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贏尚是秦王贏政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母親是趙國公主素薑。因為贏政母親趙姬就是邯鄲人氏,出生長大都在邯鄲,因此對趙國的公主就和自己娘家人一樣,兩人來到陌生的秦地,每每談起趙國故土的風土人情總有種特別的親近感。趙素薑也乖巧懂事,特別受趙姬喜愛。因次秦王贏正即位後愛屋及烏,也非常器重贏尚這個弟弟。挑選秦國德高望重的駟車庶長魏仲來當贏尚的老師。魏仲年輕時也是秦軍中一員悍將,但他不是一味悍勇。而是智勇雙全。魏仲年輕時在秦朝大將司馬錯麾下效力深得他的教誨,他是秦國不可多得的戰略家。在七國紛爭的大時代,從全局著眼,為大秦東出函穀,南及丹水,西固巴蜀,北擊匈奴,做了很多謀劃。秦王嬴政因此上把他視為智囊。讓他負責秦國後備將領的篩選,以及教導贏尚等貴族公子。魏仲眼光獨到,慧眼識人,經常從小兵中挑選質樸厚重的關中子弟,教授山川,水文,地理,民風等知識。讓他們的眼光不光是在秦地,還應是胸懷六國,誌向天下。秋操時他在北嵕山發現池陽軍中馭手秦冬陽這塊璞玉,又聽說是故人之後。就有意栽培。把秦冬陽招入贏尚府中,先來擔當帳前執戟郎中,有機會好好打磨打磨。 這日,在公子贏尚府中授學,魏仲坐在尊前,案幾上擺滿整卷的竹簡,都是關東六國的山川風物誌。後麵懸有一幅巨大的秦趙魏韓,堯山井陘上黨等地山川圖。魏仲說:“承蒙秦王厚愛,由我來教授各位公子和氏族子弟。若論關東六國軍力能和我大秦銳士旗鼓相當者,唯有燕趙鐵騎,有草原遊牧之悍,又兼孫子兵法之謀。實則老辣準狠。而且趙國有李牧,廉頗等名將,趙軍的馬更強,刀更快,我大秦銳士要戰勝趙軍,各位以為我們應該怎樣強軍”?公子贏尚說:“我大秦隴山牧場軍馬就很神俊,秦人先祖就是給周天子養馬起家,若論騎射咱們不輸他們,巴蜀盛產鹽鐵,征召能工巧匠,打磨鋒刀利刃,我大秦鐵騎定能勝之”。魏仲嗬嗬笑道;“以勇對峙,我大秦銳士雖然不懼,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可不太劃算啊”。座下眾多弟子,紛紛暢談自己見解,大多也是勇猛有餘,智慧不足。忽然帳外有個青澀的聲音說道;“魏大人,對付來去如風的燕趙鐵騎,我倒有點辦法製約,不知當講不當講”。魏仲聞聲看去,原來是帳外的執戟郎中秦冬陽,這小子乳臭未乾,不知有何見解。他就讓手下傳秦冬陽進帳,到近前說話。秦冬陽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帶刺蒺藜,大夥一看這玩意,村落田間到處都是,不知如何退敵。秦冬陽舉起這刺蒺藜說到:“回魏大人,這種刺蒺藜,我等村中幼兒去放牧時,田野到處都是,我們也玩打仗攻防的遊戲,不想讓誰從路徑通過時,就摘下刺蒺藜,灑在路上,羊隻,狗子怕蹄子紮傷,人也怕紮傷腳,就不敢從那兒經過了。若是尋能工巧匠,按刺蒺藜的形狀打造生鐵,青銅材質刺蒺藜,撒滿整條大路,他燕趙鐵騎再厲害,馬兒吃痛,哪裡能縱橫馳騁。我秦人弩弓厲害,燕趙,魏韓和我大秦交界之地山川險峻,溝壑縱橫。假如選擇一處川道,兩麵高處設伏,中間撒上鐵蒺藜封鎖道路,騎兵到近前,肯定擁擠不前,此刻伏兵萬箭齊發,他馬強刀快又能如何啊。”魏仲一聽這冬陽講的不差啊,就說;“小子講的不錯,倒是條好計策,那假如在空曠地方,無法設伏,燕趙鐵騎沖殺過來,我們又將如何迎敵?”秦冬陽胸有成竹的說;“在村落裡和小孩們玩撲城的遊戲,一攻一守。攻的人氣勢洶洶,沖力十足。守城的人要的就是韌性,那就是要結陣。童子們用雙手牽在一起結成人墻,抵禦沖陣。這就和打仗一樣,假如在空闊地域,騎兵沖擊力無敵。那我們就要結城,用戰車一輛輛結成陣型,前麵布置長戈沖刺,後麵布置弓弩手遠程射殺,趙軍騎兵戰力再強,沖擊上幾次就沒有作用了”。魏仲一拍大腿,;“好一個英武少年啊,小小年紀能有這般見地卻也難得啊”。秦冬陽說;“小人自幼隨爺爺秦萬敵一起長大,爺爺耕作之餘,每晚都要講述和山東六國軍隊打仗的事情,對付騎兵,步兵,弓弩,車騎,爺爺都有獨特見解,小人聽得多了,就知道這仗該怎麼打了。”魏仲說;“難得秦萬敵將軍通略各軍短長啊,隻是將軍左臂殘缺,也無心統兵打仗,不然我大秦軍中會多一員文武雙全的大將。 公子贏尚見老師魏仲如此器重秦冬陽,自己也想身邊多幾個這樣的少年英雄,以後隨贏政哥哥橫掃關東六國時,有精乾人手輔助,就將秦冬陽提拔為身邊貼身侍從。秦冬陽和蘇角就伴隨公子贏尚讀書,聽課,也去軍中打理池陽軍中事項。轉瞬又是一年早春,這天春光明媚,春色正好。聞說鹹陽城東上苑一帶,花紅柳綠風景絕佳。公子贏尚派府中車馬去接趙國質子和公主來尚苑賞花踏春。這趙國質子正是贏尚母親趙素薑的弟弟趙章。他的女兒公主趙頌茹卻是贏尚的表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秦冬陽帶一小隊軍吏隨車馬,到趙國質子居住的府邸,自有贏尚府中小吏前去通報,片刻時分,質子趙章騎馬出來,另有兩位女眷,後麵跟著兩位侍女,坐上贏尚府中馬車去往城郊的尚苑。馬車駛過鹹陽城東門,順著長長的慢坡,這條路柳枝新綠,桃花嫣紅,春風和頤,陽光暖暖。走的人心兒都化了。趙頌茹從車窗望出去,看這春日風景,少女的心事也像柳枝一樣隨風蕩漾,頌茹已經十六歲了,正是豆蔻年華,卻和父親趙章一起質於鹹陽,雖然也是王公貴胄,可身在敵國,總是寄人籬下。自從前年在渭水邊上涉險後,幸得當地牧羊小童搭救。父親便不許她隨便外出。雖說有姑母素薑和表哥贏尚關照,可這異國他鄉,總不如自己故國安心,何況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總不能嫁給秦國人吧。歸趙,卻是遙遙無期。車馬走到劉家溝口,忽然有人在大喊;“驚馬了,快躲開。”一輛拉著柴薪的馬車從斜刺裡沖過來,手提鞭子的農夫在後麵邊追邊喊。這馬車越跑越快,眼看就要撞上頌茹她們的車駕。在旁邊護衛的秦冬陽一看要壞事,一夾追風的肚帶,追風快速迎上去,秦冬陽甩出腰間皮繩係的神木,一個回環套在驚馬的脖頸,借力一下躍上馬背,雙手使出全部力氣拉進馬的韁繩,“籲,籲籲”高聲喝著嘞住驚馬。公主趙頌茹看的都驚呆了,這係皮繩的神木,可是當年把她拉出渭水灘塗的器物?這少年是在渭水之濱救過她的牧羊少年?盡管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這少年也高大了不少,可是這英武的氣概,這眉眼,這神態,的確是當年的少年。
第5章,贏尚(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