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陽:“誰敢笑話你?”
牧陽極力反駁,但是他心裏清楚,季羽聲說得都對。
但是季羽聲的想法其實沒那麽複雜,人生的每個階段因為一些因緣際會,總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去完成,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養崽搞錢啊。
季羽聲的判斷非常準確,隻要他踏上舞臺,黑子們有無數的口水等著他。什麽都要三十歲了,娃都三歲了,還來做什麽偶像啊?
季羽聲不懼怕這些,他也無所謂別人的看待他的目光,他有自己的目標和事情等著他去完成。
但是或許在牧陽這些“小朋友”看來,這是很難理解的事情。
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夢想嗎?
季羽聲的給自己剝了一個蝦,慢條斯理地吃著,他一點點給牧陽把道理剝開,與其說是講給牧陽聽,不如說是借著機會,給自己這麽多年一個交代。
給那個在舞臺上發光的自己一個交代。
“夢想在我看來,是一個閃耀的,珍貴的東西,但是人生不是一趟兩點一線,始發站和終點站都分明的列車,我們在途中發生了什麽,是我們無法掌控的。人生,不止是一個找到夢想,追逐夢想,達成夢想的過程。縱使這個敘事非常令人振奮,但是我們必須承認,人生不隻有這一種敘事,對嗎?”
牧陽對此啞口無言。
季羽聲看看牧陽,又看看床上看著他的兩小隻崽崽,他總覺得,秋秋什麽都能聽懂。這話,也是他想和秋秋說的。
秋秋這孩子,敏感,早慧,他太聰明了,聰明得有時候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希望秋秋覺得,他放棄跳舞是因為有了他,是為了帶孩子養孩子,他的爸爸季羽聲才放棄了那個閃耀的舞臺。
他依然擅長跳舞,他依然喜歡跳舞,但是這已經不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了。
當初他信誓旦旦地跟老頭說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去闖蕩娛樂圈,他就不信他一身本領闖不出點名堂。
季羽聲:“但是,有時候,我們需要反過來想,十八歲時候的夢想就一定是一生的理想嗎?如果我半途找到了新的夢想,是不是就一定是對十八歲的我的夢想的背叛,如果人生在半道上,看到了別的風景,被別的風景吸引,是不是一定是不願意攀登,而做出的懦弱的舉動?風是自由的,人是自由的,或許,我們不應該被一個既定的概念束縛。”
牧陽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季羽聲見牧陽被他唬住,心中愉悅,又給自己剝了個蝦,麻辣味的小龍蝦配了冰闊樂,爽啊。
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心裏簡直愉快地要翹jiojio。
不僅是牧陽,秋秋和屏幕前的也被季羽聲震住了。
秋秋小腦袋暈暈乎乎,他也忽然在想。
他的夢想是什麽?
他從前,隻覺得他喜歡小動物,想要鑽研學問,來到這個新世界之後,事情繁多目不暇接。活了兩輩子,雖然兩輩子加起來也隻有十二歲,但是憑借小公子的智慧,他清楚地認識到一件事。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心撲在研究上的環境,需要自己創造。
秋秋的眼睛閃閃發亮。
那麽,就讓他在創造出一個的完美的醉心研究的環境之前,先理一理這些俗世吧。
這個家,還是必須要有他秋秋啊。
接下來,季羽聲和牧陽聊天內容沒有再繼續直播。
他主動切斷了麥克風。
直播間觀衆幹著急,哎呀怎麽回事,有什麽是我們尊貴的粉絲不能看的呀?
季羽聲和牧陽舉著可樂推杯換盞,忽然,像一隻狐貍一樣問牧陽:“牧陽啊,你說你一直看著我的視頻訓練是吧?”
牧陽臉紅紅的,跟季羽聲一起吃小龍蝦,跟喝了酒一樣,微醺,微醺。
“是呀。”他連連點頭。
季羽聲點頭,微微眯起眼忽悠道:“我這個現成的人就在你的眼前,你又何必舍近求遠?”
“不如跟著我幹吧。”
季羽聲提議。
牧陽一下子愣住了:“我身上還有經紀約。”
上這個綜藝的資源其實是他自己爭取來,他在他的經濟公司裏麵根本排不上號,更別說什麽資源了,這一點季羽聲有親身經驗(bushi),所以他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
不然還有什麽牧陽去求周舟求教,被周舟拒絕的事情。
有季羽聲在,還要什麽周舟。
季羽聲極少的,露出了一種自信,勢在必得的表情。
就像是一柄一直藏在劍鞘裏的寶劍,忽然向世人露出了他的鋒芒。
秋秋啃了一口他的小熊餅幹,對牧陽說道:“牧陽哥哥,你是擔心要賠錢嗎?”
秋秋童言無忌:“我爸爸,有錢。”
是的,雖然這麽說很不好意思啦,但是現在的季羽聲,有錢,很多錢。
多個小弟,灑灑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