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裝神弄鬼(1 / 1)

老鄧帶著兩個封住炁機,束縛住手腳的黑衣人回到了周溯所在地時,周溯正在手舞足蹈地跟草叢裡的飛蟲奮力一戰。   看到老鄧過來,周溯這才拍了拍衣服,收斂住神色,恢復到個紅塵濁世美男子該有的模樣,重新在樹乾下坐了下來,順帶理了一下發型。   他望向老鄧隨手拋在地上的兩個黑衣人,兩人的麵罩都已經被揭開了,一個看上去較為年長,有著濃密的胡須,另一個則闊鼻濃眉看著更年輕一些。   兩人閉著眼瞼,表情安詳,隻是昏迷,鼻息和心跳無礙。   “這就是村裡下毒的人?”   “還有一個,不過被大少爺的毒針機關給射死了。”   “那這幾個的水平也不怎麼樣啊。”   周溯之所以在屋子裡設下機關,其實也就是想給老鄧製造出一個趁亂出手的機會,考慮到對方有閃避的可能,還特意下了毒。   但是直接被他的暴雨梨花針給射死了,那對方的水平也就差不多秦裳蓉的水平,不如荀虓。   看到周溯肉眼可見的失去了興趣,老鄧補充了一句:“不過有一點說來還挺有意思。”   “是什麼?”   “我同樣沒有在他們身上找到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不過每個人的後槽牙裡,都藏著一顆毒丸。”   周溯聞言,明顯地一愣。   他看向老鄧:“這是所有穿成這樣人的標配嗎?”   老鄧沉默地搖了搖頭。   周溯略一思忖,眼色沉靜地說道:“弄醒他們,咱們來問問情況。”   老鄧之前在對方的玉枕穴注入的炁力,讓其淤結在人的後腦勺內陷入昏迷。   而催醒的方式其實也很簡單。   隻要把這些淤結的炁勁消散掉就行了。   “等一下。”   見老鄧要動手,周溯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柴犬的頭套,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調整了一下角度,周溯再度舉手示意。   而麵含笑意的老鄧這才伸手在兩人的後腦勺上一抹,昏迷的二人悠悠轉醒。   他們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狗頭人俯身站在他們的眼前,低垂著視線俯視著他們,然後說道:“你們醒啦?”   如此詭異驚悚的一幕讓兩名黑衣人都是驟然一怵。   他們何時看到過如此詭異的生物,就像是蛇盯梢的老鼠,渾身上下繃緊神經,絲毫都不敢動彈。   半晌,年輕一些的黑衣人試探地問道:“閣下,是人是鬼?”   而戴著狗頭麵具的周溯,便在兩人的麵前用一種故弄玄虛的聲音說道:“我乃少司命神,負責拘判你們的魂魄,順便一說,你倆都已經死了。”   “死了?”   “少司命神?”   二人的側重點不同,但都是直直地盯著周溯臉上那個特別逼真的柴犬腦袋,尤其是那對黑洞洞的眼神,仿佛要將人的靈魂攝入其中一般。   但很快,他們理解到了自身的狀況。   當他們試圖從地上支撐起自己身體的時候,發現手腳都被繩子捆綁住了。   所以剛才也不完全是被周溯嚇住而動彈不得的。   其中那名年輕黑衣人一臉癡呆地望著周溯,帶著七分懼意,三分不確定地向周溯問詢道:“你是神?”   “對,我是楚國執掌生死輪回的神,少司命神。”周溯大言不慚地說道:“在此負責審判爾等的罪惡,依照爾等所犯之事的嚴重性,是否懺悔,來決斷是將爾等魂魄直接打散,或是將其送入輪回。”   “那我,我是怎麼死的?”那人喉結起伏了兩下,猶豫地開口道。   周溯之前都沒跟老鄧打過商量,因為看到老鄧是從後麵給他們渡的氣,直接章口就來,“你們皆是被利箭貫穿頭顱,因為箭矢速度太快,所以連做出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聽周溯這麼一說,頓時聯想到被暴雨梨花針射成篩子的另一名同伴。   莫非自己也是遭到了類似的攻擊?   仔細想想的話,他們肯定是中了埋伏,而且換位思考一下,自己處在和那名同伴相同的位置,應該也躲不過那些傾盆而來的飛針。   “那邵夫呢?”   “他先你們一步而死,自然也先你們一步度入輪回。”   “他輪回了?”   “是,他坦誠了自己一生罪孽,誠心懺悔,所以獲得了輪回的機會,隻不過這一世他業障太多,下輩子隻能當牲畜犬馬,不過總好過魂魄滅盡,神焚俱滅。”   “那我也能夠度入輪回嗎?”那名年輕男子望著周溯急切地問道。   翹首處,那隻狗頭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那就要看你是否誠心袒露自己的罪孽了。”   這話一出,那名男子就開始從肚子裡倒水一般滔滔不絕地往外傾述自己的一生,什麼小的時候偷看過隔壁寡婦洗澡,偷過村裡未出閣女子的褻褲,將糞石塗在討厭鄰居家門上之類的。   巨細無靡,聽得周溯頭大如鬥。   他想知道的可不是這種,雖然寡婦雪白的那段他聽得還是挺認真的。   “這些小時候做的瑣碎之事就不用說了,”周溯聽了幾分鐘,忍不住打斷道:“人有三惡,殺生,背德,棄義。其中以殺人奪嗣者為最甚,不妨,先從你們在井水裡下毒,屠戮了整個鄉裡的人這件事開始說起。”   “我們……”   就在那年輕黑衣人要開口之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忽然間,一隻飛蟲嗡嗡鳴叫著從樹叢間飛過來,朝著周溯的狗頭飛去,最終撲向了狗頭上那對烏黑發亮的眼睛。   “靠!”周溯破口大罵,直接揮手驅趕那隻惱人的飛蟲。   而這一下,他剛才裝神弄鬼算是徹底破了功。   在他麵前的黑衣人徹底傻眼了。   而那個一直沒開口的中年男則當即喊道:“別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是什麼少司命神,是人扮的!”   這句話讓他身邊的同伴醍醐灌頂,一臉戒備地看著周溯。   周溯扶正脖子上的狗頭道:“我當然不是什麼少司命啦,少司命是楚國管生育的,大司命才是給人送終搞輪回的,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是楚國人?”   “我們沒說過自己是楚國人吧?”年輕一些的黑衣人下意識地反駁道。   一直在邊上調息渡炁的中年人終於擺脫了剛才氣息不順的狀態,暗中用勁震斷了雙手的繩子,如鷹隼般盯著周溯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取你狗命的人。”   周溯嘿然一笑,繼而揚了揚手指。   還沒等對方有所反應,一直藏匿氣息於樹後的老鄧現出了身影,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   繼而,中年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紅線。   他一時間恍若未覺,直到看到身旁同伴一臉驚詫的表情,才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喉嚨,凝望著滿是血的手張了張嘴。   最終,他還是沒能發出聲音,隻在幾個漏氣的音符過後直挺挺地倒下,迅速地熄滅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