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安娜的事情後安東準備送客,腳又毫無形象地放回了桌上。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問梁木道:“你有沒有興趣出國玩兩天?” “出國?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的護照好像過期了。我很久之前辦的。” 安東擺了擺手:“不要護照。我來安排,你不用管。你願意去就行。” “想不到你還有這種門路。去哪兒?這裡的事情怎麼辦?” “過幾天再說。這裡的事情會讓劉國峰和劉七艾依他們代理,不用擔心。玩隻是順便,主要是出去辦任務。”安東不耐煩地瞪著他,“還有事沒?沒事快滾。我討厭看異界人在我眼前晃悠。” 梁木無奈地撇撇嘴,招呼著安娜離開事務所。 兩人剛出門,安娜就一把拽住梁木,將他推到門上狠狠地咬向他的嘴唇,一番纏綿後才放開他。 梁木被她的突然襲擊搞的有點懵:“你,你乾嘛啊……” 安娜一臉不爽地說:“從沒人這麼跟我說話過。女王都沒這麼跟我說話過!他憑什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這些呢,剛剛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梁木摸了摸嘴唇,那裡還殘留著一絲幻痛,不過好在沒流血,“他就一神經病,別跟他一般見識。” 然而安娜根本沒有消氣,反而還越想越氣,扯著梁木出了公寓,攔住一輛的士讓司機帶他們去了一家搏擊俱樂部。 這種地方梁木還是第一次來。他對這種場所的印象還停留在——店裡的客戶和員工都是黑社會養的打手,地板上全是煙頭和煙盒,桌上擺滿成捆的鮮紅紙鈔,點鈔機和麻將桌裡的骰子聲就和這裡的煙味一樣永遠不停——這種過時也不太好的印象中。 現實是這家俱樂部的店麵看起來非常的……乾凈。寬闊明亮的店麵裡沒有多少運動器械,最主要的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拳擊臺。員工和顧客也根本沒有,這裡唯一的活人在收銀的櫃臺後麵昏昏欲睡。 這家店安靜冷清,但裡麵又一塵不染。 現在有很多門麵都因為沒有生意而迅速地關門大吉了,它們從一開張就沒紅火過,剛剛才安上的光鮮的招牌很快便因為人煙稀少而不再亮起,晚上也不發光。原本還散發著新鮮油漆味的地板沒多久就落了灰,它反射的光也被染的昏暗,破敗的氣息充滿了各個角落。 這家店就算不是梁木刻板印象的那樣,也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 安娜進了門,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名片拍在櫃臺上。 櫃臺後的人被嚇得一哆嗦,正要罵罵咧咧地來兩句battle,一看臺麵上的名片,立馬換了張臉諂媚地笑道:“小姐,您是……” “快點讓我下去!老娘要砍人!” 那人沒敢多嘴,趕忙敲起了鍵盤打開一扇暗門。那扇門設置的並不算隱蔽,雖然和墻壁融為一體,但它就在另一扇標有倉庫標簽的門旁邊。隻要某人有心或無心地敲一敲兩扇門中間的那麵墻壁,就會輕而易舉地發現墻壁後麵別有洞天。 櫃臺後的那人還回名片,安娜丟下梁木沖了下去。梁木又看了那人兩眼,他還在諂笑,梁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在心裡嘆息一聲慢悠悠地跟著安娜走了下去。 地下是一個寬闊的大房間,裝修整的像是打黑拳的地下拳擊場。閃亮熾熱的燈光打在八角籠中,兩個異界人正身穿護甲手持武器地拚殺。他們興奮地嘶吼著,忘我地揮動著劍和斧,全然一副必將讓對方死於自己手中的樣子。 眾多攝像頭包圍著八角籠,全方位無死角地記錄著場上發生的事情然後傳播出去,連帶著傳播出去的還有現場圍觀者的呼喊和汙言穢語,口哨,以及場上選手的嘶吼與慘叫。梁木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們,從選手到觀眾,他們全是異界人。 梁木放下心來,看起了場上的戰鬥。那兩個異界人穿著不同的盔甲用著不同的武器,一個身披鎖子甲戴鐵頭盔用一柄單手手斧配合盾牌……確實是配合盾牌,而不是盾牌配合手斧。另一個則是穿著整套的板甲,耍一柄刺劍配合一麵小圓盾。 他們都把盾牌當作主武器,雖然是把劍和斧拿在慣用手右手上,但揮舞的最多的卻是左手的盾牌。 安娜此時又回來了,掃了眼場上的戰鬥,不屑地撇嘴點評到:“菜雞互啄。不過至少比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打架要強一點點。” “嗯……看起來是挺無趣的。” “無趣?你們的有錢人可不這麼想。”安娜指了指那群攝像機,“這裡每場播放出去的比賽都有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賭注,而他們大多數看到的也就是這樣磨磨唧唧而且毫無觀賞性可言的戰鬥。你知道這種戰鬥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嗎?雙方最後都會耗盡體力,精神也會因為太長時間的亢奮和緊繃而變的萎靡,最終,有個人出現了失誤,他也再沒能力去彌補,被另一個人抓住機會占了點便宜。然後,就像鈍刀割肉那樣,一點一點地磨,直到那個人徹底失去反抗能力任由處置。” 梁木能理解她的意思,微微點頭算是認可她的觀點:“那你覺得怎樣的戰鬥算有趣的?” 安娜朝他微笑:“等會你就知道了。” 在安娜點評完後又過了幾十分鐘,場上的戰鬥才終於結束。那個穿著板甲,看上去全副武裝的異界人居然落敗了。對手的斧子最後劈到板甲上時就像劈柴那樣利落地將他的手臂砍下,將他開膛破肚。贏了的那家夥還頗有興致和表演欲地為大家展示了一番自己獨特的處決技術,觀眾們紛紛獻上喝彩。贏了的做什麼都對。 接著安娜走了上去。 死掉的異界人的屍體飛速消散,在梁木都還沒感嘆完這群家夥還會如此傾盡全力地互相殘殺前,那具身體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安娜剛好踩著點上場。 “要休息一下嗎?”她貼心地問那個勝者,溫柔到足以讓任何人著迷。 “哦,小姐,你是說去這裡的房間放鬆一下嗎?假如你願意和我一起的話,我想我非常樂意!” “那看來是不用了。”安娜收斂了笑容,體內的魔力噴湧而出分成幾股細流。它們環繞過她的全身變出了一身軟甲,而後分散開來由最粗壯的一支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柄雙手斧,其餘的分支如同觸手一樣同時向那人抽去。 戰鬥一瞬間就結束了,那人完全沒能擋下安娜的所有進攻。那些分流出的魔力比章魚的觸手還要靈活。兩條魔力分支一左一右地進攻吸引走了那人絕大部分的注意力,又有一條魔力分支趁機從他背後纏住他的腳踝將他扯倒在地。當他重心不穩摔倒下去的那一刻,安娜已經上前掄圓巨斧劈向他倒下後胸口的位置。 梁木注意到那人最後其實有反應過來想舉盾擋下安娜的斧子,但是原本佯攻吸引他注意力的那兩條魔力在他抬手的那一刻就立即抽開了他的手。那兩根觸手連抽到手上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下輩子記好了……”安娜輕鬆愜意地從地板上抽出斧子,舔掉了濺到唇的鮮血在嘴裡細細品味,“沒下場前可別以為結束了。” “下一個!” 根本不需要暖場,也不需要主持人,更沒有裁判,甚至連那種正義感爆棚要指責安娜“不講武德、乘人之危、手段下作”的人都沒有。他們貌似完全不在乎這個。 馬上又有一個異界人進了八角籠。他已經穿好盔甲了,進場了也不和安娜廢話,站在她觸手看起來夠不著的地方遠遠地觀察起對手。 “不先攻過來嗎?”安娜歪了歪頭,她穿著盔甲但是沒戴頭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上一個異界人的血早已消散,她漂亮臉蛋上的表情讓人一覽無餘,“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又是一場毫無懸念而且迅速的戰鬥。唯一不同的是,這個人雖然靈活地躲開了安娜第一次進攻,讓她的魔力觸手沒能纏住自己,但他的反擊卻絲毫傷不到安娜。 梁木看的非常清楚,那人使用的細劍非常鋒利,可它斬到那些觸手上時卻跟斬到垂直落下的水流上一樣,那些觸手貼著劍刃滑過卻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然後,還沒等他想出對策,安娜的觸手又一次襲來並且這次精準的預判到了他躲閃的方向,在他蜷成一團滾出觸手的包圍後還沒停下來之前,一根觸手纏上了他的脖子將他死死勒住,剩下兩根左右夾擊那人的觸手立即跟上扯開了他的雙手把他吊了起來。 最終他被腰斬了,還一邊鮮血飛濺一邊乾嚎了半分鐘。梁木由此知道了人被腰斬後不會立刻死去,至於能活多久就不清楚了。因為安娜嫌他吵,所以馬上讓他徹底而且永遠地閉嘴了。 安娜看起來並不喜歡給大家表演自己的獨特處決藝術,她殺人乾脆利落。不過就算如此,梁木也已經要吐了。異界人的屍體不是人死後一秒鐘內就會灰飛煙滅的,更何況這個人還不是馬上就死了。梁木有幸見識到了剛從人體裡流出的新鮮腸子滑在地上是什麼樣子,以及裡麵的新鮮混合物有多惡臭。 “我勸你們沒點實力還是別上來了,我可不是你們駕馭的了的野獸!”安娜又趁屍體消散前舔掉了唇上的鮮血,她現在的嘴唇格外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