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件錢包失而復得,讓我尤其興奮,興奮過後,對於昨夜失眠未免感到疲憊,回去房間大睡一場,養足精神,睡飽起床。對於晚上前去應約略略收拾,收拾完畢,見天色漸晚遂在樓下超市仔細挑選兩件禮品作為對老人的感謝。 又買了些許酒菜一並帶著,沿著小巷前去。小巷兩邊的房屋比較低矮老舊,在昏黃的路燈下如同一個個遲暮的老人,開裂的墻壁大概是它的皺紋吧!坑坑窪窪的石板路並不好走,所幸距離不遠。 走到小巷盡頭,一座小院便入了眼眶,陳舊的鐵門銹跡斑斑,它也老了,在時間的沖刷下也顯得遲暮。 上前扣門,在一聲“來了”之後,破舊的鐵門吱吱呀呀的打開,門後顯出老人的臉。見來著是我,老人趕忙上前接過我手中的酒,轉頭又看到我腳下帶的禮物,臉色變的有些難看,我廢了頗多口水總歸是帶著禮物進了大門。小院不大,從門口望去一覽無餘,看屋內再無動靜,估計老人平常也是一人生活。院內乾凈整潔,各種器具擺放的整整齊齊,老人說家小,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邀我進屋,我見月色真好,院中正好有一套竹編桌椅,我便說院中清涼,月色也好,不如就在院中小酌。老人也沒意見,我二人便擺開桌椅,鋪上酒菜,老人進屋抱出一個酒壇,說這是當年他老伴在世時釀的酒,給孫女出嫁時用的,其他已經用於招待賓客,隻有這一壇他留下來做個念想,如今也過去好幾年了,他也看開了,這剩下的一壇,平常自己一個人也不想著去喝,今天緣分到了,邀我一起嘗嘗,是不是比這市麵上的酒好喝。說著拿開我帶來的酒,將此酒開封,放在桌上,我來不及阻攔,也隻能做罷,厚著臉皮去嘗一嘗這酒,不過我屬實覺得這好酒給我這種酒量不行的人喝過於糟蹋了。 酒過三巡,我已微醺。場子已熱,老爺子的話語也變多了起來,幾番交談,我大概也對老爺子有了一個大概了解。 老爺子姓黃,今年已有七十有六,如今是自己一人居住,老伴前兩年無疾而終,沒受什麼折磨,八十高壽也算喜喪,一家人也沒有特別傷心,一兒一女在其他城市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老爺子不想去打擾兒女,也不願離開自己生活了多年的故土,兒女幾經勸告無果後也就任由老爺子自己獨自生活了,隻在逢年過年來看望。兒女也較有孝心,平常生活物質上基本需求都給老爺子安排的妥妥當當,但因為各自的家庭和距離原因,情感方麵也就自然少了許多陪伴。 對此老爺子也表示不在意,兒女大了總歸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也不想給他們填麻煩,陪不陪伴也就那回事了。我詢問黃老爺子這個歲數為什麼不在家頤養天年,反而出去拾荒呢? 老爺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看我酒杯將盡,便又給我填上酒,我雙手擎杯謝過。 待老爺子慢悠悠又飲完一杯之後,慢慢開口道,自己平常不喜吵鬧,自然也就沒辦法擠進人群裡去下棋,在家久了又顯得過於無聊,也就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事情做著,兩年來也積攢了幾萬塊錢,前幾天全給捐了。我不禁肅然起敬,站起來敬了老爺子一杯,老爺子連連擺手,讓我坐下,給我講起了他那個物資短缺的年代,其中艱辛我不能親身體會,卻也感當時世事艱難。 中場休息,我前去衛生間的路上發現老爺子的拾荒三件套,方便之後出來時不僅好奇老爺子僅以此兩年來如何捐出上萬善款,上前細看,短短一節竹竿長期使用已經包漿,光滑無比,編織袋就不多敘述,最後就是那一雙常年掛在腰間的手套,儼然已經脫線,其中一隻更是有一條口子,像是被什麼利器割破。 我懷著好奇回到酒桌,酒席漸散,杯盤狼藉之時我最終還是沒忍住詢問這雙手套。那知老爺子笑了一笑,抬頭看了看天色,已近深夜,回了一句今日已晚,你要是想知道明天再來吧! 我不禁笑道一句, “你這老爺子怕不是明日還想喝酒,以此勾著我吧!我不問了,我一點都不好奇,走了!” 言罷,便假意起身離開,另一邊偷偷觀察老爺子表情,隻見老爺子一手拿著一個空杯在那慢品,另一手指向門口,一臉笑瞇瞇的看著我。 不由暗忒一口 “老爺子挺狡猾的!” 我又慢悠悠的坐了回去,又喝了兩輪,見死活敲不開老爺子的嘴,終究是泄了氣。 留下一句 “不幫你老爺子收拾了。” 遂悶悶離席,走到門口想想還是回頭問了一句, “明日是否可說?” 見老爺子點頭,便頭也不回的回到房間,倒頭就睡,借著酒意大腦昏昏沉沉,不一會便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