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立畫廊。 會客廳中一行人觥籌交錯,對酒當歌, 為首的趙平安今日一身得體的西服,滿麵紅光,手中舉起酒杯的對大圓桌上的賓客,“來來來,大家一起喝一杯,今日小女的個人主題畫展《成長》在大家的捧場下圓滿成功,今日更是的讓小女身價抬高到五萬一幅的恐怖價格,無論是在同齡人當中,還是現有的職業畫家當中,都是遙遙領先的狀態。 在這裡的都是我們的親朋好友,我趙平安想說的是三立畫廊創辦至今已有數十年時光,有過輝煌,也有過低穀,起起伏伏實屬難得,昔日是魔都藝術圈的領頭羊,到現在的大貓小貓兩三隻的窘迫境地。 我趙平安真是日夜難安,輾轉反側,好在不成器的小女薄有幾分天賦在身,今日個人畫展圓滿成功,少不了在座的叔叔伯伯照顧,薑薑給諸位叔叔伯伯們敬一杯。” 趙平安笑著對身邊的的趙令薑說道。 穿著修身晚禮服的趙令薑淺淺一笑,低下高傲的螓首,舉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然後紅唇輕抿酒杯,完美的下頜線揚起,冰涼清澈的酒液順著粉嫩的舌尖滾落到溫熱的喉腔,直至溫潤軟綿的小腹之下,燃起一陣火熱的燥意。 “謝謝諸位叔叔伯伯。” 趙令薑笑容美麗,無論是姿態氣質還是容貌都讓在座的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猶如天生的貴族,酒後的微醺令其粉白的俏臉變得微紅,女孩隨後躬身一禮轉而坐下。 這一幕令在場的幾個年輕的男孩看得心動不已,這樣高貴的女生,真當是人間尤物,令人垂涎三尺,若能一親芳澤,少活十年都行。 汪夫人更是滿意,趙令薑無論是家室,還是樣貌氣質都是最頂尖的女生,雖然要比自家的靜一要大上三歲,但是女大三抱金磚嘛,而且趙令薑還是位藝術家更是清貴。,配自家靜一綽綽有餘。 汪夫人念及此處,拍了拍手邊看呆了的兒子汪靜一,“靜一扶著你令薑姐去休息,這孩子應該也累了,今天一天又是招待賓客,又是講解畫作理念,現在又喝了不少酒夢想來也早就該累了。” 此話一出便引的眾人側目,汪夫人不鹹不淡的輕聲解釋道:“讓大家見笑了,這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家又是世交,我看令薑就像是看自己女兒一樣,我們家靜一也是當令薑當姐姐的。” “原來如此的,我倒還以為你們兩家是訂婚了呢。” 有個喜好藝術的貴婦調侃道。 “我家靜一倒是想啊,一到放假就纏著他令薑姐。” 汪夫人話裡有話似的,這個兒媳婦的的人選她是相當滿意的,之前趙家夫人提起來幾次,但是都被她以年齡還小,日後再談給推脫過去。 而現在兒子汪靜一已經十八歲,趙令薑也二十了,初步開始綻放女人美麗的時候。 而現在的趙令薑已經在畫家這條清貴的道路上越走越順,在今天令薑的作品更是的賣出了五萬一幅的價格,日後前途無量。 於是王夫人心中就想著要不兩家把這個事情定下來? 先前還是趙夫人親自提過,隻不過自己沒給回復,但是現在自己要回頭把這件婚事定下來,汪夫人覺得也是輕輕鬆鬆。 所以就有了剛才的一番話。 “姐弟兩個感情這麼好?不會是變質了吧?” 有混不咎的中年男人色瞇瞇的調侃道。 “那感情好,要不乾脆你們兩家結個親事算了,又是世交的,兩人關係又好,想來以後結婚了一定很幸福的。” “說的也是正好雙喜臨門!” 餐桌上裡鬧作一團。 母親還有在座的人在推波助瀾,汪靜一心中一喜,連忙站起身來湊到自己最敬愛的令薑姐身邊,他用自己最溫柔的聲線說:“令薑姐,我送你回閨房去吧?” “閨房?” 眾人聽到這個詞語,頓時大笑起來,“豬八戒背媳婦兒嘍!哈哈哈!” 趙令薑聞言,頓時眼神一冷,淩厲的瞪了一眼身邊的汪靜一,她的眼神似乎在說,“滾一邊去!莫挨老娘!” 這一下將汪靜一嚇得不敢動,他對趙令薑的眼神很是熟悉,每當令薑姐不耐煩的時候,就會用這個眼神看自己。 “哎喲~,這麼小就怕老婆啊!” 有女人調笑道,惹得趙令薑極為不悅。 但趙令薑還是笑著說:“這小子最怕的就是我,慫得跟什麼似的!” “是是是!” 汪靜一連忙點頭,在他看來隻要趙令薑不要生氣就好,他知道剛才趙令薑之所以對他生氣的原因就是自己母親的一番話惹的令薑姐不悅,這才有了現在對自己的怨懟。 心中想著,不禁責怪的看了眼自己的母親汪夫人,好端端的非要提什麼定親啊,真是的! “說起來下個月的侄女就要在魔都美術館參展了吧,參展的作品選好了沒有?” 此時久久沒有出聲的薛世文忽然開口問道,今天的個人畫展中,薛世文看了趙令薑的作品,雖然有些稚嫩,但天賦橫溢在畫作當中,這是容易看見的東西。 但他和程鹿的兩幅畫來做了一個對比,發現趙令薑的畫還是差點意思,精美固然精美,但看著有些匠氣,不夠流暢自然。 “薛世伯放心吧,令薑的作品都挑選好了,說起來世伯那個叫程鹿的侄子是挺有趣的一個男生,我們兩個倒是挺有緣分的,世伯下次來時不妨也將他帶上。我們年輕畫家之間,也有很多可以交流的東西。” 趙令薑換上一幅溫柔的笑容,說著起身來到薛世文的身邊的,倒了一杯酒,說道:“薛世伯招待不周,還請見諒,之前沒有敬酒是考慮到薛夫人的感受,現在令薑想了想,作為晚輩怎麼能不敬酒給長輩呢?” “哈哈,侄女有心了,至於程鹿下次世伯帶上便是。” 薛世文笑了笑,其實他也挺想讓程鹿多和魔都美術圈的人搞好關係,畢竟畫技再高超,沒人脈推廣也是無濟於事。 就像眼前的趙令薑一樣,沒有爺爺趙墨竹的人脈在,她想獲得那十個青年畫家名額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 沒有三立畫廊的底蘊和他父親的長袖善舞,她的繪畫之路絕不會走的如此平坦。 先是買畫炒作,動用趙墨竹的最後一幅畫來利益交換,既賣出了老爺子的畫,宣揚了三立畫廊和女兒趙令薑的名氣和身價。 這一步妙就妙在,趙平安沒有讓對方買直接買趙令薑的畫,而是迂回一下。 畢竟上百萬的金額,說出去別人都不會信,隻會想著肯定是在炒作,誰信誰傻子。 讓買畫的人在買完趙老爺子的畫作之後,意外看到的趙令薑的畫,於是驚為天人,花費十幾萬二十萬“順帶”買走趙老那個天才孫女的畫。 在外人看來,幾萬塊一幅畫,這應該不是炒作了,可信度比一百萬高很多,而購畫者也留下了愛屋及烏,資助趙老孫女的美名。 可謂是一舉多得,趙平安此人真是步步算計,工於心計。 然後在和平飯店宴會上,又是圈內大佬pace總監麵前給女兒趙令薑揚名,若非pace總監李青瀾性格不同於常人,當日若是換了一個圈大佬都不會無視趙令薑,即便不誇贊兩聲,也會平平淡淡的點評上一兩句,別看隻是一兩句點評,這都平添不少助力,這有香火情在。 說出去,“那個圈內的大佬誰誰誰曾經對我的作品點評,喜愛有加。” 怎麼宣傳還不是由畫家自己隨便吹啊,當畫家不會吹牛逼是個很可怕的事情,最不濟身邊也要有個為你吹牛逼的人吧? 顯然,趙平安就是給他女兒趙令薑吹牛逼的人。 薛世文念及此處,神使鬼差的看了眼遠處拿著酒笑嗬嗬敬酒的趙平安,恐怕現在趙令薑來結交自己和程鹿也是這個老狐貍指使的。 要之前先前趙平安求自己花錢來買畫的事情被自己拒絕之後,態度氣氛都冷淡了許多。 現在仔細想想,搞不好是沖著程鹿背後的李青瀾來的。 可李青瀾和程鹿具體是個什麼關係,薛世文自己也不清楚。 一個從農村老家出來的窮苦少年,雖然畫技高超,但怎麼認識的香港人李青瀾的? 真是奇怪! …… 慶功宴結束,一行人鳥獸散盡。 張管家帶著的薛世文回家。 “先生,今天夫人生氣了。” 張管家輕聲說道。 “怎麼了?我這次可是提前好幾天就跟玉姿說過了,參加宴會而已,怎麼也少不了喝酒。” 薛世文以為是自己喝酒的事情妻子生氣了,於是自言自語道。 “那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小姐的和程少爺的事情。” 張管家說道,程少爺再怎麼和先生關係好,再怎麼和小姐關係親密,但終究是個外人,張管家優先要維護主家的和氣安寧。 像他這樣的管家可不是從外麵招聘進來的,而是從他爺爺輩那邊一直在薛家,相當於舊社會的家生子。 “夫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之前不也是生氣嘛,況且小姐也長大了,已經受不了太多的管束。” 薛世文笑著搖了搖頭,雖然薛寶魚的婚事輪不到自己做主,但是談個戀愛而已,算得了什麼? 就算是程家的老太爺點頭答應了自家老爺子這件婚事,那程家的老三在大學裡不知道謔謔了多少個的女人。 他薛世文的女兒談了戀愛算得什麼? 再怎麼霸道,再怎麼管得寬,還沒譜的事情,你程家還能管到我家裡來? 真當我薛家是你程家附庸了? 玉姿因為矮她姐姐一頭的事情,而魔怔了,攀高枝不是那麼好攀的。 半小時後到家。 薛世文徑直上樓走到夫妻兩個的房間,推開門,看到女兒和妻子坐在床上聊著天。 “你還舍得回啊?” 王玉姿陰陽怪氣的說道,剛才母女二人一番交心,關係緩和許多,幾有恢復到小時候親密無間的狀態。 在知道女兒和程路之間的進展之後,王玉姿心裡的疙瘩放下許多。 兩個人都還沒確定關係,做過的最親密的事情也就是牽手而已,就連接吻都不曾,更何況擔心已久的偷吃禁果呢? “老趙家的女兒個人畫展舉辦慶功宴,你還別說,他這個女兒以後前途無量,小小年紀一幅畫就已經五萬一幅了。” 薛世文感慨道。 “比那個程鹿怎麼樣?” 王玉姿調侃道,之前看過程鹿那小子給女兒的肖像畫之後,丈夫一直很推崇程鹿的畫技。 “這個當然是程鹿更勝一籌,隻是畫家這條路不隻有畫技啊,還有除開畫技之外的東西,名氣,背景,人脈,運氣都是重中之重。” 薛世文搖了搖頭,解釋道。 心中想著要是程鹿出生在魔都程家,而不是農村的老程家,那程鹿現在在藝術圈的地位將會無形之中抬高無數個檔次。 可惜啊,投胎是個技術活。 “那當然啊,現在這個社會想成功你說這些,哪一樣少得了?即便是你薛家,沒能力,又不是長子的你還不是個閑職,在豪門都是如此,更何況小門小戶?” 王玉姿冷笑道,她經過這麼多年算是徹底看清這個社會的底層邏輯。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才絕不希望女兒和程鹿走到一起,即便對方非常優秀,但對於薛家這個級別來說,優秀已經是一個可以用金錢量化的標準。 用錢,無論是清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北大,哈佛的頂級高材生也能吸引而來,才華,優秀在他們的眼中用錢就可以買到。 而家室,權利,人脈,血脈是錢買不來。 無法用金錢衡量的東西,總是令人瘋狂追逐的。 薛世文苦笑一聲,無法反駁妻子的話。 “哎呀,說這個乾什麼?老爸! 小程當然比什麼趙令薑厲害得多,我告訴伱,今天小程和我說他的畫將會在魔都美術館展覽呢。” 薛寶魚抿了抿嘴,嬌聲道。 “魔都美術館?” 薛世文詫異道。 那十個人的名單裡可沒有,程鹿的名字啊! 程鹿怎麼會和女兒說是他的畫要在美術館展覽呢? 太離奇了吧? “怎麼了?” 王玉姿看到丈夫臉上的表情變幻。 “小魚兒,爸爸得到的消息是魔都美術館的十個青年畫家的名額裡沒有程鹿的名字,因此他是不會在美術館上展覽的。” 薛世文想了想還是告訴女兒實情。 程鹿是怎麼想的,薛世文也搞清楚了,大概就是哄女兒高興,說著玩的。 “所以說那小子騙我們的?” 王玉姿聽到丈夫的話,有些氣惱的道。 本來她還以為程鹿說的女兒肖像參展是真的,還覺得是這孩子是真的懂浪漫。 現在一聽原來是騙人的,自己母女兩個好騙是吧? “不可能的!我都看見了有人來找他鑒定畫來著,排場還很大呢。” 薛寶魚皺著好看的秀眉,沉默許久,忽然想到什麼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