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婉本想再罵他幾句,但越想越不對勁,終於意識到上了這惡賊的當,用手中的書捂住臉羞愧地跑了。 “哇哈哈哈…” 趙斌頓時心情大好,感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又成功立起。 將眼罩往上一掀,大聲說道:“過兩天就是大年三十,我得帶媳婦去見見我爹,好歹去拜個年,大家準備準備啊!” 他也知道呂婉是不會回應他的,得意揚揚地迎上了聞訊出屋的眉兒。 這位,就好對付太多了。 趙斌二話不說,不等她開口就張開手臂將她攬入懷中,深吸一口氣,隻覺得神清氣爽。 “香…” “嚶嚶嚶…” 什麼怨念不滿,全部煙消雲散。 就是這麼霸氣,男人。 第三天早上,趙斌收到了一封小武托可信之人送來的信件。 信上多是問安、思念之類的話語。 順便在告訴趙斌,他和王小乙招了幾個仆從和八名看護莊子的護院。 除此之外,兩人還給趙家莊添置了一個釀酒坊。有這個下金蛋的作坊在,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能自負盈虧了… “咦?” 趙斌看著信上多出來的釀酒坊,有些驚訝。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小武等人自行利用他留下的那筆贓物收購來的。 當然,他感到驚奇更多是因為手下終於懂得自行發展了。 石泉縣這破地方,雖然不可能有什麼好的釀酒坊。 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物流極為糟糕的年代,除了那些有錢人外哪個能喝到從異地弄來的真正美酒? 所以酒坊隻要不毒死人又有人關照著,基本屬於穩賺不賠的買賣。 算是個穩妥的賺錢路子。 等閑人家是很難將這樣的現成產業吃下。 小武能夠收購一個釀酒坊,就說明劉業應該已經‘原地高升’了。 否則沒有這樣的靠山,僅憑他們自己絕對不可能做到。 ‘這小子年紀不大,做事風格倒是有些毒辣,一出手就是官紳結合的路子…看樣子回頭我得說道說道,免得失了分寸丟了樂善好施的名聲,因小失大…’ 正尋思著,突見眉兒抱著一件袍子低頭漫步而出。 她上身穿著新做的素色襦襖、長褲,外麵穿著披著一件樸素的斜領褙子,打扮極為素雅。 唯獨肩頭,披著趙斌從獵物中選材而做的貂皮短褂。 明媚嬌俏中憑顯幾分端莊,讓人看了不由心生憐愛。 隻見她自然地走到趙斌身後,將他舊袍脫下,換上手中嶄新的素色棉袍。 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情侶裝的意思。 “你縫的?好精細的手藝。” 趙斌打量著貼身又保暖的衣服,發現精巧的夾層中居然用綢布內襯縫了羽絨在裡麵,忍不住又驚又喜。 抓住她的手仔細檢查,有些心疼地說道:“也不怕被針紮壞了小手。” 大庭廣眾下,敢拉拉扯扯也就趙斌能做得出來。 眉兒慌忙將手抽回,掩嘴一笑道:“不是奴奴一人的手藝,大半還得虧了婉娘用心指導哩…” 趙斌聞言,美得差點靈魂冒泡。 這齊人之福,不就妥了麼! 而且更為難得的是眉兒毫無妒婦之象,試問天底下哪個人有這般福氣,能騙來如此佳人? 趙斌這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家夥,哪能放過如此天賜良機。 忙朝著正房門口大叫道:“婉娘,就等你了,你什麼時候能走?” “我才不去!” 呂婉羞怒交加,隔著窗戶叫著。 臨了似乎覺得不妥,又說道:“我,我去陪孫老爺子,他一個人孤苦伶仃,也沒個人作陪。” 趙斌略感失望。 但這也符合呂婉的性格,知道她能如此低眉順眼和自己說話,已經是突破了往日的極限。 再逼下去可能適得其反。 正所謂一口吃不成胖子,心急降服不了胭脂烈馬。 當即點點頭,贊賞地說道:“不愧是我家大娘子,想的就是周到。行,我隻帶李豹前去探親,老奎大劉等人都是值得信任的親兄弟,你有事盡管吩咐他們去做。爹那我會給你好好解釋的。” 麵對趙斌的喋喋不休,呂婉終於繃不住了,打開窗戶朝他罵道:“哪個要你解釋,還不快走!” 看著同樣打扮一新的呂婉,趙斌眼前一亮,撫掌大贊道:“好一個眉如秋水,玉伴香風的美人,哪個男兒能有幸見娘子新顏,怕是要被這滿院子的香甜給迷暈了啊,嘖嘖嘖…” 嘭! 這輕浮浪蕩的樣子,實在讓人看得牙癢。 窗戶被羞惱地重重關上,徒留一個‘滾’字。 眉兒掩嘴輕笑,拉著他袖子輕聲問道:“你將婉娘姐說得這般好,那…我呢?” 趙斌越發飄了,忙欣喜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贊道:“你啊…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塗砂不點而朱,不如讓夫君親上一口?” “呸!登徒子。” 眉兒提著一個包裹,落荒而逃。 趙斌轉頭又看了眼緊閉的窗臺,笑著追了上去。 文化人刷流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叫流氓麼。 不,這得叫情趣。 可惜自認為是文化人的趙斌,終究是個賊。 出了院子,立馬切換人設化身獨眼悍匪。 身背一把近五尺的漆木牛角長弓,腰插一口防身短刀,再包好頭巾叼上一根剔牙的木簽,神情冷傲地出現在了寨民麵前。 此前趙斌給寨子定下的四不收,前三條隻是PUA人,屬於給寨子立個底線的手段,其實很難驗證真偽。 唯獨最後一條‘心慈手軟者不收’,當真是落到實處。 因此他所過之處,盡是躬身問安、目露敬畏的兇惡之輩。 另有如同冷麵殺神的寨子第一高手,黑麵豹李桿頭相隨左右。 李豹本就自帶一股生人勿進的煞氣,配上已經帶習慣的狂野大胡子,看上去冷酷又兇猛。 而在兩人身後,還跟著七八名彪悍的本部人馬護在身後。 當真是兇威赫赫,盡顯狂盜本色。 以至於趙斌攜在身邊的那一抹亮麗,讓人怎麼看都像是落在大灰狼手中,逃脫不能的小白兔。 偏偏眉兒性子外柔內持,麵對兇巴巴的賊子們自然而然會露出些怯意,看上去越發可憐又嬌弱。 一時間,不知換來多少良心未泯的寨民心中那聲嘆息:造孽啊。 “造孽啊…” 趙叔河愛不釋手地收下眉兒為他縫製的一件大紅披風,又看看變成獨眼龍兒子,悲喜交加。 “兒啊,爹爹聽聞你折了一隻眼睛,始終告訴自己那定又是你的頑劣玩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我,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