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很是寂靜。 不過雨還在下,但已經變成了毛毛細雨,像是空中灑下成片成片的輕紗。 烏雲將天空遮蓋,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眾人的營地,帳篷中的燈光隨著的微風搖曳起來,令人不禁擔憂是否會在下一刻熄滅。 幾個帳篷裡亮著的露營燈,薛寶魚捋了捋耳邊微微濕潤的秀發,安撫住心中躁動的小鹿,令其不再亂撞。 她伸手遮住頭頂的細雨,四處張望一下,發現沒人這才鬆了口氣,急忙跑進自己的帳篷。 沒人注意到的是車上駕駛室,一個身影看著其從程鹿的帳篷中跑出來,啞然無聲,眼眸瞪大。 “膽子真大啊。” 許鏡呢喃一聲,低眉在車廂中喝著熱茶,看著車窗外的的雨水。 過了的半個小時,雨水水量漸漸變大,從方才的毛毛細雨變成現在的磅礴大雨。 視野中,中午做飯的燒烤爐子,幾個盛放食材的大箱子也浸泡在雨水當中。 許鏡見到此景,不由心中一驚,擔心營地被雨水和上漲的河水浸泡,她隨即穿著雨衣下車收拾東西。 他也沒想到山中的天氣這麼多變,中午還是烈日炎炎,下午就下起了雨,幸好不是大雨,不然河水水位上漲,讓兩位小姐受驚就不好了。 接著程鹿也聽到忽然變得的動靜,從帳篷中撐了一把傘出來。 “去把大家都叫起來,都到車上來,我去清理東西。” 許鏡沉聲道,隨即乾凈利落的下車,一手抱著一個爐子。 程鹿點了點頭,依次在眾人的帳篷麵前喊了聲,林乙裙和薛寶魚的都出來了,“去車上,帳篷什麼的先放著。” “怎麼忽然的下大雨了,河水不會上漲吧?” 薛寶魚看了眼的不遠處變得洶湧的河水,不免擔憂道。 “放心,路虎底盤很高,而且也沒那麼快。” “程希夷!快出來吧,下大雨了,準備回家了。” 程路抖了抖帳篷,但是裡麵沒有什麼動靜,於是他頭也不回鉆了進去。 帳篷中,一個裹著睡袋的少女,麵色紅潤的閉著眼,粉唇呢喃著什麼。 他走近伸手一抹額頭,心中了然了:“好家夥,這身體一見寒氣立馬見效,還發燒了。讓這妮子別玩水,非不信。” 當即將妹妹攔腰抱起,身體擋著雨往車上抱去,驀地懷中的程希夷摟著他的脖子,囈語了一句,“哥……” 程鹿聽的清楚,隨即身體一滯,轉瞬之間恢復平靜。 將少女抱到車上後座,車裡已經開啟了空調,溫暖如春就是有些悶,程路又將窗戶打開一個縫隙,油車開空調悶很正常。 林乙裙和薛寶魚擔憂的看過來,“兮兮沒事吧?” “沒事,中午玩水發燒了。” 程路搖了搖頭,在後麵的扯了一張毛毯,給程希夷裹著,好讓她不至於冷。 “這個受氣包真不令人省心。” 薛寶魚嘆了聲氣,程希夷的身體如何,她從小就知。 程希夷喜靜,太熱鬧的場所,反而會造成程希夷不適,故而薛寶魚不會每天天去找她,而是隔一段時間去找她玩。 而且,開學之後的軍訓一周,就不知道這家夥受不受得住了,約莫是受不了的。 程希夷今年十四,下半年11月就十五歲了,今年九月剛剛上高一。 再加上她上學比較早,所以才十四歲上高一。 那邊許鏡冒著雨將裝備收回來,來到車上,看到程希夷虛弱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就保持冷靜在車上的藥箱中找出退燒藥,又燒了一杯熱水,囑咐大家水燒開後給她喝藥。 隨之轉身下車將地上的五個帳篷收回,動作迅速之快,每個帳篷回收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總共花了半個小時,就將其全部回收。 程路看在眼底,心想,好快的身手,肯定是經過專業培訓練習的,不愧是全能的女仆長! 許鏡麵色冷峻,身體抖了抖,將身上的雨水盡數震開。 回到車上。 大家那有一絲緊張的情緒鬆綁。 程鹿懷中一直抱著程希夷不好輕易動彈,免得驚醒了她,身邊的林乙裙遞過來一張濕紙巾,用眼睛看著他,“給小姑娘擦一擦吧,這樣好得快。” 接過來在小姑娘額頭上抹了抹,看到兩彎似蹙非蹙的罥煙眉舒展開。 有用。 車頭的許鏡本想著將程希夷抱過來,但看到他如此耐心的照顧程希夷,不由對其改觀幾分,也對他放心一些了。 事實上許鏡並沒有打算在野外露營夜宿的打算,考慮到兩個大小姐的安全,許鏡從一開始就作好了計劃。 所以下午在眾人午睡的時候,許鏡就起來了在車中觀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待時機收拾東西。 “咕嚕咕嚕。” 熱水燒開,兌了一半的礦泉水使其涼下來,都倒在一個鈦合金小杯子裡。 程鹿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臉頰,“醒醒了。” “唔……哥哥……” 小姑娘呢喃著,軟綿綿的手臂圍著程鹿的胳膊,小臉在上麵蹭了蹭,神情依戀。 程鹿一驚,難道這孩子認出我來了? 那邊,許鏡詫異的看了眼昏迷中的程希夷,緩緩解釋道,“不是在喊你,是另一個。” 程鹿靠著座椅後背抿了抿嘴,心中了然了,是那個程老三嘛…… “那就好,不然我還以為我那渣男老爹在外麵有了個女兒呢。” 他嘲諷似的說道。 許鏡看了看他的臉,沒有多說什麼。 隻是心中不免想,你父親怎麼能和兮兮的父親相提並論呢, 倒不是許鏡看不起這個男孩的父親,隻是陳述事實而已。 剛才程鹿對程希夷的細心照顧已然讓她認可了,認可了他在這個小圈子裡的存在。 沒一會兒,程希夷悠悠醒轉,看到是程鹿往外麵縮了縮。 “喝藥吧,你發燒了。” 程鹿的語氣平靜,後者則溫順的接過來,把貝洛芬就著溫水吞下去。 但苦澀的味道令小姑娘忍不住皺了皺俏臉,哭兮兮的說,“好苦。” 聽到這話,程路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母親總是在他喝藥之後,立馬給一顆糖果,酸酸甜甜的,立馬苦意消散。 “給你一顆糖,吃了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