彎繞,說重點。”   “好嘞。”   蘇問鄭重道:“重點就是王漛,關於他兄弟的死,隻有枯骨而已,是否真是蘇問所殺,僅是他們一麵之詞。   倘若這些人不是蘇問所殺,而是別的什麼原因,卻被王漛隨手利用,掩蓋鶴鳴邑一眾司吏的死,豈不就能說明,為什麼珍味樓宴請者持有王漁牌符,為什麼殺了部首以後還要宣揚自己的名號。   難道嫌我們仙情司的刀劍不利?”   他越說越激動,語調抑揚頓挫。   “倘若這一些,都是有心人設計,專門嫁禍蘇問,而蘇問已死,查找一個早就形神俱滅的人,臺郎,試問我們如何能有進展!”   “荒唐!”   阮逸一拍桌子:“簡直一派胡言,王漛前途遠大,何必作賊?區區幾個司吏,殺了他們,有什麼好處!”   “臺郎!在金戰鋒收王漛為徒之前,他是前途遠大還是朝不保夕?”   蘇問喝道:“人是不能僅以當下就判定終生,若這幕後之人跟王漛有關,是不是很多事情都能說通,他借著給堂弟報仇的理由,放走嫌疑人,又借著抓賊的理由,掃蕩古林族。   為什麼?還不是為了毀滅證據,包括孫彥吳誠這些人,多半是察覺什麼,您應該知道,這幾個人都跟古越族脫不了關係。”   阮逸直感覺一盆涼水迎頭澆下,整個人都忍不住打激靈,若是這樣,鶴鳴邑的水就太深了。   “若蘇問是受害人,為什麼要跟臺郎謊稱自己是王漁?”   “一個修士外出遇到仙情司,若是手上隻有別人的牌符,而沒有自己的,他該怎麼自稱,是冒著當時就被抓起來的風險,如實道來,還是咬牙欺瞞,以後再說?”   “你是說王家扣押蘇問牌符,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卻給他王漁牌符,逼迫他采珠回來交珠?”   “臺郎,放寬思路,一定就是采珠麼?難道不能是跟逆賊交換情報,用他做信使?身上懷揣別人的牌符,還做的殺頭買賣,你說蘇問能如何?”   阮逸已經有些暈乎,竭力思索漏洞,想要推翻這荒誕的猜測。   “畫像,對了,畫像。”他斷然道,“林簡、珍味樓夥計、內事看門司吏,他們描繪的畫像,跟臺郎提供的如出一轍。”   “真一樣嗎?楊臺郎遇到的是十五六歲的枯瘦少年,他們畫的都是二十五六開脈已成的成年人,這本身就是很大漏洞。”   蘇問加大力度:“遠的不說,就拿眼下,王漛去找延兄,延兄就人間蒸發,無影無蹤,這手法難道不是跟前麵的案子一模一樣?若不是延兄傳出鴿信,我們是不是也不知道他是見了王漛之後沒的?”   阮逸細思極恐,竟有些坐不住的趨勢。   “現在該怎麼辦?”   他向蘇問問計。   瞧著被自己忽悠瘸的阮逸,蘇問真的想笑,這就是不掌握第一手資料,不親臨現場的臺郎,消息和判斷隻能得自別人的嘴。   “金戰鋒如今在何處?”蘇問道。   “光華邑,他在那裡被攔住,我托雷長老鎮住他,給我們拖延時間。”   “勞煩臺郎去問詢金戰鋒,他作為師傅,一定對自家徒弟有了解,說不定能發現蛛絲馬跡。”   “你呢?”   “我再翻看卷宗,提審林簡,確定古林和王漛蘇問之間究竟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