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風雨(五)(1 / 1)

蛇龍變 好人李四 2693 字 8個月前

陳如虎原本就不是個好相與的,雖然在京城多年,天子腳下,不得不修身養性了一段時間,但是原本的暴戾反而變成了更兇險陰狠。   聽完跪著的吳鵬剛那半是推脫,半是自責的描述後,他不但沒有如同吳有喜那樣暴怒,反而擺了擺手,溫言說道:“吳百戶,我知道了,你起來吧!”   “謝千戶大人!”吳鵬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陳如虎一眼,帶著劫後逃生從驚喜,重重的磕了下去:“謝千戶大人饒命!”   陳如虎皺了皺眉,環顧了下四周,周圍那些被砸得千瘡百孔的船上,一些民夫和衙役們已經開始了自救,知府小舅子派出去求援的衙役,正在沿著河堤甩開膀子飛奔,他一邊推開門向船艙裡麵走去,一邊招呼道:“吳百戶,你跟我進來一下,再把事情跟我從頭到尾說一下。”   吳鵬剛連忙爬起身,快步跟上後如同被牽著繩的哈巴狗一般。彎腰曲背亦步亦趨跟了進去。   “大人!”李萬年想要也跟上,但是被吳有喜擋了回去:“你跟上去沒用,他自找的。”   “什麼意思?”李萬年不解的問道。   “一會你就知道了,後麵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一步也不要,明白麼!”吳有喜直盯盯的的看著那扇被吳鵬剛轉回頭關上的艙門,低聲對著一頭霧水的李萬年吩咐道:“千萬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不然我隻能替你收屍!”   “遵命!”李萬年感覺到了什麼,舌頭在嘴巴裡滾了好幾下,才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   不出半刻,撲通一聲悶響後,是一聲聲被堵住了口鼻的慘叫當一切塵埃落定,陰沉著臉的陳如虎打開了艙門,衣服和恢復如常的臉上,卻濺滿了獻血。“你收拾一下,報被水匪石頭砸死吧,做得乾凈點。”他對著吳有喜兩人吩咐道。   吳有喜點了點頭,一把拽著被那副猶如地獄惡鬼一般的麵容嚇得呆愣在原地的李萬年,仿佛害怕他也被乾掉一樣,拖著他走進了艙室。   遙遠的另一邊,龐喜春一行人已經坐上了接應的馬車,在四名腰挎長刀,身背獵弓的騎士保護下,徑直沿著小路,往一座正冒著裊裊炊煙農莊趕去。   “徐百戶,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也叫我小王爺?”原本劃船的老漢,此刻正在駕車,龐喜春壓低了嗓子,輕聲問道。   “我跟你娘是一起的!”徐本國輕輕挑開一點簾子,一邊看著前麵確保老漢沒有在偷聽,一邊悄聲說道:“他們抓到你後,我本來想傳遞消息讓雲娘來救你,但是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了,我隻能想辦法找到他們,讓他們來救你。”   龐喜春將信將疑,自己乾娘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一個妓院老鴇怎麼可能和一個百戶扯上關係,但是他偏偏又救了自己,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隻能繼續問道“他們是誰?為什麼也叫我小王爺?”   徐本國倒是不知道他的心思,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他們都是越王當年蓄養的死士。狗皇帝殺了自己的哥哥當上了皇帝,越王是死去的那個皇帝的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兩個人感情好得不得了,不然當年他強奸了他死去老爹的妃子,不會隻是被發放封地那麼簡單了。現在他哥哥死了,第一他怕自己被狗皇帝報復,因為自己強奸的那個妃子,是現在狗皇帝母親的堂妹。第二是也想試試皇帝的寶座,要是自己把現在的皇帝如法炮製了,自己也能過過皇帝的癮,於是借著這個農莊掩護,養了這麼千把號死士。   狗皇帝雖然不知道越王養了這麼一批人,但是他原本就對越王恨之入骨,也知道他不可能安安心心做個太平王爺。所謂先下手為強,在登基一年之後,他就派錦衣衛直接把王府圍了,所有親眷全部殺死,越王也被連夜押回京城,十天後就被毒死了,王府也被燒成了一塊白地。當初為了隱秘,農莊被放在這偏僻得不行的地方,等得到消息,已經是三天之後了,越王已經被押解往京城,到了京城的時候,越王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於是到死這些死士都沒派上用場。雖然越王死了,但是他們的首領是越王的貼身侍衛,對越王的忠誠一直沒變,一直想著為越王復仇,隻是沒找到機會。”   “他們既然那麼隱秘,那你是怎麼知道找到他們的?”龐喜春仍然不願意相信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是錦衣衛,本來就有刺探天下情報,挖出潛藏反賊的責任,有一次他們揚州的千戶所(本地駐軍)在鏟平一個攔路打劫的山寨的時候,抓到了他們的一個負責跟山寨聯絡的探子,這個探子受不住刑,交待出來一點東西,千戶所就報到了錦衣衛,結果當天我正好值班,我就連忙攔下了報告,自己去監獄裡麵逼問出了他們的聯係暗號,再把他滅了口,準備留作一條後路,後麵當我發現聯係不上雲娘後,我就試著按照探子說的聯絡方式找到他們的聯絡點,再透露兩句你就是越王的私生子,他們果然來了。”   “但是我不是!現在他們要帶我們回去,我根本不認識那個越王,怎麼裝?我看他們那樣子,露餡了是不是還得死?”龐喜春有點發狂,用力的撓了撓頭,對現在這種才出狼穴,又入虎口的現狀,很是無語。   “你本來就不認識越王,不對,是那個私生子本來就不認識越王!”徐本國連忙指了指龐喜春的左腳解釋道:“那個孩子從出生就被他母親送到了鄉下,他從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越王的孩子,外麵的那些死士也沒見過,所有的證據隻有你腳上的疤。”說著,他警惕的又看了一眼外麵,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到了那邊,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隻要咬死,第一:你沒見過你爹媽;第二:左腳的傷疤是從小就有的。這樣他們一定認為你就是他們要找的小王爺,等他們放鬆警惕,我們再偷偷逃走!”   龐喜春想了想,隻能先這樣了,點了點頭說道:“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