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寧的目光停留在季羽聲上了藥的臉頰上,伸出的手懸停在他的臉頰前方,終究還是停住了想要觸碰的手。
“對不起,還是讓你受傷了。”蕭晏寧輕聲說。
他耷拉著肩膀,185的大個子,整個人都萎靡地縮在醫院病房小小的板凳上,好像一隻對自己感到失望,被大雨淋成落湯雞的大狗。
季羽聲嘆了口氣。
不在追究他的問題,“說說吧,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外麵還有這麽多人圍著呢,這場將計就計的請君入甕,究竟要怎麽收場?
說起這個,蕭晏寧的眼睛裏又有了光。
“隻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隻要紀家和紀家人在一天,他們就會不停地騷擾你,給你潑髒水,所以隻有一個辦法。”蕭晏寧果決地,“斬草除根。”
“隻是紀寒是你生物學上的父親,你真的決定了嗎?”
有一個發現,蕭晏寧沒告訴季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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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家人此刻正難得地聚在一起,坐在客廳裏。
紀寒、俞寒霜、紀淵,三個人各懷鬼胎。
紀寒和俞寒霜狐疑地看著彼此,他們都想要對季羽聲下手,可是讓他們想不通的是,最後得手的這個司機不是他們兩個的人。
紀淵抽了一口手裏的雪茄,輕輕抖掉前麵的煙灰,低沉的聲音道:“司機是我的人。”
紀寒和俞寒霜都嚇了一跳,尤其是俞寒霜,臉都白了。
和她生活在一起,同床共枕的這個男人,心狠起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殺。
紀寒也猛然看向紀淵,又覺得自己的目光太過直白,挪開了驚疑的目光,虎毒不食子,紀淵狠起來,六親不認。
紀淵:“我不止季羽聲這一個親生孩子。”
俞寒霜內心:你還真隻有這一個。
紀淵停頓了一下:“你們也別覺得我這個做父親的心狠,我的目標也不是季羽聲,隻是他倒黴,誰叫他和蕭晏寧一輛車。”
聽見紀淵這麽說,紀寒和俞寒霜垂下眼睛,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
紀寒:老東西,撞都撞了,自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紀淵:“今天叫你們家庭會議,是我發現你們私底下有些小動作,我希望你們手腳幹淨點,不要叫人抓到把柄。”他的眼神嚴厲,“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對季羽聲動手。”
他們三個人,現在綁在一艘船上。
不管這艘船是不是破了爛了要沉了,至少他們紀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紀淵已經被蕭晏寧逼到了絕境,現在蕭晏寧躺在醫院裏麵生死不明,他的心病去了大半,對他來說,如果能一次幹掉兩個人自然最好。
但是如果留下一個季羽聲,也不是不行。
現在這個關鍵點,他怕的就是節外生枝,所以嚴格要求紀寒和俞寒霜,讓他們關好自己,這個家還真是全員惡人。
三個人彼此看了一眼,但他們的利益被緊緊捆綁在一起,惡人又怎麽樣,日子還不是得過下去。
俞寒霜率先站起來,柔情小意地貼在紀淵的身上,給他揉太陽穴:“那我先祝老公心想事成,被蕭家那小子盯上,我們股價都跌了不少,上躥下跳最厲害的就是他,而且我在拍戲的時候那小子別提多囂張了,季羽聲不服管教,不就是因為有他撐腰嗎?蕭晏寧一倒,季羽聲掀不起風浪。”
紀淵和紀寒都跟著露出贊同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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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季羽聲沒有正麵回答蕭晏寧的問題,而是撐著頭,思索了一下,澄澈的目光看向他:“那我們這樣,算不算是釣魚執法啊?”
蕭晏寧輕聲笑了一下:“那麽接下來,就要看季老師的演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