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方苗兒快忘記自己朝銅人進攻多少次,氣血池枯竭後便繼續用肉身攻擊,反復不停循環,身體凝聚精血的速度越來越塊,從最初一滴滴掉落的精血,變成如同水線狀流入氣血池。 此時發現氣血池也出現變化,隨著不停消耗精血,碗大般的氣血池如今變成木盆大小,精血雖然也跟著一起變化,但依舊供不應求,抽乾氣血池的精血,猛然一拳砸在銅人胸膛,隻聽見肉體與鋼鐵的沉重撞擊聲,銅人本身微微晃動,並無太多變化。 呼,方苗兒停下動作,狠狠呼出一口大氣,隨著這道氣體吐出,突然感覺眼前事物開始晃動,片刻雙眼冒金星,身體晃動,隨時可能陷入昏迷,方苗兒輕咬舌尖,疼痛感襲來瞬間清醒三分,趕忙從黑袍中掏出瓷瓶,一粒氣血丹丟入嘴中,盤腿而坐,氣血開始沸騰,隨著氣血沿著血管加速流動,精血水線明顯在粗,流入氣血池中。 方苗兒這才緩過神來搖了搖瓷瓶…空空如也,師父給的氣血丹太不經吃,自從發現吃氣血丹攻擊銅人能擴張氣血池,加粗精血滴落的速度,方苗兒想快速變強的念頭突然找到突破口,晝夜不停的攻擊銅人,氣血一旦耗空,立即吞下氣血丹,滾滾氣血蜂擁而至,短短幾日瓷瓶中的氣血丹消耗殆盡。 唉…這可如何是好…方苗兒平躺而下,露出極其舒坦的表情,後又唉聲嘆氣糾結氣血丹的問題,拳頭放於眼前緊握,小臂青筋鼓起,強悍的力量讓他極為興奮。 ….問師父要?不行,以師父的性格判斷,隻有他想給,不可直接要。 要不…去接單殺人?對呀,這方法好,方苗兒想到此處一個鯉魚打挺跳起,套上黑袍火急火燎趕下山,來到冷月木屋前,老老實實敲響木門。 誰? 方苗兒推門而入便開口問道;冷月姑娘,怎樣去接活,酬勞怎麼結算? 嗯?你打算去殺人?冷月聞言便知他怎麼想的,解釋道;酬勞是由星月樓付,至於怎麼結算看任務的難度,尋常武夫十到三十粒氣血丹大概。 原來如此。方苗兒沉吟片刻,問道;去哪接活? 出門左轉,記得關好門。 方苗兒也不沒太多廢話,朝冷月道謝一聲轉身離開木屋,關上門木,出門左轉一直走,便看見一顆大樹上掛著任務木牌,上前查看; 張惜緣,斑斕劍宗堂主,爐火之境,尚未築峰,限時三十日,酬勞爐火巔峰氣血丹一顆,尋常氣血丹百顆,可入武庫任意挑選兵器。 呃…方苗兒大驚,當初自己吃的氣血丹竟然如此珍貴,殺一位宗門堂主才能換取,繼續往下看去; 範秋生,國都二字玄武衛,爐火之境,尚未築峰,限時三十日,酬勞…. 方苗兒掃過整麵木牌,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星月樓什麼人都殺,這個龍伏德竟然是烏山郡鎮區鎮守,龐裕禮是天工郡都鎮守… 等等,這是什麼東西? 方苗兒看到最後一排字眼,抓捕兇獸…獅虎獸,劍齒虎,沼澤鱷等等兇獸的名字,這才發現自己格局小了,星月樓不僅什麼人都殺,連兇獸也不放過。 記下一個名字後離開此地,再次返回冷月住處,敲響木門,冷月這次親自拉開門;還有什麼事? 方苗兒問道;怎麼領取任務? 七星樓一樓,話音落下,砰的一聲將木門緊閉。 性子可真冷,方苗兒小聲嘀咕一句,轉身離開木屋,來到七星樓一樓,左右打量,一樓中間是大堂,不能由神機大人發放懸賞吧,想到那位麵無表情,氣質冰冷的美貌女人,方苗兒有些恐懼,哪怕離的夠遠,也能感受莫名的壓迫力。 往左邊大門看去,便看見裡麵一個黑袍身影戴著帽兜,站立一處臺前,木臺後坐著一位白發老者,片刻後,黑袍人接過一張白紙塞入懷中,低著頭匆匆離開。 來,老人朝方苗兒招招手道;新來的?名字。 方苗兒連忙點頭道;我叫方苗兒。 老者聞言皺眉,道;我是問是死人的名字。 哦哦…抱歉,方苗兒臉龐有些發燙;雲波鎮,蓋修。 老者拉開木臺中的抽屜開始翻找什麼,同時隨口問道;李月華的徒弟? 正是。 第一次接活? 方苗兒點頭道;想去試試自己的身手。 年少可為,老者將一張白紙遞給方苗兒,淡笑中帶著嚴肅道;年輕人是該出去走動走動,但..你這心態不對。 片刻後,方苗兒走出大廳,耳邊回響老人的話語;你是去殺人,不是去切磋,獅子搏兔,全力以赴,切勿掉以輕心,否則…死的就是你自己。 老者說的沒錯。 回到房間後,從床底掏出劍齒豬的獠牙,看著白紙上的字跡;蓋修,那也郡都,雲波鎮萬解商行的掌櫃,登堂入室武夫,三尺青鋒,暫無擊殺記錄,白紙上寥寥一行字,簡單記錄著蓋修的位置及武夫修為,擅長劍法。 方苗兒喃喃道;劍法…自己還沒學過什麼技法,擊打鐵人死穴學到的月步估計算一門身法,隻要身法牛,他的劍法就刺不中老子,嗬,天下武道,為快不破就是這個理。 想到此,便將劍齒豬獠牙藏入黑袍中,匆匆下山而去,闖入密林,大步奔襲,濃鬱的氣血在雙腿浮現,蓄力蹬地,身形瞬間竄出數丈之遠,這才不夠,縱身跳上樹梢,如同猿猴一般在密林蕩漾,好不快活,強大的力氣,矯健的身姿,方苗兒在樹間跳躍,白皙麵容被清風拂過… 真舒服,方苗兒忍不住閉上雙眼感受這一刻身心的自由,下一刻,砰的一聲…樹乾將他打回原形,腦袋狠狠撞在樹乾上,隨即整個人失重掉落在地麵。 臥槽…方苗兒起身,死命的揉著額頭,大意了。 那也郡雲波鎮,距離星月樓大概有八九百裡地的樣子,算是離烏山郡最近的鎮區,這也是方苗兒為什麼選中蓋修的原因,以自己現在的腳程,估計要八日左右趕路時間。 許久過後,方苗兒鉆出密林,來到離星月樓最近的鎮區,潛入院中順走一件灰色棉袍,來到此鎮的碼頭處,此時已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岸邊等待,方苗兒見狀,帶上棉帽盡可能遮住臉龐,雙手插入袖中,靠在碼頭旁的大樹下睡覺。 大概等了三個時辰的樣子,一艘簡陋樓船從遠處行駛而來,緩緩靠近碼頭長廊,方苗兒瞬間驚醒跟在他人身後踏上樓船,隨便找個空位繼續縮著閉目養神。 喂,這時,一個麵容兇橫身材魁梧大漢拍醒他,見方苗兒露出疑惑眼神,大聲道;你到哪裡?付船錢? 去雲波鎮,多少銀子? 大漢回應;十兩銀子。 你他娘的訛老子?方苗兒眼中閃過兇光,大聲質問道;欺負老子不認識路?才多少路程,你他娘的收十兩銀子。 喲,年輕人火氣不小,大漢咧嘴笑道;不想給?那就滾下去。 方苗兒沒理會大漢,而是問旁邊的人,是不是這種船價,他一直都在清水鎮生活,隻知道大部分的鎮區都有水道可行,但從未出過遠門,不知道樓船的價格,問了兩個人後,對方默不作聲。 罷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將從鎮子中好不容易順來的碎銀全丟給大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漢數了數道;不夠數,還差二兩。 就這些,愛要不要,方苗兒躺著斜視大漢道;不行的話,老子隻能下船,你自己看著辦。 大漢沉吟片刻,冷哼一聲,便爬上二樓。 隨著樓船離岸,緩緩駛出支流,融入江河主道中,簡陋樓船密封性極差,呼嘯寒風從窗戶的縫隙中灌入,凍得船倉的人卷著棉衣瑟瑟發抖,方苗兒瞇著眼打量著瑟瑟發抖的人群,當初自己麵對冬日也是如此,而現在,寒風猶如一陣陣微風拂過,別說寒冷,甚至令他困意綿綿。 不知睡了多久,方苗兒下意識伸手朝棉衣口袋抓去,睡夢中感覺有人靠近自己,猛然出手往口袋抓去,結果逮個空,睜開眼眸,銳利的眼神掃過全場,發現船艙的人都縮在角落冷的直吐白氣。 嗯?難道出現幻覺?方苗兒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不行,回去得好好提升警惕性,作為星月樓殺手,若是在睡夢被人嘎腰子,傳出去不得令人笑掉大牙。 黑夜將至,樓船提前駛離江河主道在附近碼頭長廊停靠,方苗兒跑上二樓找到那名大漢問道;船怎麼不走了? 你他娘瞎啊,大漢正和樓船夥計喝著小酒,麵目通紅,罵罵咧咧道;晚上走水路準備去找死嗎? 也是,方苗兒懶得跟酒鬼一般見識,他現在不是地痞流氓,是武夫,一言不合打死凡人,事情太大不好處理,耽誤自己做事,以前清水鎮也有商船來往,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很少有船經過,聽說很多商船在江流中被巨大的兇獸拖入水底。 船毀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