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春節就到了。帶著滿心歡喜與期待，我們踏上了回到老家的旅程。我們兩人老家都是同一個鎮的，但我們沒有一起回去，麗麗一家幾個人坐他父親的車回去，我則跟隨我大哥大嫂一起回去。 　　雖然我們已經在春節前領證，但我們約定今年春節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在老家，領證還不算正式結婚，得舉行婚禮向親戚朋友們宣告，才算正式的夫妻。 　　春節前夕，吃團圓飯是必須的，陪陪父母一家人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個飯，說說過去一年的事情。 　　離團圓飯開席還有一個多小時，麗麗突然發來信息，信息上說：“我媽說讓你晚上過來我們這邊吃飯。你晚上過來我們這邊吃飯，可以不？” 　　我猜測這是她媽媽的好意，我認為這是過年的一種客套問候，便婉拒了。 　　在我們家裡，一直有些習慣，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不外出，一家人在家團團圓圓。這種習慣從我懂事就開始有了，一直堅持著，這是一種團結和睦的象征。 　　在這種文化的加持下，我斷然不會去別人家裡吃團圓飯。而且按老家習俗，我和麗麗還不算正式夫妻，過年不在自己家裡，跑到別人家裡吃飯，有種脫離家庭的感覺。我比較顧家，這種行為在我思想腦海裡是比較抗拒的。 　　我把這件事告訴我父母，他們提醒了我，麗麗有點小女孩脾氣，可能是想我陪她過年吧。事後，我重新思考了一下，發現也有些道理，並趕緊補充回復一次：“年初二我再去你們家吧。” 　　麗麗回復說：“可以。” 　　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去過她的老家，一是因為她老家幾乎沒有親人長期在那裡，都在外打工，二是因為我們一年也沒回幾次老家。如果不是從父母那裡得到信息，我都不知道怎樣去她家裡。 　　年初二那天上午，我騎著摩托車來到她的村口，麗麗出來接我，把我領到一棟房子門前。一棟兩層的小洋樓，外墻沒有裝修，裸露的紅磚外墻鋪滿了雨水的淚痕，這個房子建得有些年頭了。 　　這時從廚房裡緩緩走出一個老奶奶，她大概已有七十歲的高齡，背脊微微有些佝僂，但步伐卻十分穩健。她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每一道皺紋都仿佛在訴說著過往的故事。她的眼睛雖然有些渾濁，但透出的光芒卻是溫暖而慈祥的。她笑咪咪地看著我，那笑容如同春天的陽光，溫暖而和煦。 　　“這是我奶奶”麗麗介紹道，語氣中充滿了自豪和尊敬。我立刻明白了這位老奶奶在麗麗心中的重要地位。她不僅是麗麗的親人，更是她成長道路上的守護者，是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止一次聽麗麗提起過她的奶奶，印象中記得，她曾經說過她是她奶奶帶大的，並供她讀書上大學。 　　我上前一步，恭敬地向老奶奶問好。 　　走進房屋，房裡有點冷清，除了我們三個人，沒有其他人在，完全沒有過年應有的氣氛。 　　隨後我便問麗麗：“你爸爸媽媽他們呢？” 　　麗麗回答說：“這裡不是我家，是我奶奶和叔叔的家，我家在前麵。”隨後她用指了指前方，我順著她的指向望去，隻見的一棟紅磚外墻的三層樓盤映入眼簾。“我爸媽暫時不在家。” 　　麗麗的奶奶接著問：“那你爸媽去哪裡了？還不讓他們回來煮午飯。” 　　“還能去哪裡，一天到晚不是去打牌就是去打麻將。估計現在在阿佐佬那裡了，昨晚又不知輸了多少錢。”麗麗回答說。 　　麗麗的奶奶無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對麗麗說：“哎，中午就在我這裡吃飯吧，我去煮點飯，你們兩人先坐一下。” 　　麗麗連忙接過她奶奶的話，語氣中充滿了關心和體貼：“奶奶，不用了，中午我和阿彭兩人負責煮飯，你休息一會吧。”說完，她還用眼神示意了我一下，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附和著點點頭。 　　麗麗奶奶聽了麗麗的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於是，麗麗的奶奶便坐在沙發上休息，麗麗則拉著我進了廚房。我們開始忙碌起來，準備午飯的食材。 　　麗麗一邊切菜一邊和我聊天，她告訴我，她從初中開始，幾乎每年過年都是和她奶奶一起過，他爸媽對這個家幾乎不管不顧。她兩個弟弟今年也沒回家過年，而是直接去他們朋友家過年了。奶奶在她心目中很重要，奶奶因為長期在她姑爺家裡居住，隻要過年的時候才有時間回來，因此特別想見我。 　　聽著麗麗的話，我對她的孝順和懂事感到由衷的敬佩。我們兩人合作默契，很快就準備好了飯菜。 　　飯菜煮很簡單，但從她奶奶眼中看出，她很滿意。 　　午飯過後，我繼續負責收拾碗筷的任務。奶奶的臉上始終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時不時過來問是否需要她幫忙。我能意會到，從我第一次進入這個屋子開始，這是奶奶對我的一種考驗，她在擔心她的孫女的未來。 　　過了許久，麗麗的父母突然回來了。她母親一進門，就用責備的語氣問麗麗：“你怎麼不跟我們說阿彭今天要過來？”。 　　麗麗毫不客氣的反駁她母親：“你們終於懂得回來了，過年的幾天，自己去哪裡鬼混了，自己心裡沒點數。沒有一個人的父母像你們這樣失敗的。自己對家不負責任，生了兩個兒子也一副德性。” 　　麗麗一點也沒有給他父母留麵子。找書苑 ｗww.zhａｏshuyｕan.ｃom 她父母聽了選擇了沉默，似乎默認了這個事實，轉而跟我打招呼，並邀請我去他們家裡。 　　我們跟奶奶告別後，便跟隨麗麗他們一起回到了她的家裡。 　　麗麗母親把我安頓好後，心裡特別高興，轉身就給她的那些親戚打電話，歡天喜地地告訴她們，麗麗帶男朋友過來了，讓大家過來坐坐，一起吃晚飯。一連打了幾個電話，生怕別人不知道。 　　我在旁邊聽著，心裡真是越來越尷尬，她母親也沒有事先跟我商量過，完全沒有顧及我的感受。 　　麗麗馬上也意識到我的表情變化，有些不滿地對她母親說：“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不要什麼人都說一遍啊。” 　　“什麼不正常。這過年的，叫大家過來吃飯，聚一聚，不是挺好的。” 　　很快，那些離得近的親戚就趕了過來，媒婆、乾女兒、堂叔、堂妹等等，還有她那麼舅舅，還沒趕過來。 　　屋裡瞬間就熱鬧了起來，大家氣嘴八舍地談笑風生，除了問我叫什麼名字，老家那裡，聽說你們買房這類話題外，其他好像也跟我沒什麼關係。甚至他們談論的很多話題，在我看來，都是不健康的，甚至有些違法。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最後乾脆直接上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等著吃晚飯。 　　晚飯很隨意，我沒吃太多，早早就吃完飯了，我的內心在催促著我趕緊回家，不要在呆著這裡。 　　這也讓我對這裡的環境產生了抗拒心理，心中生出了逆鱗，為日後涉及與她家來往的事情上，產生了極大的抗拒。這種心態，也影響了我和麗麗的日後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