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任曉天的擔心完全就像是多餘的,下午,剛睜眼就跑進空間,連忙問起了小愛,常威和來福的情況。 結果聽到的回答卻是讓他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什麼情況,怎麼可能一點動靜沒有呢。 又等了幾天之後,任曉天終於感到事情好像是沒有這麼糟糕,心裡麵也漸漸的放下心來,立馬讓龍二開始準備其它城市的第三次交易。 那邊也不用他盯著,這幾天真是給他壓抑壞了,急需要發泄。 進了空間以後發現裡麵一個人人都沒有,天工和京東肯定又上街上當街溜子去了,龍一和龍二這時候更是一點閑功夫沒有,空間裡隻剩下“書呆子”天工了。 看見他正趴在修復室的桌子上正聚精會神的修補一張古畫,任曉天賤兮兮的走到了他的身後,惡作劇般的大聲的喊道:“忙不忙啊?” 哪知道人家根本連頭的都沒有抬一下,手裡依舊拿著毛刷,穩穩的刷著那張破損的畫,嘴裡說道:“忙不忙你看不到嗎?另外我是機器人,不會害怕這些幼稚的東西。” 任曉天一臉掃興的坐在了他旁邊剛修好的椅子上說:“我還能不知道你是機器人啊,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啊真是個書呆子。” 看著對麵依舊沒什麼動靜,又張口道:行了,別忙活了。跟我出去一趟。” “行。” 這回天工倒是聽話了,把手頭刷完的畫,掛在了一旁的架子上,還在旁邊的臉盆上洗了手,這才跟著他出了空間。 而他們兩個今天的目的地就是和平門外琉璃廠西街的榮寶齋,也就是現在公私合營的“榮寶齋新記”。 琉璃廠,元朝的時候因為這是工部的五大廠之一,專門為皇家燒造琉璃瓦而得名。 興盛於清代,因為那時候的清朝有個規矩,那就是“滿漢不同城”,所以科舉的時候,有些外地來的舉人。 就會居住在這一帶,而這裡也出現了一些以筆墨紙硯,書籍為主的店鋪,形成了濃濃的文化味兒,再到後來,大清朝也沒了,各種各樣的老玩意兒也時不時的冒出來,這時這些以前主營文房四寶的店鋪也紛紛的改了行,做起了古董的買賣,背靠著京城,在那時候就已經闖出了偌大的名聲。 而裡麵名聲最大的,就要數在古玩圈裡數一數二的百年老店“榮寶齋”,他的前身就是1672年“鬆竹齋”南紙店,1894年設立“鬆竹齋”連號“榮寶齋,一直流傳至今。 而榮寶齋之所以名氣這麼大,不單單是它在後世裡麵有民間博物館的美稱,更重要的是它是有著“書畫之家”的美稱,在後世裡拍賣會上動輒上億的畫家,基本上都是在榮寶齋展出過, 比如說:齊白石,徐悲鴻,張大千,傅抱石,啟功.等等的中國近現代的扛旗之人,有一句話就是自己作的畫到不榮寶齋展出,那他就不是畫家,可見榮寶齋在文化圈裡的地位。 等到了地方後,看著眼前這狹窄的街道,還有開門店鋪裡麵門可羅雀的景象,任曉天還是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哪裡是鼎鼎大名的文化街啊,也就是後世裡三流的仿古小街。” 也沒有過停留,任曉天帶著天工徑直的走進了郭沫若親自提筆的榮寶齋。 剛進門一股濃濃的“文化味”就撲麵而來,紙香,墨香,書香,直接讓還沒有準備的好的任曉天打了一個噴嚏,而他剛剛打噴嚏發出的聲音也正好驚動了正對麵櫃臺裡的營業員,不由的輕笑了起來。 顯然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見。 店裡的格局感覺是跟去的信托商店差不多,進門是一溜櫃臺,裡麵放著各種筆墨紙硯,左手邊也是個收購的櫃臺,右手邊則是一排貨架,上麵放著一些線裝本,但是看上去應該是時間不久,而往裡麵則是一個長長的走廊,隱約可以看到墻上正掛著很多畫。 任曉天當然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臉紅是那麼的,他臉皮多厚啊。進了屋徑直的走向剛剛的營業員就直接,問了起來:“你好。同誌,咱們這的國畫都在哪裡,我想看看。” 對麵的營業員打量了一下兩個人,倒是也沒再說三道四:“你是要誰的畫?” 這一下子給任曉天問住了,心裡直接吐槽道: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我我要什麼話,應該是你有什麼畫吧,好像是說誰誰就能有一樣。 當然這也隻是在心裡想想而已,他可萬萬不敢得罪現在這簡簡單單的營業員,於是笑嗬嗬的問了一句:“您這都有哪些畫家的大作,我想看看。” 對麵的營業員哪管他這些,直接翻了個白眼說道:“古代的在樓上,近代的都在後麵。你要是不知道買誰的,可以試著先過去挑一挑,一會兒過來算錢。” “好吧,謝謝。” 他倒是不生氣,這還算是態度不錯的了,要不然直接給你來一句:“你買誰的畫都不知道,你還敢來榮寶齋?” “你去樓上,我來樓下,看上啥買啥。” 任曉天低聲的在天工的耳朵跟前說道。 天工聽後點了點頭,看著他有些懷疑的說道:“你確定不用我跟著?” 隻聽任曉天肯定的說道:“反正敢榮寶齋隻要敢擺我就敢買,反正這裡也沒假畫,你去吧,要是有需要,我就喊你。” “行吧。到時候你喊我。” 兩人在樓梯口分手,天工前往樓上挑選古畫,而任曉天則是走到掛滿畫軸的一麵墻前。 剛走過來他就發現了一張很有意思的畫,上麵畫了十幾隻蝦,結構簡單,寥寥幾筆,已躍然於紙上,呈半透明質感的蝦也情態多樣,生動活潑,惹人喜愛。 “這難道是?!” 任曉天連忙走上前去,隻見在畫的空白處,赫然寫著這幅畫的作者:白石山翁! 看見這四個字,他頓感頭皮有些發麻,我尼瑪這開局就是王炸嗎? 再看旁邊的介紹:我國著名畫家齊白石,於1936年作於BJ,《群蝦圖》售價24.6元。 後世裡麵每平尺兩百萬起的齊白石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雖然說他今天來就早有準備,但是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實實在在的砸在自己頭上的時候,那是真的讓人有些眩暈。 深吸了幾口氣穩了一下心神,強製自己目光從別這幅畫上移開,轉身看向另一個豎軸。 這同樣是一副齊白石的花鳥圖,售價26元,任曉天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內側,疼的他直吸涼氣。 從這幅畫上移開,看向了後麵一匹奔騰的馬,上麵有四隻,形態各異,馬腿直線細勁有力,而腹部、臀部及鬃尾的弧線很有彈性,富於動感,石破天驚! 看到旁邊的標簽上寫著:“我國著名中西畫家,前中央美術學院院長,徐悲鴻先生大作《四馬圖》80元。 這就是鼎鼎大名的徐悲鴻的馬。 除了震驚還能有什麼,任曉天現在的嘴唇都有些發乾,他雖然不知道徐先生的這幅畫作在後世裡值多少錢,但是總不會比齊白石的低! 再往下: 齊白石豎軸牽牛花 20元 傅抱石立軸山陰道上 16元 傅抱石待細把江山圖畫 15元 ... “嗯?這是張大千的?” 任曉天看著一個大幅橫軸山水下麵的標牌,上麵寫著我國現代國畫大師巨作:《華山雲海圖》作於1937年,售價60元。 現在掐大腿已經不好使了,任曉天現在就像是一隻老鼠,掉進了米倉,幸福的暈頭轉向! 用了半個多小時,任曉天終於把這掛在墻上的畫都看了一遍,心中的震驚與狂喜讓他還不敢表現出來,這比昨天在信托商店的感覺可真是兩個概念,因為這些畫,或者是畫家他基本上都有印象。 深吸了幾口氣,感覺手腳都不抖了,這才走到剛剛那營業員跟前開口道:“你好同誌,畫我看好了,你能幫我取一下嗎?” 營業員抬起頭,看著自己麵前正對著自己獻媚的任曉天,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看好就看好了唄,你自己取下來就行了,你站這麼近乾嘛?” 任曉天頓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看上的有點多,有點不太好意思,還的辛苦您一趟。” 營業員愣了一下,一般人買個一兩幅就已經挺不錯了,他倒是在這上班時間長了,不是什麼沒見識的知道有些人喜歡收藏一些老畫,但是這些現代畫還真沒幾個人買,想著自己多賣幾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能受到領導的表揚,語氣倒是緩和了不少問道:“你看上幾幅?” 任曉天想了想,跟對麵的營業員說了一句稍等,就走到樓梯口也沒上去,伸著脖子朝著上麵喊道:“天工!挑的怎麼樣了!下來吧!我都挑好東西了。” 聽到上麵的應聲,他這才走到櫃臺前,笑著跟對麵營業員說道:“那麵墻上的我都想要,麻煩您幫我取一下吧。” “啊?你全要啊?” 營業員有些懷疑的看著對麵的這個口出狂言的家夥正準備開噴的時候,就看見了對麵的小夥子從包裡掏了一遝大黑十放在了她的麵前。 “辛苦了同誌,那些掛在墻上的我都要了。麻煩您幫我取一下吧,謝謝。” 任曉天笑瞇瞇的說道。 哪知營業員結結巴巴的說道:“這,您等等,我,這做不了主,我去找我們經理,您在這稍微等等。” “行,你去,我就在這等著。” 說完任曉天就把櫃臺上麵的錢收了起來,雖然說現在的人還比較少,但是店裡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 而營業員這時蹬蹬的從櫃臺走了出來,打開一個是通往後院的門快步走了過去。 不一會,就看到四十多歲的穿著中山裝,戴著一副眼鏡,胸前插了根鋼筆的中年男人從後院走了過來。 任曉天這時正站在書架前翻看著上麵的線裝本,發現都是繁體字,又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放了回去。 營業員走到了任曉天的跟前笑著介紹道:“你好同誌,這是我們經理,你可以跟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