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糾正一下他的人生觀。 話音剛落,李知微美目低沉,重力加劇轟然而下,劉雲峰整個人壓趴在地麵,臉部與地麵親密接觸,數顆牙齒蹦出,鮮血染紅一片,嘴巴卻依舊還在漫罵。 全身皆軟,唯獨嘴硬,倒是勇氣可嘉。 李知微聞徐先生之言,神情似乎更冷,劉雲峰身上重力逐漸加重,體內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破碎聲。 知微…徐先生出聲阻止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少造殺孽。 先生? 徐先生含笑道;強勢者少造殺戮自然是對的,也是對人的一種尊重,若是,每個武道強者視弱者如草芥,隨意虐殺,那…何處是凈土呢? 陰翳男聞言,眼神頓時閃過希翼之色,劉雲峰內心也是鬆了大氣,漫罵聲隨之消失。 若是能活著,哪怕茍且偷生,誰又願意死呢?這世間如此美妙,若是沒有眼前這兩人,想必今日陽光燦爛,清風拂麵,…再與三兩美人攜手遊玩,多是一件美妙的事。 還是由在下來聊聊正事徐先生緩緩坐起,淡聲問道;張丙根的女兒可是在這裡? 劉雲峰一聽此言,知曉今日事出有因,原來是遇上多管閑事的人,心知此事不妙,便打算默不作聲。 這位朋友,你來說說,徐先生看向陰翳男人。 黑衣男偷瞄李知微,急聲回應道;小人並不知張丙根是何人。 哦,你不知道,那想必劉公子應該知曉吧? 劉雲峰恨不得將頭埋入石板中,依舊默不作聲,內心大叫;爹,快來救我。 劉公子不會想讓你繼續感受形勢的殘酷吧。徐先生淡淡說道;畢竟…在下一生行善積德,不太願意做些違背原則的事情,還望劉公子能理解。 這時,李知微接過話道;先生乃善人也,有些事情知微可願為先生做舉手之勞。 徐先生含笑道;知微良人也。 聞言,麵紗之下,莞爾笑意。欲要加劇壓力,讓劉雲峰感受到形勢上的殘酷,認清楚沉默是解決不了問題。 知微等等…徐先生製止李知微,右手揉了揉鼻梁道;劉公子沉默想必是在等人?也好,我等陪你一起。 鎮守府內。 鎮守劉啟元聽了主薄訴述,萬重合差點被人打死,就在鎮守私宅門外,很多人都看到。玄武衛進去了。 去看看?誰知,二人剛走出鎮守府,便看見捕快抬著萬重合走進衙門內。 鎮守一臉疑惑,事情解決了?小兔崽子有點手段,隨即吩咐主薄去問問私宅情況。 片刻後,主薄神色匆匆回來低聲道;大人出事了,公子快被人打死了。 什麼?鎮守聞言,不由怒道;何人如此大的狗膽? 一對男女,身著捕快服飾,好像是上次從您房間出去的那兩個人,主薄小心翼翼說道;公子躺在地上,不成人形。 啊啊….這個孽畜。劉啟元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怒吼;這個孽畜真是不知死活,惹誰不好,偏偏去惹這個殺神,說完轉身出門,前往鎮守私宅。 小人這就去召集眾人,隨後便來給大人壯聲威。 滾你娘的,給老子好好呆在府內,等老子回來。遠遠傳來鎮守的怒罵聲,主薄有些不知所措。平時您出門都帶一群人壯聲威啊。 片刻功夫,鎮守府私宅的大門被敲響,李知微袖手一揮,大門自行打開,露出一張陰沉如水的臉,但對方抬首發現李知微正皺眉盯著他,神情瞬間化為恭敬,一臉諂媚道;小人見過樓主大人。 你來了。 來了。來了。 把門關上,說完李知微便不在理會。 劉啟元關好大門,小碎步上前,偷瞄地上滿身鮮血不得動彈的劉雲峰內心不免有些難受,但隨即收斂,又看向陰翳男人神情極為復雜,這叫什麼事… 剛好,你也來了,李知微平靜道;自己跪著吧。 噗通…鎮守大人這個動作似乎非常熟練,彎腰,下膝,跪地,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把一旁的陰翳男人都看呆,不愧為一鎮之守啊,這覺悟真高。 劉雲峰也驚呆了,他爹也跪下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生要強的男人也跪在他人麵前,若是跪在郡守李那也那位兇人麵前,內心還能接受…可現在…印象中強大的身影被什麼東西破碎,這時候,誰能救自己? 先生..樓主大人…跪下的劉啟元小心翼翼問道;不知小兒如何惹了兩位? 我爹墮落了,劉雲峰什麼時候見過鎮守如此低聲下氣,見此情形,恨不得又將腦袋塞進石板縫隙中,永遠也不想見這種場景。 你自己問他,李知微懶得解釋,徐先生自然會開口,隨即便聽到徐先生說道;鎮守大人,你好啊,事情是這樣的,你還記得那條毛嗎? 什麼毛?劉啟元滿臉疑惑。 嗬…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徐先生解釋道;那天衙門公堂之上,萬總捕利用在張丙根女兒房中取來的物證,就是一條卷毛,當做尋找殺害張丙根兇手的證據。 這樣如何使得…劉啟元極力反駁道;僅憑一條毛如何能判斷誰是兇手? 嗬嗬,徐先生聞言,不由笑道;當初鎮守大人可不是這樣說的,僅僅憑這條毛,在下可是在水牢遊了兩日的水。 突然發覺水牢的老鼠蟑螂比人可愛多了,至少它們不會睜眼說瞎話,鎮守大人你認為呢? 劉啟元頓時汗流浹背,急忙回應道;小人萬死,錯判案情,請先生贖罪,小人… 先不說這些,徐先生抬手打斷他的話,繼續道;陳牧,你知道吧?就是那位鼻子很靈的先生,在下請他再次探尋那條毛的氣息,咦,大人你猜怎麼著… 原來殺害張丙根的兇手在這間私宅之中,鎮守大人你糊塗啊,怎麼可能隨意冤枉我等是兇手呢呢。 先生恕罪啊,小人當真不知當時情況,劉啟元當時隻是加速定案時間罷了,隻要不是真正的兇手便可,至於公堂之上,誰是兇手,跟他有何關係,唯一做的愚蠢的事情,就是貪圖美色,將殺神請入房間試圖暢談人生。 大人無需慌張,在下並不在意水牢之事,徐先生指著地上的劉雲峰道;將張丙根女兒請出來,我等聽聽她的說法如何? 劉啟元怒目而視,狠狠盯著劉雲峰;是不是你這個孽畜乾的? 劉雲峰…麵容依舊緊貼大地,一聲不吭。 劉啟元見此情景,無奈朝陰翳男說道;麻煩錢兄幫忙把那閨女找來,此言一出,陰翳男瞬間,身軀重力消散,不敢多想趕忙爬起身去後院尋人。 …不會已經將張丙根的女兒殺了吧? 我沒殺她…劉雲峰突然急聲反駁。 但此話一出,事情水落石出。 嗬…還是真是劉公子所為,在下第一眼看劉公子俊朗非凡,著實不像做出此等事情的人。 我與張秀蘭本就兩情相悅,我也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劉雲峰見此事已敗露也不想隱瞞。 嗯?繼續,不要停,我等聽著呢。 劉雲峰發現身上重力消散,束縛解除,忍著劇痛將身軀艱難跪著,將事情緩緩訴說;其實,我早便認識張秀芳,大概一年前的江流河畔,那天正準備出船遊玩,見女子立於河邊,定眼一看,此女生極其秀麗,特別水汪汪大眼睛,溫柔似水般迷人,我倆四目相視,在下亦英俊非凡,玉樹臨風… 且慢…徐先生皺眉道;…劉公子在作甚呢?說重點,為什麼殺張丙根? 我沒有殺他,純粹屬下失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劉雲峰辯解道;我與秀芳的關係,她爹並不知情,那天,我見張丙根外出做事,便偷偷溜進去秀芳房間,留手下在門口看著,誰知道剛進房間,秀芳正在房內換衫,雪白的肌膚,輕輕撫摸而上,如玉般水潤多嬌,秀芳嬌笑的聲音特別好聽,令在下氣血翻湧,欺身而上,乾柴烈火…頓時房內…嬌喘盈盈…我 砰…劉雲峰話音未完…身體被重力砸向地麵,瞬間昏死過去。 徐先生… 劉啟元…這孽畜啊,你他娘的在殺神麵前高談房內之事? 這時,陰翳男領著一位俏麗女子走來,此女便是張秀芳,身材嬌小卻不失豐腴,容貌長的挺秀麗,確實有過人之處,不過此時麵容蒼白帶著憂鬱之色。 姑娘可是…張丙根之女,張秀芳?徐先生指了指地上昏死的劉雲峰問道;你爹張丙根可是他殺的? 張秀芳雖說不太懂世事,但見鎮守大人都跪在這裡,不由內心有些膽怯,看著地上的劉雲峰,麵露難色,不知如何回應徐先生的問題。 姑娘不必害怕,徐先生以為她懼怕這幾人的身份,安慰道;若有任何不公,大可訴說,沒人敢動你分毫,她說的,隨即指著一旁的李知微。 李知微一愣,隨即便對陰翳男說道;你也跪著,站著容易嚇著這位姑娘。 噗通,陰翳男二話不說當即跪下,動作嫻熟,人便是如此,簡單的事情做過一次便熟練,內心的尊嚴撕碎後,明顯很容易習慣。 姑娘,你可以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有冤訴冤,有仇報仇。 誰來都沒用,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