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鹿沉沉睡去的同時。 李青瀾順著標誌性的旋轉樓梯走出總部,門口的黑人保安恭敬的敬禮,順著保安的的視線看去,隻見李青瀾胸前的掛著一塊純銀銘牌,彰顯其尊貴的身份。 大樓總部外。 經濟危機之後的滿目蕭條,清晰可見。 停車場一輛加長林肯中,坐著一個男人,六十多歲的樣子,眼窩深陷,鼻梁高挺,留著白色的絡腮胡子,麵相嚴肅,喉嚨間的領帶打理得整整齊齊,坐姿端正優雅,有著一絲不茍的英式貴族氣質。 兩根有力的手指撚著高腳杯的底部搖晃,杯壁的紅酒掛杯留下少許的紅酒渣。 費加爾·奧沙利文,65年從荷蘭皇家藝術學院畢業,步入藝術界後,迅速嶄露頭角,但不是他的繪畫才能,而是他的鑒賞才能。 他以一篇深入研究梵高的的論文在當時的歐洲藝術評論界聲名鵲起,後來更是以犀利直指缺點的藝術評論風格,獲得一大批擁躉,隨著年齡日益增長,他也絲毫不改。 數年前和pace達成合作,成為其名下的藝術鑒定家,同時他還是藝術名人,著名的收藏家,評論家,在荷蘭畫報任職,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這次的受李青瀾這個藝術總監的邀請,去往魔都鑒定幾幅畫,費加爾老爺子雖然疑惑究竟什麼畫還要橫跨小半個太平洋,去到萬裡之外的魔都進行鑒定,時間還如此倉促? 但出於職業道德,他還是點頭應允。 因為費加爾老爺子在年輕時受過香港李氏家族的恩待,此次也是為了還一個人情。 當然若是想讓其違背職業底線去大吹特吹,這是不可能的, 實話實說,將冰冷刺骨的真相剝脫在畫家的麵前,告訴他們:‘你畫得太垃圾,色彩,線條素描,構圖一塌糊塗等等等等’,這些都是費加爾老爺子的惡趣味。 大概是費加爾老爺子對早年沒能成為畫家的心結,他逐漸養成的為數不多的樂趣。 “費加爾先生,您的助理呢?”司機在前麵問,大概在pace,大家都知道著名的藝術鑒定家,收藏家費加爾先生,她有一個二十幾歲的美女助理。 “現在是下班時間,司機先生!” 費加爾調侃道,白色的胡子一顫一顫。 “哦!您真的是太幽默了,是黑色幽默,那麼我們現在是在做什麼?旅遊?度假?”司機抱著頭,一幅誇張的模樣。 “哈哈哈!” 車廂裡一片哄笑。 外麵。 李青瀾帶著助理小朱聽到笑聲,走來,手背的指骨敲了敲車窗,“嘿!費加爾先生,晚上好。” “李總監,晚上好。” 費加爾老先生收斂笑容,表情莊重嚴肅的說道,聽上去有些生澀冷漠。 這令李青瀾身後的助理小朱有些不解,明明可以和司機笑作一團,現在看到嚇人總監,卻時刻保持著距離感。 真是奇怪的老年人思維。 兩人上車,助理坐到副駕駛,李青瀾則和費加爾獨處。 “李總監能發現在回答我一個問題?隻是鑒定一幅畫而已,卻要興師動眾的找到我這個即將退休的老頭子,以李氏家族在香港的權勢,找到一個出色的鑒定師簡直太容易了,什麼畫值得你請動我來鑒定,況且我記得以李總監的能力,簡單判別畫作的水平應該不難吧?” 費加爾老爺子平靜的問道。 可李青瀾轉頭看向窗外,不答。 女人這幅模樣,卻讓費加爾疑惑不解,隨即順著李青瀾的目光看去,心中當即了然。 “發車吧。” 李青瀾平靜中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車中回蕩。 半小時後,車輛抵達機場。 便裝下車。 三人走進機場候機廳,助理買來食物咖啡。 這時,費加爾先生這才輕聲詢問:“有人在監視你?” 李青瀾點了點頭,“現在就監視不到了。” “我倒是更加好奇你這次要我鑒定的畫是什麼呢?莫非是達芬奇的畫?還是莫奈的,亦或者某個大畫家的畫作?”費加爾將手中灼熱的咖啡一口倒入喉嚨,陡然有了一絲興趣。 “都不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畫。” 李青瀾搖搖頭平靜道,如果是納高之上拍出的高價的浮船能用藝術女神賜下的運氣來解釋。 那麼這幅重生就是藝術女神將衣服脫光,高貴聖潔的身軀一絲不掛的展露在那家夥的眼前,任由其玩弄。 這幅畫與色彩,構圖,線條毫無關係,甚至說和畫技都無關。 這是純粹的靈感之作,天賦之作。 就是這樣才更讓李青瀾心驚。 “你不是在開玩笑?一個十幾歲孩子的畫?你跟我在這裡說你看不懂?” 費加爾心中有些惱火,自己是鼎鼎有名的藝術鑒賞家,而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支。 “等你看了就知道的了,總之這件事情保密。”李青瀾麵色淡定,沒有把費加爾的惱火當回事。 隻不過讓他鑒定一番,給個收購價而已,讓李青瀾自己心中有個底就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全力運作程鹿的畫。 第一步就是在魔都美術館年展上展出。 時間還長的很,無論是他的,還是我的,李青瀾的心中如此說道。 或許明年的pace大展,就是尚未參加過大型展覽的程鹿首次與當世頂尖藝術家同臺展出的契機。 飛機劃過漆黑的天空,呼嘯而過的氣流將遷徙的候鳥群攪亂。 夜空轉瞬即明,等到飛機落地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等候多時的下屬在外候著,出了機場,李青瀾等人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但還是感覺很累,眾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往酒店而去。 …… 昏暗的臥室裡,厚重的窗簾將外邊的光線擋住,隻有幾根細微的光線迸射進來,刺穿床上男孩的眼皮,直達視網膜上發達的神經網絡。 “無心過問你的心裡我的吻,厭倦我的虧欠……” 2003年伍佰的淚橋,在手機中響起,程鹿在手機短信中訂購的電話鈴聲,花了十五塊錢。 光與影的交錯下,床上的少年裸露著胸膛,標誌著其裸睡的狀態。 反手摸到枕頭下待機的手機接通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女孩。 “喂喂喂,哈嘍哈嘍!早上好呀程鹿!” 這聲音……是薛寶魚。 他閉著眼心想。 聲音還怪好聽的,嘴巴肯定很甜吧? 清晨的少年人,總是火氣太旺,陡然被薛寶魚吵醒,心中不由浮現那天躺在沙發上的畫麵。 熱血下湧…… “年輕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