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思念成疾,惡魔武裝(1 / 1)

“啪——!”   聲響來自一個粗布麻衣,不修邊幅的短發青年,   隻見隋夙舉掌拍案,似將身後三十餘名同行之士的氣勢匯於一人,神色凜然,義正詞嚴道:   “李長老!眼下也並非多事之秋,月錢卻一再克扣,叫我等雜役如何熬過往後嚴冬!”   李長老聞言,卻隻低頭輕飄拂了拂袖,悠然起身,絲毫不懼這般場麵,   那老氣橫秋的目光略過隋夙,掃視起後方一眾衣著寒酸的雜役身上,冷聲道:   “瞧今兒吹的是什麼風~一幫狗腿子竟有膽以下犯上,藐視族規,莫不是在仰仗我們這位昔日的天才少爺?”   李長老言語愈發戲謔,見勢正要拂須長笑,   卻是沒等他笑出來,一陣磅礴的威壓從旁傾瀉而出,   霎時間似有一雙無形之手掐住他的喉嚨,好半晌才掙脫開,神色遲疑道:“莫少您終於成功突破築基期了?”   “如你所見,”隋夙眉宇間透露一絲得意,而此刻他背後的一眾雜役已然不再怯懦,叫喝聲愈演愈烈。   “半月前還是練氣三層的廢物,怎的何種妖法今兒就是築基高手了?”李長老下意識攥緊手,心裡暗自嘀咕。   在這千門萬戶,經年不朽的長生城,一位年僅十六歲的築基修士可謂絕無僅有,   仔細想來,這些年雖然他李長佬百般刁難隋夙,可誰人不知那是背後族老授意,   當年隋夙年僅十歲突破練氣大圓滿境界,引得長生城城域的霸主巨頭長生門前來招攬,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莫家一時間風頭無兩,更是將昔日裡明爭暗鬥的其他宗族踩了個遍。   可嘆造化弄人,一年過去,在長生門中如眾星捧月的隋夙被一道雷劫劈成了焦炭,被師尊親自遣送回莫家,自此淪為了全城的笑柄,至此之後誰人都要來踩上幾腳,似都盼著哪天稀裡糊塗地死了才好.......   念及至此,正當李長老猶如額頭那滴冷汗,躊躇不定時,   後方圍觀的人潮卻詭異的退避兩旁,隻見過道之間有個麵目和善,衣著神異的年輕人,正悠然自得地踱步而來,   在場一眾皆向其投至目光,而那人瞳眸金燦,深邃而狡黠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凝視著隋夙。   見狀,隋夙不禁倒吸口涼氣,咽了咽口水,神色復雜,百感交集也隻得暗自長嘆一聲:“難頂啊!這件神寶我前日才得,卻是今日就有大佬上門來奪,看來是留不住了!”   “小友不必害怕,”聲音樸素嘹亮,卻是有一股莫名的親和力,令隋夙覺著似有仙樂於耳畔綿轉。   而那高人薄唇未動,顯然這是高階修士才會施展的傳音入密。   隋夙兩世為人,幾經沉浮,百般蹉跎,此刻聞言也不怯場,拱手正色道:   “晚輩愚笨,不知何處能幫得上大人。”   “將浮生歲月塔喚出,”   他果然是為了此物而來!   隋夙盡管早有預料,可一時間終是難以釋懷,不自覺蹙緊眉頭:   “大人您想要此物盡管拿去,晚輩......”   卻是未等隋夙把話說完,那人一改此前和顏悅色,愁眉正色道:   “小友莫怪老道唐突,時間緊迫,老道時間不多了,急著投胎!”   一邊說著,道人手掐法決,隻覺身周靈氣驟然攀升,濃鬱襲人,   同時整個莫家周邊範圍的空間,有朵朵妖異的青金蓮花虛影,不斷上演著曇花一現,   不知何方簫聲婉轉,與琴瑟琵琶交相輝映,奏出一曲仙人宮中的流觴曲水,   而那道人皓白道袍上娟秀著的山水林海,蟲魚鳥獸紛紛有了生機,齊齊遊離出畫中,   竟是乘坐蓮臺虛影,伴隨著仙音化作的水流,奔騰著,沒入隋夙腹部的丹田氣府,   又於丹田中迅速扭曲身形,化作一個個散發著不朽氣息的符文,不多時便猶如星辰般充斥滿整個丹田,   腹部暖意逐漸轉為熾熱,隋夙見狀也不敢再怠慢,連忙照他所說喚出浮生歲月塔。   隻見一枚雞蛋大小的六層古塔從莫離懷中飄出,塔身通體墨黑,古雅精致,形製十分適合作為掛件飾品。   可就在這片刻之間,竟是不由分說,隻見塔身表麵覆上一層紫色光暈,同時從中激射出萬千柳條似的虛影,如饑似渴般貪婪地紮進道人腹中。   隨即道人的身形便迅速消瘦乾癟,原先豐神俊逸的麵龐已然不復,剩下的隻是一位風燭殘年,日薄西山的老叟。   這般場麵詭異駭人,圍觀人群早已作鳥獸散,留下的零碎幾人各懷鬼胎,但眼下情形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隨著道人漸漸失去生機,隋夙隻覺刻不容緩,趕忙出聲問道:   “還請大人告訴晚輩該怎麼做!”   可話音未落,道人竟就此化為輝光消弭於天地了......   但未等周遭陸續到場的各路強者有所動作,浮生歲月塔的“柳條”忽地攪成一股,猛地淩空一刺,   哢嚓——   隋夙身前空間碎裂,無聲無息,憑空浮現的空間裂痕,就好似破碎的鏡子,   與此同時,隋夙四肢軀乾已然纏繞數百圈“柳條”,   丹田內的漫天符文星辰也開始異動,浮於體表,似有生命般徘徊織就出一身皓白道袍,形製與道人身上的無異,錦衣玉帶,兩袖如雲,輕若無物,道蘊叢生,百般神異,猶入仙宮。   隻是未等隋夙細細領會,怪塔不由分說便牽引著他一頭沖進了空間裂縫,而與此同時,卻是有股洶湧澎湃的困意湧上心頭,不消片刻便摧垮了隋夙抵抗的心思,昏昏沉沉地歪頭睡去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隋夙走在人潮湧動的街頭,周遭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馬路穿行的摩托電驢,讓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正身處夢中,   亦在此刻,夢中世界驟然暫停,眼前樓宇間,不知何時出現一隻如山嶽般的龐然大物——白狐,   其通體雪白,姿態傲然,皮毛上的金色神紋忽明忽暗,與周身遊走的流光交相輝映......   未等隋夙將其盡收眼底,眨眼的功夫,整個人便忽的閃現到了白狐麵前,二者四目相對,隋夙從那通透而深邃的狐眸中看不出半點情緒。   不多時,耳畔響起一道威嚴的女子之聲,語氣格外淡漠:   “混沌之體需以混沌之氣修煉,汝以靈氣築基,日後修行再難有所寸進。”   隋夙聞言隻覺眼前白狐似乎另有蹊蹺,緊接著直言不諱道:   “不知以閣下所見,我應該如何修煉才是。”   “如何修煉?混沌之體世間尚未絕跡,便是已令本尊大開眼界,而混沌之氣自太古諸神時代以前,便已經不復存在,恐怕天地間所剩為數不多的幾縷混沌之氣,都已收在你的那座黑色玄塔裡了。”   隋夙聞言心中已然有了幾番猜測揣摩,連忙拱手繼續道:“敢問前輩可知這黑色玄塔是何來歷,混沌之體有何神異之處,而混沌之氣又該去何處尋覓?”   白狐似乎也是知無不答,言無不盡,回復道:   “本座隻知此塔傳聞出自一處古神遺跡,名喚浮生歲月塔,是一件以諸多至高法則煉製的至寶,但歷代主人不論上仙金仙,最後皆因其而死於非命。如何,小家夥是不是怕了?”   隋夙自詡活過兩世,心性超然,卻也更知生命難能可貴,昂起首,恭敬答道:   “怕又如何,人已經坐上了賊船,隻怕是覆水難收,便還請前輩不吝賜教,隻是還有一問,這世上果真存在那種長生不死的仙人?莫非前輩便是......”   “是又如何,如今照樣逃不開身死道消的結局,倒是你,本座喜靜,平日裡你可莫要叨擾本座,而你的其他疑惑隻怪本座閱歷淺薄,無可奉告,   你隻需知曉古神皆是混沌之體,說不定浮生歲月塔在你手中,便能夠施展出它真正的威能,恰好黑塔也已經把你送到了目的地,夢該醒了。”   “我何時才能再見您!?”隋夙趕忙詢問。   “隨時。”   伴隨著這道聲音,隋夙意識不再似夢中那般模糊,隻聽四周人聲鼎沸,嚇得隋夙兩眼猛地一睜。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隋夙自己以身砸出的數丈深的凹坑,而身體似乎是有道袍相護,儼然毫發無損,不染纖塵。   當務之急顯然是洞悉周遭環境,隋夙當機立斷放出神識,   隻見深坑旁煙塵繚繞,入眼盡是殘磚碎土,所處之地是某個高墻院落,神識所及之處也都是些沒有半分修為的凡人,不外乎都躲在屋內門後竊竊私語。   既如此,隋夙也不再遲疑,憑借道袍加持,一步便躍出這數丈深坑。   神識覆蓋方圓二十米的範圍,使得隋夙對於身周地形了如指掌,不假思索便確定好逃竄的方向,旋即施展此前長生門賜下的身法絕學,玄龜步,   隻見隋夙整個人如同鬼魅般無影無蹤,轉瞬間便消失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而跋涉之間,也算有了喘息之機,隋夙恍然驚覺天地間竟是沒有一絲靈氣,顯然這對修仙之人來說與大禍臨頭無異。   眼下丹田所剩真元用一點少一點,隋夙不得不尋了個四下無人的墻角稍作思索。   “翻墻越瓦不過三五分鐘,便用去我丹田內的半成的真元,恰好平日裡生活拮據隻顧著修煉,沒有條件攢下靈石,”   念及至此,隋夙眉宇間的凝重愈發深邃,不由回想起夢中那隻白狐,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搗鼓搗鼓丹田中心,那悠然懸著的那座黑色小塔。   隋夙盤腿坐下,心念一動,神識虛影進入黑色小塔的內部,   此處空間水如明鏡,一指深淺,抬眼望去,穹頂仿佛鑲嵌有一方宇宙,星河寰宇如夢似幻,不時劃過數道赤色流星,此番星空倒影無垠水麵,水天一色。   隋夙的神識虛影無形無體,挺身佇立於半空,而在他身前,竟不知何時又生出了一個棉花似的奶白氣團,時而膨脹,時而收縮,就好似一顆跳動的心臟,還能隱約覺察到不斷壯大的跡象。   而見到這番景象,隋夙懸著的心終於緩過來勁,顏麵一改往日愁容。   “眼下雖然還搞不清混沌之氣從何而來,但總歸是有了一線生機。”隋夙心裡暗自嘀咕。   卻是未能來得及繼續盤算下去,外放的部分神識竟探查到兩個令他無比動容而熟悉的身影——凰曦與紅葉。   前者姿容可謂傾國傾城,三千青絲垂過側臉,挽至耳畔,束在一頂金扇雲冠,往下青絲如瀑垂至纖腰。   一襲淡紅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白皙鎖骨清晰可見,而那絕美麵龐上,眉心天生的鳳印與那雙丹鳳媚眼好似渾然天成,   而唯獨令人感到違和的一點,是那一顰一笑間所散發的,與氣質不符的天真與稚嫩。   後者紅葉姿容亦是姣好,青衣素裹,小家碧玉,雖是自幼與凰曦一同長大的貼身婢女,但兩人年歲相仿,平日裡無話不談,彼此的感情顯然早已不能以主仆而論。   而此時此刻,兩人正有說有笑地走在宮中的石板路上。   “不得了不得了,這塔竟這般古怪詭譎,這一路竟是帶我來到了這個地方,”隋夙暗自咂舌,一邊仔細聽起墻後兩人的對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尾隨其後,腦海也開始飛速運轉思考對策。   “真好啊!明日封後大典過後,紅葉就該改口叫您凰曦娘娘了~大隋國母,榮寵一身,真想早點兒看到您穿上鳳冠霞帔之後的樣子啊!”   “噗呲~”凰曦抬手掩麵,忍俊不禁,“明明是我出嫁,紅葉你怎的比我還高興,看來本宮得好好想想辦法,給小紅葉兒物色一個如意郎君了~”   “那...那紅葉是您的貼身丫鬟,替您高興不是應該的麼~紅葉才不想要什麼如意郎君,紅葉隻想要一直跟在您身邊伺候您!”   “哈哈哈哈~小臉都紅透了,還說不想~隻可惜這偌大的宮中,大抵是沒有你要找的如意郎君,你呀~還是先幫我好好捧住懷裡的食盒,隋安那家夥這些天總說忙著籌備大典,可是一次都沒好好同我用過晚膳!”   “嘿嘿~陛下許諾此生隻娶神女一人,自然是愛極了您,紅葉倒是覺得,陛下是在精心籌備著什麼不得了的驚喜呢~”   “嗯,隋安能那麼重視這次封後大典,我自然是歡喜極了,隻是他現如今在朝中資歷尚淺,根基不穩,卻為我一人這般大張旗鼓,隻怕免不了那些個權臣的口誅筆伐了。”   尾隨了一路,至此隋夙也從其餘旁人的口中交談得知,前麵不遠便是皇帝的禦書房,他便沒了再聽下去的打算。   前世的凰曦作為祭祀口中的天生鳳命,注定此生要嫁給天子成為大隋國母。   卻在十六歲那年因緣際會,搭救了為給生病的弟弟求見太醫,而被紈絝皇子肆意毆打辱罵的隋安,   而隋安是冷宮妃子所生的孩子,本該注定此生要委屈求全,茍活宮中,淪為仆役之流。   可他此後借著凰曦的傾囊相助逆天改命,最後卻一再食言,以至於天生鳳命的凰曦,才二十出頭的年歲,便隻能伴著一世罵名落寞死去。   曾幾何時,隋夙多想掄起兩把扳手把隋安狠狠修理一頓,然後一腳把他踹回冷宮,把他踹入大牢百般羞辱,把他踹到囚車遊街示眾,而現如今,這些個念想似乎很快就能如願以償了。   而按現在的時間線,隋安初次暴露狼子野心的時候,是在明日的封後大典上。   隋安什麼狗東西,背地說著一生一雙人,同心兩白頭,明裡卻是一後四妃同娶,香玉美人在懷,心口不一,言不由衷的白眼狼罷了。   隻是可惜了,要是凰曦能擁有原本自己那段記憶就好了,不然等我揍扁了隋安,出完氣以後,她反倒是要記恨上我了,這麼想來這事兒還真有些難辦啊。   隋夙最近閑來無事就喜歡內視丹田,盯著他寶貝的黑色小塔,而恰是此刻他愁眉不展之際,丹田中沉寂許久的黑色小塔竟是有所異動。   隻見塔身微微顫栗,旋即表麵再次浮現那令他熟悉的紫色光暈,下一刻九根柳條光膜中飛速探出,爾後就如同無頭蒼蠅般,肆無忌憚地在丹田中攪動風雨。   不過片刻之間,隋夙隻覺四肢百骸之中一陣氣血翻湧,體內經脈周天阻塞,真元至此失去掌控,不覺間,背後竟已是大汗淋漓。   見狀他也趕緊斷了將其鎮壓的念頭,催動神識將黑色小塔祭出丹田,而那九根柳條也是二話不說,便如餓虎撲食般,於半空劃過九道整齊劃一的弧線,而其指向盡頭竟是禦書房的所在。   “這裡可沒有什麼修仙者,這怪塔究竟想要做什麼?”隋夙心中疑惑叢生,匆匆感知一番身體,察覺已無大礙,便也朝著禦書房的方向閃身前去了。   此去不過百米距離,隋夙一呼一吸之間,便已臥藏到禦書房瓦頂內側,而神識也很快感知清楚內裡的情況。   隻見似乎本該其樂融融的晚膳,凰曦此刻卻是一頭栽倒在冰冷的地上,不省人事,而其身旁隋安神色冷峻的嚇人,雙手即刻橫抱起美人,起身震聲高喊:“來人!快!快去給朕傳太醫!”   言罷已是將凰曦穩妥地安置於床榻上,俯身嘗試低聲細語將其喚醒,可不論他如何心急如焚,忙到焦頭爛額,終是直到太醫趕到都沒能讓其蘇醒。   “劉太醫,鳳兒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這般難受!“隋安望著凰曦臉上不時流露的痛苦神情,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陛下這......神女大人脈象平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血氣鼎盛,也並未有中毒的跡象,眼下遲遲不見醒來,似是有妖邪作祟......”   “妖邪作祟?!不曾想有素來著神醫之稱的劉太醫,竟也這般兒戲!哼!左右不過一介庸醫!呆在這裡丟人現眼,還不趕緊給朕滾!”   劉太醫聞言連忙拱手作揖:“卑職告退。”   隨即便惶恐不安地收拾起行囊,轉頭化作一溜煙兒倉皇離去。   隋安很快平復心緒,冷著臉,轉頭又朝一旁正悉心照料著凰曦的紅葉沉聲質問道:“你是鳳兒的貼身侍女,這幾日可有看到什麼不乾凈的人靠近鳳兒?”   此時一旁公公打斷道:“陛下,桌上的飯菜並未被下毒。”   紅葉也很快答道:“回...回陛下,並未有可疑之人接近神女,而且這飯菜是神女大人親自為陛下做的,絕不會有下毒的可能!”   隋安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緊了緊,臉色更難看了幾分,沉默少頃,旋即再次轉頭朝門外怒聲喝道:“大祭司呢!為何這麼久過去了還未見到人!”   “神女大人醒了!”霎時間,紅葉喜極而泣的聲音響徹整間屋子,如仙音般回蕩在眾人心中。   “鳳兒你終於醒了!”隋安當即坐過凰曦身側,扶著她緩緩坐起身,關切問道:   “鳳兒你感覺怎麼樣,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我傳太醫給你......”   未等隋安把話說完,凰曦便冷聲將其打斷,眸中似乎有著一股異樣的深邃與冷冽:“不用了,本宮的身體很好,無需陛下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