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炁機(1 / 1)

周溯很不滿意。   裝得是很吊的樣子,結果這是根銀槍蠟燭頭,秒跪?   無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限於邵應雄,項籍等人在邊上,他不好明說,隻能瞪了老鄧一眼,沖他擠擠眼。   但老鄧卻嗬嗬笑著。   那模樣似乎再說:   大少爺,得饒人處且饒人。   不等兩人眼神繼續交流,周溯這邊的少年郎已經迫不及待地朝著老鄧撲了過去,挑戰道:“喂,家仆,你打贏了那家夥,我也打贏了那家夥,不如咱們再來比一場,看誰更厲害!”   “不了不了。”老鄧推搪道。   但好勝的項籍表現的不依不饒:“怎麼著,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就想看看,像剛才那樣捶一拳,究竟是你被我捶翻,還是我被你給丟出去。”   說著,也不顧老鄧同不同意,兀自便動起手來。   好在老鄧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同誌,就算是麵對騙,麵對偷襲,也能從容應付。   一時間。   場上眾人的視線,無一例外都從剛才戰敗的許繆,轉移到了老鄧和項籍身上。   周溯自然也不例外。   他其實挺糾結。   都說楚霸王力拔山兮氣蓋世,天生神力,一生大小戰役皆無敗績。   是以,他也挺好奇,究竟是這個初生牛犢的年輕項籍能夠一力降十會呢,還是老鄧這塊老薑更顯腥辣。   但另一麵,他又挺擔心。   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揮斥方遒,正是最銳意難搞的年齡段。   萬一挫敗了項羽的信心,又或是結下了梁子,以後怎麼想都會成為隱患。   為了不演變成這種難搞的事態,周溯趕緊出麵阻止:“這位項兄弟,不好意思,剛才一番交手,老鄧已經累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累?”項籍一臉不能接受:“我看你的家仆連動都沒怎麼動吧,說到底,還是那家夥太菜了,換做我就不一樣了。”   項籍還在挑釁。   墨門大師兄這會邵應雄也上來和稀泥。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被他們遺忘的角落裡,有一個紅著眼,指節發白摳進了磚石中的男子。   什麼叫太菜了?   自己那麼努力,起早貪黑的勤練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踩在塵泥當中的螻蟻。   人是怎麼看待螞蟻的呢?   他們高高在上,他們根本不在乎。   誰會在意自己踩到一隻螞蟻呢?   “嗬嗬嗬……”   許繆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但是沒人在意,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圍繞著項籍和周溯。   那就是天之驕子,那就是站在雲層之上的人們。   “但我今天,偏要讓他們知道,就算是螻蟻,也能在他們身上咬上一口!”   許繆悍然拔出腰間的配劍。   之前校場比試的都是技擊,但是真要論起來,墨家在眾多兵器和武藝之中,還是以劍術見長。   七尺鋒刃,銀光漱血!   許繆將手中的劍鞘一拋,身影以如梭般向前竄去。   他天資平庸。   二重境界,尋常人花一年時間,他足足練了三年。   如今也才到二重境中段,要沖擊後期,乃至三重境遙遙無期。   但是此刻,也不知道是因為嫉妒,憎惡這類負麵情感,激化了許繆體內的炁,還是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   讓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超負荷運轉起來的泵,不斷地壓榨汲取他體內的生命力,將其不完全燃燒地轉化為炁迸發出來。   這種感覺描述起來,就像是原本細小的水管,被強大的水力暴撐開來,雖然水流的流速和流量都增大了,但是水管也同樣承受著不可違逆的損傷,甚至有被撐爆的風險。   而誤以為自身獲得巨大力量的許繆,也再無顧忌。   長劍出手,化作流虹。   老鄧感應到了殺氣,目光一肅。   其實隻要速度夠快,就能做到讓人肉眼難以捕捉地移動。   老鄧也曾經在戰鬥中使出過相似的伎倆,但說到底,那也僅僅是速度快,利用人的動態視覺限製以及視野盲區而已,並不是人真的消失了。   但是,令老鄧這個五重境強者也為之詫異的是,揮劍襲來的許繆,身影連同劍影在某個瞬間,仿佛真的消失了一般。   “?”   老鄧原本想要阻攔的身影頓時一滯。   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回頭。   “大少爺!”   ---   相比於老鄧,在場的其他人感知到危險的時機明顯要慢了一拍。   照理說,許繆的目標是項籍與周溯,這兩個出生富貴,又讓他落下臉麵的人是他首要發泄的目標。   而項籍背對著許繆,又站在周溯的前麵,那麼要挨刀也是項籍先。   奈何這廝跟張良一樣,都是上天寵愛的那個崽。   一生大小戰役七十餘場未曾一敗,隻輸了最後一場。   甚至最後一場,也是項羽自己投的。   不然劉邦未必能殺的了他。   而現在,感知到了危險,項羽以一個奇異的姿勢就地一滾,側翻讓過了背後襲來的劍。   以至於那柄利劍,直挺挺地朝站在他身後的周溯刺了過來。   那把劍行進的速度很快。   以這不到兩尺的距離來算,刺穿周溯的胸口不消一秒的時間。   雖然周圍的人都說,他是玄天劍聖滄海君的嫡子,玄天劍的傳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隻有周溯自己心裡最為明白。   論實力,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弱。   哦,或許霸天除外。   可該怎麼說呢。   雖然那劍在零點一秒之後就要刺中自己,可周溯卻沒有太多恐懼和戰栗的情感。   不知道這是不是腎上激素飆升的緣故。   他隻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就像是有個打樁機在捶打著胸腔一樣,嘭咚嘭咚。   身體愈發沉重,就像是整個沉入到水底一樣,光是抬起一隻胳膊,就像是灌了鉛一樣。   而與之相對的是,周溯身體裡的信息素,也就是思維運作的速度開始脫離原本該有的基礎範疇,不斷加速。   他感到周圍冰冷的“海水”中,自他的體內靈臺處莫名湧現出一股溫暖的暖意,如同一口乾涸的枯井浸潤出了溫泉,繼而積蓄成一個有些灼熱的小水潭……   而這股灼熱的泉水也頗有意思。   就像是周溯所熟知的人體禦寒機製一樣。   應對身體外感的寒意,促使血液循環,導致受凍的皮膚發熱那樣,開始從靈臺順著四周的脈絡,向著全身的筋脈,肌肉,血管散布開去。   而一旦被那股灼熱交融後。   原本沉重的身體,僵硬的肌肉纖維,仿佛重新注入了活力,綻燃迸發出強盛的生命力。   不。   是變得遠超過往的力量,敏捷,和反應力!   有那麼一瞬間,周溯甚至生出了跟許繆相同的感覺。   自己擁有了掌控一切的力量。   自己…   正變得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