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魚兒海,昔日蘇武牧羊之地。原本人跡罕至,近年來卻因羅剎國和大乾國屢次兵戎相見,成了將士喋血的戰場。 大乾是漢人趕走蒙元之後,建立的大一統王朝。 時值十月下旬,這是早已是一片冰雪世界。捕魚兒海西岸,羅剎國兵營後方二十裡外,一支數千的騎兵隊伍正在風雪中悄然行軍。這支騎兵全員身著白色戰袍,連戰馬都有白布覆蓋。隊伍前方,一員英武不凡,卻麵容稚嫩的小將,仔細聽著斥候匯報打探來的情況。 小將姓賈名瑯,大乾寧國公賈演之後,現任寧國府三等威烈將軍賈珍的族弟。此子幼年父母雙亡,由母親的陪房丫鬟撫養長大。因天生神力,八九歲起就開始在神京碼頭討生計玉龍,用來補貼家用。碼頭魚龍混雜,經常發生爭鬥。賈瑯力氣遠超常人,又有一股子狠勁兒,很快就在碼頭上站穩了腳跟兒。賈珍有次外出辦事兒,正好看到賈瑯與人乾仗,對這個小小年紀就能打翻數十大人的小家夥頗感興趣。隨即讓人招來詢問,得知是自己的族弟後,更是多了幾分喜歡,就讓賈瑯做了自己的隨從。 賈珍這個人做了很多混賬事兒,著實算不上好人,不過對族人還算不錯,對自己喜歡的人也很大方。賈瑯跟著賈珍混了一年多,在幾次紈絝爭鬥中幫賈珍掙足了臉麵,得了不少賞賜。後來羅剎國犯邊,天子召命武勛子弟從軍。時年十歲的賈瑯求了賈珍,靠著賈家在軍中的人脈,成了一名統帥十餘人的小旗官。三年戍邊,與羅剎鬼打了數十仗。賈瑯靠著萬人不擋之勇,每戰必身先士卒,數次深入敵陣,斬殺羅剎國領兵大將。 大乾統帥鎮國公之孫一等伯牛繼宗,是二代榮國公賈代善的老部下,自然不會貪墨賈瑯的軍功。三年時間,賈瑯由一名小旗官,晉升為一營指揮使,統領五千精銳騎兵,號為虎彪營。年僅十三歲的指揮使,破了大乾的軍中記錄,然而全軍上下卻無人不服。 賈瑯治軍嚴格,又與士兵同甘共苦。戰爭所得繳獲,除了上交之外,剩下也是大部分分發給士卒。對應傷亡士卒,除了軍中撫恤外,賈瑯還會額外發放一份補助金。嚴格的訓練,優厚的待遇,使得這支軍隊的戰力冠絕全軍,成了統帥牛繼宗手中的王牌。 寒冬的捕魚兒海,原本是罷兵休戰的時節,然而今年賈瑯卻冒著風雪出兵了。仗打了三年多,雖然大乾屢屢取勝,打得羅剎鬼節節敗退,但是這些灰色牲口非常頑強,常常利用大乾冬季罷兵的時間集結軍隊,卷土重來。現在大乾那些文官覺得戰爭太過耗費錢糧,已經數次上奏要求和談。賈瑯一直都在為冬季作戰做準備,不過以前手中兵力不足,無法單獨作戰。晉升指揮使,統領五千精銳騎兵後,終於有了實現自己作戰意圖的實力。在做了充足準備後,賈瑯率領虎彪營北上,繞過羅剎鬼的防線,深入敵後數百裡,先後襲擊羅剎鬼三處後方大營,燒毀了營中囤積的糧草,完全切斷了羅剎鬼的糧草補給線。 羅剎鬼一直防備著大乾從南麵出兵,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會在冬季從嚴寒北方發起襲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三處大營一萬多兵力全軍覆沒。為了不拖累行軍,賈瑯下令不要俘虜,無法帶走的牛羊隨同糧草一同焚燒。由於賈瑯的行動太過迅速,捕魚兒海西岸的羅剎鬼主力大營並未獲得後方遇襲的消息。羅剎鬼元帥阿歷克謝大公對大乾軍隊摸到自己屁股後麵毫無所知,在中軍大帳中與高級將領飲酒作樂,同時享受著美貌貴婦的服侍。直到夜半時分大營遭到襲擊,才慌忙從床上爬起來。不理會床上兩名貴婦的驚恐叫喊,迅速穿好衣服,拎起戰刀準備整軍作戰。 賈瑯一馬當先沖進羅剎鬼大營,直接向著中軍大帳殺去。手中長槍連續刺出,每一槍都會帶走一條羅剎鬼的生命。賈瑯身後,虎彪營將士一邊廝殺,一邊放火,盡量製造混亂。一時間喊殺聲四起,火光沖天。阿歷克謝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經過最初的慌亂後,很快就鎮定下來。整頓好自己的親兵衛隊以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得知來襲的是賈瑯,第一時間就撤離了中軍大帳。大乾諸多將軍之中,阿歷克謝最怕的就是賈瑯。此子最喜歡乾的就是搏殺敵方軍中主將,前任統帥就是被賈瑯沖破層層防護,與萬軍之中斬殺。 阿歷克謝跑得夠快,使得賈瑯撲了個空,這讓他非常憤怒。不過阿歷克謝走得匆忙,大量珍寶都沒來得及收拾,這就便宜了賈瑯。親兵把物品搜刮一空後,賈瑯下令焚燒中軍大帳,然後繼續朝著阿歷克謝的帥旗方向沖殺。 羅剎鬼大營號稱十萬兵馬,實際大概八萬左右。賈瑯的五千騎兵在襲擊羅剎鬼糧道三處大營後,能戰之兵還剩四千出頭。單靠這些人是無法消滅八萬羅剎鬼的,賈瑯要做的就是盡量製造混亂,等待牛繼宗大軍的到來。戰至黎明時分,羅剎鬼逐漸穩住了陣腳。虎彪營殺敵萬餘,自己折損了千餘人。賈瑯暗暗焦急,都準備著帶領剩餘的三千多將士撤離了。就在此時,大乾軍主力終於殺到。牛繼宗親率五萬大軍出擊,已經廝殺半夜的羅剎鬼大軍被迅速擊潰。阿歷克謝立即下令向西撤退,準備與後方大營匯合,他還不知道後方大營已經不在了。牛繼宗率大軍掩後追殺,緊緊咬住敵軍不放。 賈瑯聚攏了虎彪營的將士,吃了些乾糧,休息了兩個時辰後,再度出發。虎彪營繞過正在廝殺的戰場,從北方抄近道一路疾駛,在日落時分攔住了一支正在撤離的羅剎鬼軍隊。這支羅剎鬼全員騎兵,人數五千左右。賈瑯一眼就看到了阿歷克謝的帥旗,不由精神一振,大吼一聲,雙腿一夾馬腹,向著帥旗沖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