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樵夫(1 / 1)

歷經三天三夜的艱辛跋涉,孫悟空和趙飛升終於抵達傳說中的方寸山。仿佛要證實趙飛升所言非虛,眼前這座方寸山看起來確實平平無奇,與尋常的山峰並無二致。   倆猴子找了一整天,幾乎把方寸山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個遍,但仍然找不出什麼東西。   趙飛升是過來人,他理解孫悟空的心情,沒說什麼“放棄”之類的話,隻是默默陪著孫悟空一遍遍地找著。   孫悟空一邊找,一邊暗暗地向方原求助。   方原也很無奈,他用智能眼鏡在造景缸裡來回找了幾遍,可也沒找到所謂的斜月三星洞。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山歌傳入他耳裡。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穀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逕秋高,對月枕鬆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   方原眼睛一亮,他仔細尋找,終於找到一個樵夫。   “山腰處那個唱山歌的樵夫很不對勁,你去試探一下。”   孫悟空帶著趙飛升往山上趕,果然聽到有人在唱山歌。歌聲悠揚動聽,仿佛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惱。   順著聲音的方向,兩人找到一個樵夫。   孫悟空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老神仙,弟子給您行禮了。”   樵夫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斧子都掉在了地上。   孫悟空眼疾手快,趕忙從地上撿起斧子遞給樵夫。   樵夫接過斧子看了看孫悟空和趙飛升,“不敢當,不敢當。我一個打柴的普通凡人,吃不飽穿不暖,哪裡當得起神仙二字?”   孫悟空不信:“不可能!你要不是神仙,怎麼一點也不怕我們這些會說人話的妖精?你要是不神仙,怎麼會說神仙話?”   樵夫笑了笑:“我說什麼神仙話了?”   孫悟空記性很好,當即把樵夫剛才唱的山歌大概唱了一遍。隻不過他大概五音不全,唱得比哭喪還難聽。   樵夫聽不下去了,連忙打斷道:“沒有騙你們,我真的隻是一個普通凡人。至於這首山歌,是一位老神仙教我的。那神仙和我是鄰居,他看我生活困苦,整天犯愁,就教了我這首歌,說是煩惱的時候可以唱一唱,心情會舒緩很多。”   聞言趙飛升激動地問道:“那老神仙在哪?”   而孫悟空則好奇地追問:“你和神仙做鄰居就隻學了唱歌嗎?”   樵夫沒有理會趙飛升的問題,他對著孫悟空反問道:“我有煩惱,老神仙教我唱歌消除煩惱,這有什麼不好嗎?”   “不好,很不好。”孫悟空道:“唱歌隻是能掩蓋煩惱,不能消除煩惱。你當時覺得煩惱消除了,實際上煩惱還在。”   樵夫又反問道:“那你覺得我該和老神仙學什麼好?”   孫悟空理直氣壯道:“當然是學法術,有了法術,還怕吃不飽穿不暖嗎?”   樵夫聞言笑道:“你這猴子,說話可真有意思。依你意思,有了法術,就不會有煩惱了?”   孫悟空不假思索地答道:“不是嗎?”   “是嗎?”   “不是嗎?”   樵夫沒有繼續接下去,他說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就賭你這猴子有法術後還會不會有別的煩惱。我賭會,你賭不會。”   “好。”孫悟空一口應下,“賭注是什麼?”   樵夫想了想,道:“除了我,我家裡還有一個老得下不了地的老母親,我每天要砍兩捆柴火,拿到幾裡之外的市集上換錢買米,以此供養老母。日復一日,不敢有絲毫懈怠。這樣,如果我贏了,你幫我砍一天柴火,讓我到別的地方轉轉。”   “好。”孫悟空一口應下,“可要是你輸了呢?”   樵夫擰眉思索了一會兒,道:“我這人除了砍柴,什麼都不會。這樣,你要是贏了,我就教你砍柴。”   我一隻猴子,跟你學什麼砍柴啊......孫悟空心中雖覺好笑,表麵卻不露聲色,故作艱難地點點頭,“賭約的前提,是我必須學會法術。隻有我學會了法術,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別的煩惱。可現在問題是我不會法術,也找不到傳說中的神仙。”   “你這猴子,可算露出狐貍尾巴了。”樵夫笑了笑,他抬手一指,“順著那條小路一直走下去,道路盡頭就有你們要找的老神仙。”   孫悟空和趙飛升順著樵夫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一條隱蔽的山路。   孫悟空感到十分驚訝,自己之前明明已經將方寸山翻了個遍,可為什麼之前沒留意到這條小路?   孫悟空瞟了一眼趙飛升。   趙飛升像是察覺到一般,也轉頭看向孫悟空。   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彼此眼中都充滿了震驚。   通往仙人道場的路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滯不前。趙飛升一馬當先,朝著樵夫指引的方向直接沖了過去。   孫悟空不甘落後,和樵夫行了拜謝禮後,也向著小路跑去。   方原也感到非常震驚。   他一直在以上帝視角觀察整座方寸山。他清楚看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條路原本並不存在。但隨著樵夫一指,這條路就出現了。順著山路望去,盡頭還能看到好些亭臺樓閣。   這樵夫果然不簡單,難道真像小說裡寫的那樣,是後羿或者盤古大神?......方原繼續看下去。   卻見樵夫給孫悟空他們指完路後,徑直走向大山深處。他很快挑好一顆大樹,就這麼砍了起來。一切都很樸實無華,好像真如他所說,是要砍兩捆柴火,拿到市集上換錢買米。   方原看了二十分鐘,期間,樵夫一直勤勤懇懇地砍柴,看不出一點端倪。   ......   與此同時,孫悟空和趙飛升沿著樵夫指引的小路一直走。越往裡走,眼前的景象讓他們越發敬畏。前方煙霞繚繞,日月交輝,清峰挺黛,綠嶽參天。。   真真是個比神仙還神仙的地方。   兩位猴子行走其間,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驚擾了這份寧靜祥和。受不了這種壓力,他們決定說說話,平復情緒。   趙飛升抱怨孫悟空行事拖遝,直言本來可以直接問路,非要搞什麼打賭,白白耽誤了時間。   孫悟空則數落趙飛升目光短淺,能和仙人當鄰居,能有幾個簡單的?這會兒不攀交情,以後上趕著都找不到人。   趙飛升則白眼他,攀交情哪是這麼簡單的事。自己沒本事的時候,越是上趕著,人家就越不待見你。   說著說著,倆人來到一處洞門前。洞門緊閉,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旁邊有一塊石碑,上麵鐫刻有一行醒目大字,   “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