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進入堂中,侍女上去幫杜淹脫了衣服,杜淹穿著白色小衣,拿起桌上的扇子不停的扇風。 侍女獻上茶水,杜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此事。” 秋白道:“我和他家最器重的奴才關係不錯。” “嘖嘖嘖!”杜淹贊嘆太絕,看來長安城的高宅大戶,沒有你手不進去的。 秋白坐了一會,感覺悶熱無比,便站了起來,抱怨道:“今年怎麼這麼熱,本來還想睡一覺,看來還是待在水裡舒服些。” 杜淹卻嗬嗬笑道:“天熱好啊,陛下也應該啟程去仁智宮了吧!” 秋白停住腳步,問道:“這麼說,都準備好了!” 杜淹道:“那當然,這二個月太子府往外送了三批兵甲,雖然量不是很大,但都讓我盯的死死的,一旦殿下進了仁智宮,太子再往運兵甲,我讓運送兵甲的人出不了長安城。” 秋白除了玄武門事件對其它的事根本不關心,兄弟二人最終還是靠刀槍決出勝負。這些都是前戲罷了。 說了句“祝你成功”後,便溜出了杜府,去清涼的曲江支流消暑玩耍去了。 天上太陽毒辣,又近正午,秋白被太陽曬的昏昏沉沉,街上此時也沒多少行人,縱使有幾個挑擔的,也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秋白拐過一個街道,來到一個小巷,這是去曲江支流的一條捷徑,剛進了小巷,突然一件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剎那間,他的眼前漆黑一片。 秋白心一涼,感覺自己碰上拍花子的了,有人用麻袋套在了他的頭上,他急忙調運內息,但鼻孔中聞到一股腥甜的氣味,瞬間人事不省。 也不知什麼時候,他才慢慢醒來,感覺身子不停的顛簸搖晃,顯然,此時不在長安城內,秋白暗暗叫苦,難道對方是想將他賣到遠處不成。 麻袋之中讓人氣悶,灑在麻袋中的麻藥雖然失效,但腥甜味道還在,加上天氣悶熱,秋白窒息的說不出話來。 也不知多久,感覺馬車停了下來,接著身子一輕,有人將麻袋提了起來,過沒一會,那人將麻袋放下,有人將繩子解開,此時秋白衣服被汗水浸透,繩子解開後,呼吸到新鮮空氣,大感舒暢。 睜開眼睛打量,見四周一片漆黑,房間內有一盞油燈。十幾個人圍在桌子旁,讓他驚奇的是領頭的居然是個女子,看起來身體強健,英姿勃勃。 隻是她臉色慘白,像是失血過多,此時,有一個人提著一盞燈籠從院內走了過來,然後關上門,插上門栓,沖眾人點了點頭,抄了把椅子坐在眾人中間。 這十幾個人看起來十分精乾,顯得組織有序,與長安城那些雞鳴狗盜之人截然不同。 秋白暗道苦也,他以為對方就是四五個小混混,綁架自己的目的是為了發財,若是這樣,自己可以和對方商量一下自己出錢把自己贖了,畢竟自己娟白酒名聲之外,難保自己不被有心人盯上,但看這些人和普通混混並有一樣,綁架自己也許並非為財。 不過他也並沒驚慌,前世他識人很雜,拍花子也不是沒有接觸過,再加上他真實年齡又不是真的九歲,所以此刻內心還算平靜。 十幾個人年齡都三四十歲左右,中年歲最長的約五十多歲,此人容長臉,身材高大,站在這般人中如鶴立雞群,此時他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看著那名女人,說道:“貴人,明日我們這些兄弟奉命要去慶州,留下你一個人,你重傷未愈,兄弟們都挺擔心你的身體,要不你去齊王府躲躲。” 那女子咬牙道:“我和李家父子不共戴天,怎麼會去李家的狗窩尋求庇護。” 秋白在一旁聽的大為奇怪,聽對方話裡的意思這幫人似乎和李淵父子仇深似海,但怎麼還會得到齊王府的庇護,豈不是矛盾至極。 另一個漢子道:“若是我們明日離開,此地太子府必定會另有安排,貴人身上有傷,沒有我等的照顧,那貴人一個人留在此地多有不便?” 又一個漢子道:“以前跟著陛下,陣前廝殺,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活的倒也痛快,現在卻憋憋屈屈,讓人氣悶。”說完,將桌上碗裡的水一飲而盡。 那位年長的說道:“陛下雖然不在了,但我們是他的老部下,雖然忠心,但在正麵交鋒絕對不是大唐的對手,隻能潛伏下來暗中等待機會。好在李家父子不合,隻要我們挑撥李家父子自相殘殺,天下大亂,我們再聯絡舊部,舉兵起事,未必不能恢復我大鄭。” 秋白偷眼瞧著眾人,腦子卻暗中思索大鄭是什麼國,唐初時,反賊眾多,隔幾日就有一夥反賊建國,他又不是歷史學家,而且這些政權又維持沒多多久,自然聽不懂他們的話。 他想偷偷逃走,但看到這些人麵容彪悍,而且自己功夫還未練成,一二個人自己還不畏懼,但對方十幾個人,自己根本不是對手,索性絕了這個念頭,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先前漢子不忿說道:“讓貴人剌殺秦王,本就是齊王在利用我們,不管剌殺成不成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齊王都會獲益,但貴人若是有個意外,我們這些人隻怕沒了主心骨,就會全部散掉,薑道人,我們何必給人當槍使呢。” 秋白聽了此言,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原來這些人就是刺殺秦王的人,難怪杜淹查了這麼久都查不到刺客,原來刺客都不在長安城,難怪查不到。 但也證明了,刺客果然是齊王派來的,他的忽然心中一驚,暗道:“不好,他們在這裡說話,全部讓我聽到了,既然對方說話不避著我,肯定不會輕易把我放了,這可如何是好。” 那女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挑撥秦王和太子的關係,讓二人自相殘殺,本來也是我們希望看到的,在這一點上,我們和李元吉的目標一致,所以也算不上利用。” 那名漢子道:“貴人,你是陛下的王妃,身份與旁人不同,若是你有什麼閃失,陛下的大業如何為續。” 那女子嘆了一口氣道:“想我紅線不過是山野之人,蒙陛下垂憐,才得封號,洛陽城破,我不願投降,帶著你們逃了出去,早就勸過陛下莫要投降,陛下不聽,結果丟了性命,我出身山野之中,賤命一條,隻要能顛覆李唐,為陛下報仇,就算拚著一死那又如何!” 秋白一聽洛陽二字,瞬間明了這幫人的身份,原來這夥人是王世充的手下。 想到自己和杜娟差一點被他和竇建德敗退殘兵給吃了,瞬間對這夥人沒了任何好感,心道:“王世充都死了,你們這些人還做著春秋大夢,正麵打不過大唐,難道靠著陰謀手段就想滅了大唐,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