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舉報信和表舅 　　趙啟明和婁曉娥肩並肩一起走出廠子，不遠處許大茂跟著許老爹正在搬運器材。他今天要跟著老爹下鄉放電影去。 　　許老爹順著兒子看的方向望過去，伸手拍了一下兒子的頭說道：“看什麼看？跟有有關係嗎？” 　　許大茂回頭看了老爹一眼，繼續搬東西。許老爹接著說道：“你跟人家沒那是緣份，老老實實的學技術，趕緊接老子的班兒。等你結婚了，我跟你媽回鄉下過去。” 　　“爹，當初是你說的十拿九穩的？”許大茂嘟囔道。 　　“你還埋怨上我了，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你覺得自己能跟小趙大夫比嗎？是比他有才華？還是比家庭成份？”許老爹罵道。 　　“我就是心裡憋屈，隻差一步，就一步呀！”許大茂鬱悶的說道。 　　“差一步也是差，失之毫厘差之千裡。年底你就和劉麗結婚了，我讓你頂班的申請我都交上去了，你就別瞎想了。好好過日子，給咱們許家多生幾個大胖小子才是正事。”許老爹說道。 　　晚上婁公館，婁董事和婁夫人讓下人備好酒菜招待這位未來女婿。 　　“爸，媽，我敬您二老一杯！感謝您二位養了這麼好的女兒，要不我是沒有這麼好的福氣的。”趙啟明這家夥一開口把婁董事和婁夫人嚇了一跳。 　　婁曉娥也被嚇到了，心說：這還沒領證呢？怎麼就直接改口了？ 　　婁董事還好，他點點頭微笑著說道：“年輕人你這是想好了！” 　　“老丈人，我想好了。曉娥是個好姑娘，她值得我珍惜。”趙啟明說完把眼前的白酒一口乾了。 　　“那就好，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以後這家業也還需要有人繼承。”婁董事說道。 　　“好好好，你們能過的好我心裡就踏實了。”婁夫人開心的說道。 　　“放心吧媽，我一定會對曉娥好的。”趙啟明說道。這一聲媽把婁夫人叫的十分開心。 　　“聽說伱要自己置辦婚房，置辦酒席？還不要我們家陪送嫁妝？”婁董事問道。 　　趙啟明聽到這裡自信的說道：“爸，我知道你家有錢。可我娶曉娥不是沖著你家的錢來的，我希望我們的愛情更純粹。” 　　“那你能讓曉娥過的和現在一樣嗎？”婁董事看著趙啟明問道。那目光裡好像說：你有那財力嗎？ 　　“爸，除了您這房子和小汽車以外，您這家裡有的，沒有的，我都能置辦。”趙啟明自信的說道。 　　房子現在受到管製，歸街道和單位分配。至於汽車，你要是混不到縣級乾部，那基本沒戲。婁家的車那也是解放前遺留的，婁家配合公私合營才能有車本去給車子加油。 　　“行！這樣我們就放心了。小子，那想過以後嗎？”婁董事問。 　　他也改變了對趙啟明的稱呼，林真稱呼他為小子，自己也是一樣。 　　趙啟明想了想說道：“以史為鏡可知興替，咱們國家歷朝歷代前幾十年就沒有穩定的時候。咱們就拿明朝為例，明朝初期胡惟庸案，李善長案，藍玉案。後來又來了個靖難之役，前幾十年竟折騰了。直到朱棣以後明朝才開始正常發展。” 　　“你的意思是國內這幾十年未必能安穩？”婁董事問道。 　　“沒錯！估計不折騰個十幾年是消停不了的。”趙啟明小心翼翼的說道。 　　“那你怎麼看？我的意思是今後咱們家如何發展？”婁董事問道。 　　“雞蛋不能全放在一個籃子裡，而且國內現在大搞公私合營，您手裡的錢和人脈幾乎沒用了。不如去香港開一家投資公司，萬一國內哪天待不下去了，您也算是有個退路。”趙啟明說道。 　　婁董事沒有表態，顯然他應該想過這個問題。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最後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不過婁董事對自己這個未來女婿更是看重，於是說道：“原本隻認為你在醫術上有點才華，沒想到你對歷史大勢還有所涉獵。小子，你比我想象的要好呀。” 　　婁夫人沒有聽明白他們倆到底是打的什麼啞謎，倒是讓她明白趙啟明這孩子知識涉獵廣泛，一般的同齡人無法和他相比，重要的是讓丈夫認可了他。 　　“你們爺倆談的我這個婦道人家聽不懂，我隻能想到眼前的。你的那個院子說實在的，又亂人又多，倒不如我們托人再買套獨立的院子吧？”婁夫人建議道。 　　“媽，現在外麵好多人都沒有房子住。我們又不是官麵兒上的人，住那麼好的房子隻會招來人記恨。您放心，房子我會找人重新裝修。舒適性絕對不比這裡差，就是空間會小一點而已。”趙啟明說道。 　　感覺自己這個丈母娘也是住慣了別墅，也想著讓自己閨女接著住別墅或者四合院。現在外麵是個什麼氛圍，她是完全感覺不到。 　　不過也不能怪她，一是習慣了這種生活。二是，她的生活和普通人是完全隔離的。她出門都是車接車送的，而且也不關注時事新聞。自然也就成了這樣。 　　婁董事看了妻子一眼對趙啟明說道：“你媽沒什麼政治頭腦，也隻能做個賢內助。”然後又指著天花板嘆氣的說道：“說不定哪天，咱們這房子也未必能保的住。” 　　婁夫人聽完心裡就是一緊，她急忙問道：“是不是上麵又有什麼說辭了？” 　　婁董事搖搖頭，和趙啟明又聊了些別的。趙啟明都能給出令人滿意或者獨樹一幟的意見。老丈人看這女婿是越來越滿意。 　　送走趙啟明，婁曉娥也回了自己房間。婁董事對婁夫人說道：“小趙這孩子比我想象的好，我看可以跟他提出那個要求來。” 　　婁夫人說道：“以小趙的性格，他能樂意？” 　　後半夜，許大茂和許老爹回到家裡。許老爹早就累了，早早的就睡了。 　　許母給兒子做了頓飯囑咐道：“吃完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劉家提親呢！” 　　“媽，您早點睡吧！我都這麼大人，就不用您操心了。”許大茂說道。 　　“媽知道你一直想娶婁家大小姐，娶了她咱家也會好過些。可是緣份這東西誰也說不準不是，你現在搞的這個劉麗就挺好，是個會過日子的。”許母說完就回了屋。 　　許大茂把飯吃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小時候沒少去婁家看接母親，母親一周回家兩次，都是他去接的。 　　每次看見婁家那富麗堂皇的小樓，讓許大茂不自覺的想：自己要是這家的孩子，那自己得有多麼幸福？ 　　後來父母說要安排自己去婁家相親，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如果把婁曉娥拿下，自己絕對會過的比現在要好。 　　而且婁家就這麼一個閨女，那以後婁家的小樓和家產，那還不都是自己和孩子的嗎？到時候自己也能過上婁半城的日子了。 　　可惜，這一切都因為自己那天在工廠有事，結果被趙啟明給攪黃了。 　　別看趙啟明救過自己的爹，可那是奪妻之恨。不光是奪走了自己的女人，連同自己的未來也被奪走了。 　　他越想越氣，既然自己得不到，就乾脆毀掉。先把婁曉娥的工作給攪黃了再說，婁曉娥要是沒了工作，看你趙啟明怎麼辦？看你婁曉娥是否還那麼傲氣？ 　　許大茂想到這裡，立馬找來紙筆開始寫了一封舉報信，天一亮就寄了出去。 　　幾天後工廠休息，趙啟明帶著禮物來到市公安局家屬院。 　　登記過後，來到三號樓三層。這是趙啟明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自己的表舅。 　　敲開門，開門的是自己的舅媽楚紅。聽師父林真說，自己這位表舅媽可不一般。她曾經做過張宗昌的姨太太，後來張宗昌被殺。她逃走了，不知道怎麼就嫁給了表舅。 　　“舅媽，我舅在嗎？”趙啟明笑著問道。 　　“在在在！”楚紅立馬笑著回頭對屋裡喊道：“老李，你外甥來了！” 　　“趕緊進來。”楚紅招呼著這位外甥。 　　表舅家是一套兩室一廳，屋裡都是按照蘇聯公寓設計的。連家具也是秉承著老毛子的傳統，風格都差不多。 　　趙啟明把禮物往茶幾上一放，這時屋裡出來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男人。他梳著分頭，帶著黑框眼鏡。和電視劇裡的公安形象完全搭不上，倒是像一個老師。他就是趙啟明的表舅李國華。 　　仔細一看，和趙啟明還有幾分相似。找書苑 www.zhaoshuyuaｎ.cｏm 　　“你小子這不過年的，怎麼想起你舅我了？”李國華問道。 　　“嘿嘿，舅，我年底就要結婚了，這不過來通知你一聲嘛！”趙啟明笑著說道。 　　“呦，是哪家的姑娘？這麼不長眼看上你小子啦？”李國華笑著問道。 　　“老李，胡說什麼！咱們家啟明，這長相不比你年輕的時候差。”楚紅瞪了李國華一眼，然後扭頭問道：“是哪家的姑娘？” 　　趙啟明心說：看來這舅媽也是個外貌協會的，選擇表舅隻看臉呀！ 　　“是婁半城家的獨生女婁曉娥。”趙啟明笑著回道。 　　“怎麼是他家？”李國華聽完臉立馬拉了下去。 　　趙啟明一看自己表舅這表情立馬問道：“舅怎麼了？你這什麼表情？他們家難道跟咱家有仇？” 　　“仇倒是沒有，可是你要是娶了婁家姑娘，你舅想把你安排市局工作的事就沒戲了。”楚紅說道。 　　“你娶她算是斷了仕途了。就算擠進去，人家也會拿著你娶了資本家大小姐的事壓著你，到退休也就是個副科級。”李國華有些泄氣道。 　　“舅，你看我是那種能去機關混的人嗎？”趙啟明笑著說道。他可沒有什麼當官的興趣，一是自己不是那塊兒料。二是自己這人散漫慣了受不了約束。 　　“本來你舅打算過完春節，就托人把你從軋鋼廠調到市局的刑偵技術科去。你這麼一來，算是沒戲了！”楚紅一攤手說道。 　　“表哥，你要是不去，我到是想去。”這時屋外進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國華的兒子，趙啟明的表弟李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