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陳道友為我王家手刃叛徒,這些屬於天靈宗的資源,道友先收著,至於前些年所欠,老夫這段時間會親自將賬目整理出來,賠償天靈宗的一切損失,還請道友稍待。” 王騰飛神色凝重,似乎目光之中包含了某種忌憚,看了陳亮一眼,隨後將剛才王二藏起來的儲物袋拿了出來,陳亮也不客氣,直接收了過來,同時淡淡一笑, “如此,那道友可要盡快將前些年的缺漏以及今年的稅收,都趕快補過來,我也好向宗門有個交代。” “這……” 王騰飛神色一冷,但很快反應過來,冷笑一聲, “道友可莫要貪心,須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並非貪心,隻是想要為宗門多負擔一些罷了,王道友就莫要操心了。” 陳亮低下頭,有意無意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令牌,拿在手中把玩。 王騰飛冷哼一聲,忽然目光掃過了那枚令牌,頓時雙目微縮,怒極反笑了起來, “好好好,陳道友好手段,老夫會在整理好之後,將所有資源送過來,隻希望道友胃口好一點,千萬別吃錯什麼東西。” 說完,他大袖一揮,帶著另外兩大家主,直接離開。 楊萬裡也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帶著詫異的眼神看著陳亮,似乎是在重新認識他,片刻之後,才抱拳道, “陳道友果然不愧大宗天驕,楊某自愧不如,那術法,楊某有些眼熟,道友還是少用為妙,另外,這樹林切莫進入。” 說完,他輕嘆了一口氣,同樣化虹離開。 陳亮皺著眉頭,不知對方的話語是什麼意思,這術法,為什麼對方會覺得眼熟?這是他從天靈宗法訣樓裡拿出來的一份術法,在他突破築基之後,本身就可以在其中選擇一門術法。 而他在猶豫之後,選擇了這一份古造之術,雖說此術並不完整,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卻隱隱有一種悸動的感覺,仿佛若不去選擇此術法,他會遺憾終生,所以即使被長老勸阻,他最後也選擇了這一門術法。 傳說上古之時,有一大能人物,名為古,古為天地初開第一位生靈,不僅修為過人,且擁有難以想象的能力,其隨手一劃,便可以開辟天地,化萬物星辰, 而這古造之術,便是有修士看見了他劃開天地那一幕,通過不斷的模仿,所創造的一門術法,隻是或許因為這門法訣太過逆天,亂古紀元之時,這法訣就已經失傳了大部分,流傳到如今,隻剩下一些照貓畫虎的部分,宗門的前輩又自己嘗試對這法訣進行了修補。 楊萬裡說他有些眼熟這術法,倒也正常,這術法流傳到現在,各大宗門都有自己對於這術法的補充,隻是不同的宗門,所修行的方向有所不同而已。 隻是,對方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讓他不要進入這片森林? 陳亮目光閃爍,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後,他仿佛聞到了某種奇異的香氣,抬起頭卻發現,此刻眼前森林的一株大樹上,竟有一個七八歲的女童,赤著腳坐在樹枝上搖晃著,手裡還拿著一個不知名的水果,那奇異的香氣正是從這水果上散發而來。 那雙腳上綁著一個小小的鈴鐺,隨著她搖晃,發出悅耳的聲音,或許這是她父母為她求的,保佑這孩子長命百歲的。 “大哥哥,你也是來陪我玩的嗎?” 女童忽然開口,她聲音清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剎那間,陳亮的耳邊仿佛出現了無數個女童,在重復著這一句話,他頓時頭痛難忍,整個人都陷入了恍惚之中,他仿佛聽見了母親的呼喚,一百多年了,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村口,村子裡以前也有一顆大的榕樹,樹冠仿佛能遮蔽天空,年幼的陳亮曾經最喜歡在那裡玩耍。 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記起來,夕陽下的背影,愛哭的妹妹,背著行囊離開的自己。 好像隻有那顆巨大的榕樹還沒有變,陳亮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這樹乾,然而就在他伸出手這一瞬間,他胸口忽然一陣冰涼,雙目一閃,再仔細看去,哪裡還有村口那棵榕樹,不知不覺之間,他竟然已經走到了小女孩的麵前,還有兩步距離,他就要走到那棵樹下了。 陳亮猛的一咬舌尖,劇痛感瞬間驅散了方才的恍惚,他身體連忙退後,一連倒退了數十步之後,才一臉忌憚的看著那小女孩,雙手抱拳,沉聲道, “前輩,晚輩多有冒犯,還請前輩見諒。” “大哥哥,你不陪我玩了嗎?” 小女孩歪著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那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臉上,充滿了疑問和好奇的神色。 這樣一個小女孩,然而陳亮不敢真的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就剛才那種情況,對方明顯是修為高深的大能,而且可能不是人道修士,這一切都顯得極為妖異,他終於明白楊萬裡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對方身為雲霄城的城主,自然應該知道這片森林的詭異之處,所以才會提醒他。 “前輩,若是前輩有什麼事,晚輩能夠幫得上忙,盡管開口就好。” 陳亮的態度依然恭敬,他低下頭,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目的,但他明白一點,對方要是真的出手,就憑他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是躲不過的,擺低姿態,是最好的選擇。 小女孩忽然嘆了一口氣,嫩白的腳丫不再搖晃,用手掌撐著頭,那雙眼睛,不再像孩子一般的稚嫩,反而突然變得極為滄桑,如同經歷了歲月磨礪,她的聲音也突然變得有些沙啞, “你的身上,有故土的氣息,太久了,久到我已經忘記。” “看在故土的份上,你可以離開,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除非,你是想要來找我玩。” 她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銀鈴般的笑聲剎那間響透四周,隨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樹上。 陳亮依舊低著頭,片刻過去,他才緩緩抬頭,發現眼前已經沒有小女孩的身影,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再看眼前的這片森林,就如同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他心中依舊感覺到了恐懼,下一刻,他也急速化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