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犬吠(1 / 1)

狗爪觸碰手心的瞬間。   羅安淩亂了。   神色呆滯的人,和老成健談的豿。   這個組合,無論拿到哪裡,都是極為炸裂的存在。   蘇元請咳兩聲,解釋道:“師兄修行傀儡術,晉升三轉的時候,出現了岔子,不得以寄生在……”   “我懂,我懂。”   羅安握住狗爪,鄭重其事。   黃狗跳到傀儡懷裡,搖著尾巴,口吐人言。   “羅安道友,此次多虧你仗義出手,否則以我和蘇元的境界,還真有些難辦,這邪祟占據地勢,能和四轉比肩。”   “老話說得好,命硬走萬裡,道友福德雙全,日後定有大作為。”   看著侃侃而談的黃狗,羅安嘴角抽搐。   這畫麵,有些抽象啊。   蘇元和黃狗,不,和白山,催動法術卷起狂風,把附近的殘渣清理殆盡。   他們盤膝坐在原地,念誦著道門法決,持續打出三色光芒,以此清理陰煞靈韻。   羅安直勾勾地,看著正襟危坐的黃狗。   聽到對方不滿的咳嗽聲以後,堪堪轉過身去,尷尬的抿起嘴角。   等到事情徹底處理完畢後,蘇元站了起來。   “還有幾日,就是龍門大典了,聽聞開羅鎮強者雲集,我和師兄都想開開眼,道友可有興趣?”   “明天,就是靠山村,殺豬宰牛的日子,我們打算去嘗嘗,道友可願同去?”   自始至終,蘇元和白山,都稱呼羅安為道友。   他們絲毫沒有因為境界差距,而顯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反而和顏悅色,平易近人。   羅安連連擺手,拒絕了邀請。   龍門大典,他必須要去。   不為別的,就為了水鱗。   而且,羅安認識的夥伴,都會參加這場盛會。   他也想湊個熱鬧。   至於靠山村,羅安暫時沒興趣。   他的修行,好像出現點問題。   幫助王翠花超脫以後,得到的功德極為磅礴。   按照常理,足夠羅安提升二轉了。   可是,胸內烏雲持續翻滾,內部金珠大量堆積。   但境界始終在巔峰,就是紋絲不動。   哪怕羅安不斷催動【小烏雲卷】,對體內的桎梏發起沖鋒,都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他有些焦急,打算先返回城隍廟,請老師左玉蟬指點迷津。   蘇元和白山見狀,就沒有挽留,把羅安送到開羅鎮附近,就悄然離去了。   此時,天色已晚。   羅安找到處客棧,開了間房。   讓小二把飯菜送到房間,他便品味著美酒佳肴,邊在心裡復盤著過程。   尖嘴紙燕盤旋在客棧頂部,盡職盡責地偵查著動向。   它們視野開拓,目光淩厲,在高空盤旋的時候,對局勢縱覽無疑。   紙燕:【好刺激啊,那頭邪祟太恐怖了。】   香車:【可惜了那口黑玉棺材,被道法直接摧毀了。】   柳鬼:【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在主人扛棺的時候,我被裡麵的邪祟盯上,差點當場碎裂。】   花蘑:【唉!要是有肉舍利就好了,這樣我就能晉升橙級,散發驅邪光芒。】   紙燕:【小老弟,別白日做夢了,肉舍利百年難遇。】   花蘑:【放肆!你明明是最後來的。】   柳鬼:【不要吵了,你們誰見過綠蕊檀心梅?】   香車:【咦?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應該是水木兩道的靈植吧,為何突然這麼問?】   柳鬼:【就在剛剛,我心裡想著突破,腦海裡就出現這個名字,好像是吞噬以後,就能晉升。】   紙燕:【為啥我腦子裡,什麼都沒有?】   花蘑:【你太菜了。】   ……   羅安舒舒服服,泡了個澡。   他躺在床榻上,慵懶的舒展著身軀,同時偷聽紙寶的議論。   肉舍利、綠蕊檀心梅。   這兩種資源,光是聽名字,就能感受到奢華。   “唉!等到返回城隍廟,讓老師幫忙找出問題,突破境界以後,就要著手晉升紙寶了。”   “還好在覺醒天賦的時候,香車飲用黃泉水,提前晉升,否則又是筆開銷。”   羅安想著想著,就緩緩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柳鬼輕輕飄了出來,坐在窗前。   她看著燭火搖曳,默默守護著羅安。   ……   “靠,這該死的鬼天氣!”   蘇元裹緊道袍,嘴裡嘟囔著,騎著花豹奔跑在黑夜裡。   有朵綿軟祥雲,緊貼著地麵,上方站著傀儡。   白山被傀儡抱在懷中,舒舒服服的拱著腦袋。   “別抱怨了,再有二十裡,就到靠山村了,到時候喝上兩口烈酒,好好暖和暖和。”   忽然,花豹停下腳步,發出沉悶的嘶吼。   風雪飄搖,有道紅色的身影,朝著兩人緩緩飄來。   對方撐著紅色油紙傘,長裙火紅如焰,赤裸著雙足,徐徐而來。   途徑的道路,冰雪瞬間消融。   來到近前,紙傘微微抬起,左玉蟬冷漠的麵孔,出現在風雪中。   白山心裡不安,問道:“道友,攔截我倆,所為何事?”   “我是羅安的老師。”左玉蟬抬起左手,碧色光輝在指尖綻放。   撲麵而來的渾厚味道,仿佛是高山鎮壓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恢弘無邊。   蘇元神色大變,連忙解釋:“道友,那是個誤會。”   左玉蟬麵無波瀾。   “我有一招,叫做碧遊。”   “你們若能抗住,就不用死。”   ……   吳家。   月朗星稀,萬籟俱寂。   黑夜緩緩籠罩。   幾聲雞鳴狗吠,由遠及近。   牲畜像是看到了什麼,叫聲變得愈發響亮,且愈發急促起來。   吳勇躲在倉房裡,打著瞌睡。   他太累了。   作為吳家最後的男丁,他必須站出來。   吳勇從早忙到晚,先是幫舅舅吳老二扛棺,再幫蘇元布置道場,最後去了趟府衙,把舅舅的屍體領了回來,又找來了殯葬班子,敲鑼打鼓忙活了整晚,堪堪鬆口氣。   把家眷安置好,把殯葬班子送走,在把舅舅的祠堂打掃乾凈。   吳勇終於按耐不住疲憊,躺在倉房裡就睡著了。   咯咯咯……   汪、汪、汪……   雞鳴犬吠此起彼伏,愈發洪亮熱鬧起來。   緊接著,寒風襲來。   所有聲音徹底泯滅,寂靜的可怕。   除了牲畜的叫聲以外,還有女人的哭泣聲,火把的爆裂聲,白燈的搖曳聲,經幡的撞擊聲,都瞬間消失於無形。   如同盒子關閉,“啪”的一下,萬籟俱寂。   吳勇想要掙紮著站起來,看看外麵的動靜,可是,眼皮愈發沉重。   噗通!   他直接栽倒在地,睡了過去。   此時,有股刺鼻的血腥,彌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