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撿起一根蘿卜，“喏，拿著，我請你吃。” 　　望著飽滿有光澤的蘿卜，小孩吞咽了下口水，阿南說，這蘿卜比肉還好吃，他小心翼翼接過蘿卜，然後...扔下一把硬幣扭頭就跑，玻璃瓶打破洞裡滾出來了，他都沒停下來撿。 　　何雨柱抓起那把硬幣，數了數，剛好十個1分的，又撿起空玻璃瓶，放到竹簍旁邊，接著，繼續切試吃的蘿卜片。 　　7點鐘時，橋頭慢慢上人了。 　　上一回營銷餘熱還很高，是以，攤上貨品的售價哪怕漲了1~3分錢，也壓根不愁賣。 　　客人一茬接一茬的來，放試吃品的盤子見了底時，竹簍裡的貨，也差不多賣光了。 　　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鴿子市也發生了一些出乎意料之事。 　　比如，一些攤主學著他搞起了現場烹飪，但卻沒有學到精髓，整出不少的樂子。 　　賣粗糧麵的，熬起了棒子粥。 　　可是，那棒子不似現代水果玉米氣味芬香馨甜，而是一股雞飼料味，煮熟後，人都繞著攤子走。 　　賣水果的，搞起了試吃。 　　但他舍不得好的，專挑些爛的、蔫的、發黑的，切吧切吧呦嗬人試吃，人嘗了覺得不好吃不買，還拽人袖子跟人扯皮。 　　賣肉和菜的，想整一盤爆炒大雜燴。 　　可木炭半天沒引著，滾滾濃煙還惹來了哨衛，哨衛稱濃煙會招來治安員，讓他別整幺蛾子。 　　最後半斤花生，被一老頭買走後，何雨柱收起攤子，來到古槐樹下，徑直走向光頭男。 　　“老規矩，聽響1毛，陪辦事5毛。” 　　何雨柱掏出1毛錢，遞了過去。 　　“喂，四九城周邊村子有大的黑市沒？我不在那賣，我想進點東西，拿到橋頭來賣。” 　　嘖--- 　　光頭男砸了一下嘴，“鄉下私自買賣哪有啥固定場所啊？要麼城裡人帶票去鄉下換東西，要麼打聽你需要的東西誰家有，帶點價格更高的東西，上門去換，要麼挑著扁擔進城來賣。” 　　光頭男雙手插進袖口，頭往上扭，眼睛卻斜著向下瞟人。 　　何雨柱猜測光頭男知曉鄉下黑市在哪，不說是在拿橋，他又遞過去1毛錢，“見好就收，差不多得了。” 　　“小夥子，挺上道啊！”光頭男收好票子，湊近小聲道：“二月二，龍抬頭，春耕節快要到了。確切消息，今年的春耕節廟會在豐臺藥王廟後頭的荒地上辦。屆時，城裡的攤販和鄉下想賣貨的農戶，一股腦的全往那邊擠，下到頭繩，中到豬肉，上到家電，全都有賣的。” 　　“這麼大陣仗，就不怕上頭查？” 　　“早就打點好了，再說了，春耕節，不買點種子、菜苗、禽類，那還叫過節嗎？” 　　何雨柱點了點頭，又從兜裡摸出了1毛錢，“我想整些新鮮蜂蜜，你知道上哪能搞到不？” 　　光頭男舉起一隻胳膊，並張開手掌，來感知風向和溫度，“暖了欸，密雲白龍潭的桃花應當開了，你跑一下白龍潭周邊的村子，說不定能討到新鮮的崖蜜！” 　　崖蜜，山崖間野蜂所釀的蜜，他可不想腰間綁著麻繩，在崖上跳來跳去。 　　“人工養殖的呢？” 　　“容我想想！”光頭男手指摩挲著下巴，末了，眼睛猛的一亮，“有了，花鄉看丹河灘邊，有個叫瘸子張的，就是個養蜂人。” 　　“看丹在哪？” 　　“看丹，看的是牡丹。4月、5月啊，花團錦簇，美得嘞，香得讓人找不著北。看丹離藥王廟很近，藥王廟往東2裡地，再往北拐一小段路，就能看到河灘了。” 　　兩地離得近，那就一天辦完省事。 　　“謝了哦！” 　　“甭客氣，你在我這聽了好幾回響，也算是大客戶了，正式介紹一下，我姓杜，叫杜大川。” 　　“我姓何，叫何雨柱。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了。” 　　“成！” 　　何雨柱離開橋頭，沒往西走回四合院，而是往南拐進了巷子裡，尋著記憶來到廢品收購站。 　　“林叔，我來租倉庫。” 　　林叔睜開眼睛半坐了起來，麵部平靜，似早就料到他會來一般。 　　“凈倉和灰倉，租哪一種？” 　　“灰倉！” 　　何雨柱有著自己的考量。 　　原本以為小本生意用不著倉庫，一個大竹簍足以遮人眼目，可是三大爺的跟蹤，讓他明白竹簍在院裡晃來晃去，也挺紮眼的，所以，必須得租一個倉庫。 　　凈倉和灰倉相比較，灰倉安全係數更高，他不在，就無人敢開倉庫查貨，就是不知道林叔嘴巴嚴不嚴了。 　　“小夥子，我隻管租，路費付了，倉庫啥時進的貨，啥時出的貨，存的啥貨，我全都不過問。” 　　“灰倉都有多大？” 　　“有三種規格，找書苑 www.ｚhaoshuｙuan.ｃom 占地6㎡、12㎡、16㎡，打算租哪一種？” 　　“我...按季租6㎡的。” 　　“成，挑一個吧！” 　　林叔抬起右手，袖子往上拉了拉，沉香木的手串上，係著十來個綁紅繩的鑰匙，鑰柄上粘著白膠帶，上麵寫著一些黑色數字。 　　何雨柱一眼相中了寫‘102’的那枚鑰匙，他捏住鑰匙頭，輕輕一拽，綁著它的紅繩，就自動脫離了手串。 　　“102在哪？” 　　“在爛臉老頭的隔壁。每天早上6點-晚上6點，拿上鑰匙，就能隨意進出灰倉，但是，晚上6點-早上6點，進和出，都要付2分錢路費，想護住東西，另外再付2分錢。我啊，隻認次數，不看人數，我在，貨物絕對安全。小夥子，一平米月租5毛，你攏共要付我9塊錢。” 　　何雨柱掏出錢袋，數出9塊2分錢，他想進去看一下倉庫。 　　林叔收好錢，就窩回椅子閉目養神了。 　　何雨柱則繼續向前，繞過一個個廢品堆，走到之前來過一次的、爛臉老頭的倉庫前。 　　鐵皮門左邊是公共水池，右邊是連排倉庫。 　　他往右挪了幾步，來到一生著紅銹的鐵皮門前，他找了半天，才在門的最下麵找到噴漆已經褪色的‘102’數字。 　　何雨柱用鑰匙打開鐵鎖，推門走進屋內，霎時，一陣夾雜陳年黴味的陰風，迎麵向他吹來。 　　他拉亮鎢絲燈，發現對麵窗戶上的一個合頁掉到地上了，導致嵌有玻璃的木框斜垮著，陰風呼呼往屋裡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