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沒人欺負我們,你攢的錢也沒人敢搶走了。” 杜娟臉上瞬間喜悅無限,秋白心中有些好笑,沒想到杜娟這麼財迷,笑道:“錢財並不重要,安全才第一。” 忽然間嘆了口氣,擔心的說道:“秦王的脾氣我大概了解個八分,隻是不知道太子的脾氣,從他的謀士做事的手段來看,隻怕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杜娟小臉露出憂色道:“那我們隻給她供酒,不和他打交道。”想起前兩日王珪看自己冷厲的眼神,如一頭狼般,若是真將自己抓進大獄的話……想到這裡,她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秋白見他麵露憂色,知道對方為他擔憂,隨意說道:“不要擔心,王珪不過是太子手下的謀士,我若是和太子關係親密,他也拿我沒辦法。” 杜娟懂事般的點了點頭,她看著秋白,臉上露出困惑之色,這樣的神色一閃而過,雖然在油燈下不易察覺,但還是讓秋白觀察到了。 他不知杜娟困惑什麼,皺了一下眉頭,沉思良久,問道:“小娟,你有什麼心事,說來聽聽。” 杜娟聽他問起,嚇了一跳,急忙矢口否認,連連搖頭。 秋白道:“你給我說實話,剛才明明看你臉色充滿疑問?” 杜娟雙頰微紅,忸怩道:“我覺得……覺得你變了?” 秋白好奇道:“變了。” 杜娟道:“逃進山林前,你好像……好像沒這麼聰明,那時候,你稍一不高興,就會哭鼻子,而且也不喜歡忍讓。”他停了片刻,又道:“可是再次見你時,你不但殺了人,還帶我來到長安,又懂釀酒做茶,我一直懷疑你……你被鬼附身了。” 秋白沉默不語,他和杜娟雖然朝夕相處,但他清楚,自己並不是杜娟認識的秋白。 她和生前的秋白是鄰居,對方雖然年齡小,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對方還是感知到了,從另一個方麵說,對方猜的沒錯,自己現在的狀態真的是鬼附身。 秋白斟酌了一下,慢慢說道:“其實在山林裡,我碰到了一位隱士,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隻是我運氣好罷了,若是你碰到他,學到的恐怕比我更多。” 杜娟天真的問道:“那對方是神仙嗎?隻有神仙才會有這樣的本事吧。” 秋白見她神色中透著期望,眼睛發亮,神情振奮。知他相信了自己的胡說,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在我眼中,他就是神仙。” 杜娟遺憾道:“我也躲在山林中,卻從來沒有遇到過神仙,秋白哥哥,你運氣真好。” 秋白道:“等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帶你去找神仙。” 杜娟眼睛一亮道:“說話算數。” 秋白道:“那是自然。” 杜娟道:“反正我是你媳婦,你去哪我也去哪。” 秋白聽了這話,感覺一陣的頭痛,自己雖然身體是八歲,但思想卻上成年人,他看著杜娟,想到對方是自己媳婦,感覺有些怪異,說實話,真讓他娶杜娟,他心裡可能會有障礙,在他潛意識中,總是會把對方當成自己的晚輩,可杜娟卻從心裡認定了自己,以後不知道如何處理此事,好在雙方年齡還小,這事倒也不是那麼著急。 他讓杜淹教他習字,未必沒有讓她增長見識,培養獨立人格的想法。 畢竟理學到了宋代才大行其道,唐代的社會風氣還是寬容的、開放的。尤其在長安,居住著不少胡人,對男女之事更是開明,胡人酒館露著半胸的胡女比比皆是。 夜已經深了,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也許是杜娟的童年經歷了太多的磨難,睡覺時,杜娟緊緊的抱著秋白。 秋白睜著大眼睛,並沒有睡著,剛來長安時,杜娟睡覺並不老實,睡到半夜身體會情不自禁的打冷顫,近一兩月才睡的安穩。 離開杜府秋白也有不得己的原因,他不想養成二人同榻的習慣,現在年齡小還沒什麼,若是以後年齡大了,杜娟養成習慣性依賴就不好了。 想了下明天應該做的事情,感覺有些困倦,閉上眼睡著了。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將所有的酒倒在一起,加水稀釋,忙活了一個時辰,到了上午辰時,將給太子準備好的一百瓶酒準備齊全。 這一天太子府要派人過來拉酒,稀釋酒水並不是太難的活,兩個人一個時辰就乾完了。 今早的飯是杜娟做的,現在杜娟跟著秋白學廚藝,也學成了五分,手藝至少比外麵酒館的大廚要強上三分。 吃過飯後,到了上午時分,太陽升到了頭頂,就在此時,秋白就聽到院外傳來拍門聲。 秋白打開屋門,見門口站著老何,他身後還有兩名兵士。 一百瓶娟白酒早就備好,老何看到秋白,急忙向其行禮,口中苦笑道:“秋哥兒,泄露娟白酒可不是我的初衷,實在不敢得罪太子府。” 秋白哼了一聲,“賣誰不是賣,我又沒有任何損失,你們不想發財,損失的是你們。” “是是是!這下子同行可要罵死我了。”老何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長安城的人誰能大的過太子府,秋哥兒,貨備好了嗎?” 秋白指著院中的一百瓶秋白酒,說道:“這不是。” 老何擺了一下手,兩名兵士便上前搬酒,老何見士兵的動作粗魯,口中不迭的囑咐道:“輕點輕點,這酒每一瓶都非常難得,小心輕放,打碎一瓶,你腦子要不要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士兵聽他說的鄭重,動作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秋白看了一眼老何,問道:“老何,你雖然損失了一條發財門路,但投靠了太子府,以後可要飛黃騰達了。” 老何搖搖頭,臉上露出討好的神色,說道:“我經營的那些劣酒如何與秋哥的娟白相比,就如寶石和石頭的分別,太子聽說秋白酒居然出自八歲孩童之手,非要親自見你。要說隆恩之盛,你才算真正的抱上了大腿,以後太子繼位成皇帝,嘖嘖嘖,我還要倚仗秋哥兒罩著。” 秋白一抱拳道:“好說好說。” 沒過一會,娟白酒全都搬到了馬車上,老何笑道:“秋哥兒,我們一起去見太子?” 秋白點了點頭,看到杜娟憂心忡忡的望著他,囑咐了杜娟幾句,讓她安心在家等著,自己和老何坐上了馬車,慢慢的向太子府行去。 杜府離太子府並沒多遠,東宮在城東,而秦王府在城西,距離杜府差了一半距離。 一路上,見十幾輛馬車或是騎馬的人都向北而行,與秋白乘坐的車輛方向一致,秋白猜是這些人都是去太子府的。 太子府屬於內宮範圍,占地極廣,他們的馬車自然是不能走正門的, 馬車沿著東側小門進了太子府,門中處有兩名兵士查驗了軍士令牌,又檢查了一下馬車,揮手放行。跟著的兵士沒有進府,老何帶著秋白趕著馬車折了一個彎,然後來到一所很大的房子前,門口有幾位穿常服的人坐在長椅上,馬車停下後,老何上前沖其中一位行禮道:“王珪王大人在嗎,奉命過來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