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子昊在書房裡打電話，看劇本時，馬騰飛陪老王在客廳旁的小餐廳喝酒吹牛。 老王是愛兒子的，酒喝多，也沒忘記委婉地炫耀自己的兒子。 畢竟馬騰飛現在寫書月入過萬，而王子昊工作都丟了，還沒找到新工作，零工資。 唯一值得老王炫耀的，便是兒子寫歌賣歌的事。 當初得知這事，老王和許藝欣表麵上比較平靜，甚至懷疑兒子誇大事實。 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過後也上網搜索兒子所說的那三首歌。 這一查，兩老高興壞了。 歌曲評論區裡，歌迷留言的很多。 縱觀各個領域各個作品評論區，論和諧度，沒幾個能跟歌曲評論區比。 哪像電影或小說，即便票房或訂閱炸裂，底下也會出現很多不和諧的聲音。 “拍的啥爛電影，不會拍就進廠打螺絲去啊！” “又刷到了，又水又慢，一直在那扯感情線，大家都想看脫褲子，他非得寫甜文，還寫成了渣男。” “男渣女賤，沒那心思就別撩人家啊，有時候拒絕是種美好的品德。至於女主，是覺得人家拒絕得不夠明顯？都被拒絕了，結果第二天就和身邊所有人說是男朋友了。臉呢，長男主棒槌上了？” “棄了，都市文居然沒有一拳打爆星球的劇情，天天扯日常，你以為重生了就一定牛逼？重生了也要遵紀守法，不能花心，不能多交女朋友，我勸你善良。” 兒子寫的歌很受歡迎，王光年暫時還不好意思跟同事朋友炫耀，但跟馬騰飛，他好意思。 “阿飛，小昊寫的那三首歌，賣四萬是便宜了，還是賺了？”喝著酒，老王問馬騰飛。 啥？ 馬騰飛以為聽錯了，愣了好久。 鐵哥們不是寫書的嗎，怎麼成了寫歌的？ 王叔這麼快就喝多了？ “哪三首歌？”好在馬騰飛覺得自己聰明絕頂，很快回過神來，沒有露出太大的破綻。 他還不知道背後的故事，不能回答便宜還是賺。 萬一好哥們是因為某些原因，跟父母撒了謊，善意的。 自己戳穿，那就不涼涼了嗎？ 施展援兵之計，拖一拖先。 “這是第一首。”老王拿著手機，在音樂APP上找出來，展示給馬騰飛看。 自從結婚生子，買上這套房子，王光年就沒再聽過歌，至少不會專門下載過音樂APP來聽。 但為了看兒子的勞動成果，他和老婆一起下載了音樂APP，隻為聽兒子寫的歌，看評價。 “《一路生花》。”看著老王展示的歌曲，馬騰飛臉色古怪。 這不是柳飄飄唱的歌嗎？ 柳飄飄當歌手，出歌的事，沒瞞著王艷。 她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呢。 自然的，王艷也沒瞞著馬騰飛。 所以馬騰飛知道柳飄飄現在是個歌手，還開始嶄露頭角。 柳飄飄唱的歌，是王子昊寫的？ 看了書房一眼，好哥們出來前，馬騰飛努力繼續保持鎮定，又問老王第二首是哪首。 老王找出來，給馬騰飛看。 “《寂寞在唱歌》？”馬騰飛臉色有些異常，這是王艷很喜歡的一首歌。 他和王艷也從柳飄飄那知道，這首歌的原唱，是柳老師開的藝人公司旗下的一個歌手。 “王叔，第三首呢？”馬騰飛問道。 王光年滿麵紅光，不管是賣便宜了還是賣貴了，短短一首歌，沒幾個字，均價一萬三千多，他都覺得賺了。 “這首。”老王把最後一首《阿刁》展示給馬騰飛看。 看到是《阿刁》，馬騰飛神色微動。 點開歌曲信息，當看到詞曲作者是“日出東方”，他醍醐灌頂，任督二脈一下打通了一般。 一切，全部都清晰了起來！ 原來，柳老師看上王子昊，是因為他寫的歌。 早前，馬騰飛跟王艷，還有七班參加聚會的那些同學一樣，對柳老師跟王子昊搞對象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疑團解開！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不便宜也不貴吧。”馬騰飛給了老王一個答案。 其實一首一萬三，沖它們現在的流行程度，太便宜了。 但如果買家是女朋友，那就貴了。 談女朋友，不貼錢就不錯了，還想從女朋友那裡拿錢，那是渣男或廢物所為。 這時。 王子昊從書房裡出來。 馬騰飛心裡有千百個問題想問死黨，打量著怪物一樣看著死黨，把死黨都看毛了。 “怎麼了？”王子昊疑惑，低頭打量自己的衣著。 “王叔在跟我說你寫歌賣錢的事。”馬騰飛眼神幽怨。 還好哥們呢，什麼時候自學成才，學會寫歌了？ 還寫得這麼好，我都不知道。 王子昊看了老王一眼。 老王也是個凡夫俗子，喜歡炫耀，與年紀無關。 父愛如山，深沉如海，老王臉有些紅。 “賣便宜了。”王子昊嘆氣。 馬騰飛一愣，三首歌換來四萬塊錢，還有柳老師，你還說便宜？ 昊子，你變了！ “市場價多少錢？”老王好奇問道。 想了一下，王子昊說道：“跟股票一個性質吧，大家把它們捧起來，一股能有幾百塊錢，沒人捧的時候，它分文不值。” “那還是踏踏實實上班吧，寫歌不靠譜。”老王說道。 沙發那邊，開著電視，把聲音調得很小的許藝欣很贊同老王的話，問道：“小昊，這周工作找得怎麼樣，找到了嗎？” 馬騰飛還沒喝幾口酒，聞言搓著臉，感覺自己很丟人。 還找什麼工作，碼字不香嗎？ 一個月好幾萬，水兩三個月後，十萬唾手可得。 王子昊走到沙發那邊，在許藝欣旁邊坐下：“媽，有句諺語，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你知道吧。” “知道了，怎麼了？”許藝欣一頭霧水。 “我現在準備開個張，寫本書，賺他個幾百萬。”王子昊說道。 許藝欣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再把手掌收回來，放自己額頭上。 沒發燒啊。 怎麼就說胡話了？ 錢那麼容易賺的話，我跟你爸就不會被房貸壓了十幾年，做牛做馬，到現在還翻身不得。 十幾年啊，即便是縱情作樂過來，也會覺得，好漫長好漫長。 “阿飛說按他現在寫的書的成績，一年也就十五萬左右，四年磨一劍，你磨了幾年了？”許藝欣笑道。 “二十二年。”王子昊說道。 “嗬嗬。”老王冷笑，要不是馬騰飛在，給兒子留點麵子，他早就忍不住罵幾句了。 馬騰飛又搓了搓臉。 好哥們說的也不無道理，二十二年。 但同是二十二年，有的人，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凈說胡話！”許藝欣責怪道。 王子昊認真說道：“媽，我沒說胡話。” 然後，他看向馬騰飛。 馬騰飛知道，該我上場表演了。 “咳，這個……”馬騰飛有些羞愧，對老王和許藝欣說道：“王叔，許姨，昊昊真的天賦異稟，不用跟我一樣，要用四年的時間才能寫出精品文，月入過萬。” “什麼意思？”老王問道。 許藝欣怔在那裡。 馬騰飛說道：“昊昊寫小說很有天賦。” “怎麼個天賦法？”老王眉毛一揚。 “我比不了的那種。”馬騰飛有些慚愧：“昊昊的新書今天上架了，成績很好，按照這個趨勢，不用多久，他的稿費收入能比我多至少十倍。” 老王呆了呆。 十倍以上？ 那不就是年入一百五十萬以上嗎？ 許藝欣看著兒子。 王子昊點頭：“媽，阿飛沒誇大，我天賦異稟，你看……” 說著，王子昊拿起手機，打開作家助手，點開統計頁麵，讓許藝欣看訂閱數據。 許藝欣當然不知道那些數字代表的含義，但沒關係，王子昊給她科普。 做財務，對數字很敏感的許藝欣，在兒子的三言兩句下，很快便融會貫通。 “按照這個新增訂閱來算，你光今天就賺了一萬左右的稿費？”掐完指，許藝欣吃驚。 老王眼珠子一瞪。 真的假的？ 馬騰飛也一臉呆滯，他隻知道均訂高，但沒換算成錢。 這麼一換算過來，確實好嚇人！ 王子昊今天的稿費，有一萬左右。 不過想想也不意外，他今天更新的數字太多了。 三十章，十一二萬字。 差不多是4k黨一個月的更新量。 瑪德，我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比死黨現在一天賺的稿費多一些。 馬騰飛抑鬱了。 “媽，有這麼多嗎？”王子昊對新增訂閱換算沒什麼概念，隻大概知道均訂和更新量換算。 那還是別人統計好的。 “如果你跟我說的那些，沒有問題的話，就是這個數。”許藝欣感覺像做夢似的，兒子這天賦也太異稟了吧。 王子昊長長舒出一口氣。 “能賺這麼多嗎？”老王酒都要被嚇醒了，想過去看，又不好意思。 “能的。”馬騰飛連忙替王子昊回答，然後又解釋道：“不過今天是例外，昊昊更新了十幾萬字，差不多是一些人一個月的更新量了。以後，他不可能天天都更新這麼多，那是存稿積累來的。” 死黨父母被房貸這座大山壓著的悲慘遭遇，馬騰飛高中的時候就知道了。 王子昊上大學後，馬騰飛也曾以為老王和許藝欣會賣掉房子，沒想到一直在供，沒賣。 總有人以為，房貸沒有還完，不可以賣掉房子。 其實可以賣，但需要一定的條件。 第一，賣方有能力還貸，先賣方還清貸款，注銷抵押，然後再交易過戶。 第二，賣方沒能力還貸，而買方有能力，可以協商讓買方先還清貸款，然後再交易過戶。 第三，買賣雙方都沒能力，可以找擔保公司，由擔保公司還清貸款再交易過戶，然後再還錢給擔保公司。 王叔和許姨太好強，太能吃苦了。 馬騰飛對王子昊爸媽很佩服，即使他自己的爸媽也很能吃苦。 一個小店，養活兩個兒子，還能在水晶灣那樣的中高檔小區買上房子。 他爸媽吃的苦，不比王子昊爸媽吃的少。 隻不過，他爸媽賺的錢應該更多一些，房貸還起來壓力沒那麼大，再有五年，就全部還完了。 “那也可以了。”馬騰飛的回答，老王很滿意。 隨後，他問王子昊：“小昊，你寫小說真能月入過萬嗎？” 事關重大！ 這些年，他跟老婆過得人不人，鬼不鬼。 像今晚一樣，有去桃花島散步的空閑機會，不多。 一個月能有一次，就很幸福了。 倒不是晚上他們都在打工，而是即便得空，也累得不想出門散步，不是休息，就是在各種算計。 比如生活開支，人情往來。 比如哪裡找臨時工，或是對比哪個賺的更多。 “過萬一般都是說一萬多，一萬五都不到。我這不止過萬，小幾萬，甚至大幾萬，十萬。”王子昊沒謙虛。 他一謙虛，苦的是爸媽。 兩老周末還會繼續出去打零工，人生沒什麼享受可言。 老王感覺人生一下敞亮起來。 還以為，至少再等一兩年，兒子工作穩定，收入提高，才能替父母減輕點壓力。 現在…… “這收入，穩定嗎？”平復心情後，許藝欣問道。 “不穩定。”王子昊說道。 在老王的心又提起來時，王子昊又說道：“這個月兩萬，下個月可能三萬，下下個月可能十萬。” 老王一頭黑線。 王子昊又說道：“這本書，能寫六七個月吧。寫完之後，我會再寫另一本。” 六七個月，小幾十萬，很不錯了，許藝欣沒奢求太多。 老王也很知足。 馬騰飛驚訝，六七個月就寫完了？ 哥，你是不是對網文有什麼誤解？ 七八個月就完本？ 這還算網文嗎？ “這麼快完本嗎？”馬騰飛勸道：“昊昊，先別這麼快做好決定，隻要不寫崩，多寫點，別跟錢過不去啊。” 王子昊沒好意思跟好哥們說，他計劃好了日更兩萬+，找書苑 www.zhaoshuyuａn.com多賺點錢，早點拿到新人王和大神約。 拿到後，他要盡快完本，開新書，沖擊下一個目標——白金約。 夜深。 老王和許藝欣回房間，準備睡覺。 “老婆。”躺了好一會兒，老王睡不著。 “你也睡不著嗎？”許藝欣翻了個身。 “嗯。”老王問道：“我們明天還去不去乾活？” “去吧。”許藝欣說道：“都說好了。” “要不，你別去了，我去就行。”王光年說道。 “下周再說，小昊是有了個好的開始，但還沒穩定下來呢，我們現在怎麼能想著偷懶？”許藝欣說道。 王子昊房間裡。 馬騰飛今晚沒回家，他喝的不算高，但也有些迷糊了，正在脫衣服。 “哎哎哎，夠了，別脫了！”看到馬騰飛脫完上衣脫外褲，還想繼續脫，王子昊連忙阻止。 聽到好哥們的話，馬騰飛似乎清醒了一些，連忙提上褲子：“還以為到浴室裡了，要洗澡呢。” 王子昊翻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上衣，一件中褲，一起扔床邊上：“換洗的衣服，自己去洗手間。” 馬騰飛穿回衣服，拿上王子昊給的換洗的衣服，搖搖晃晃出去。 王子昊也洗，但等馬騰飛洗完才去。 男生跟女生不一樣，好閨蜜一起洗澡泡澡，多的是。 而男生，若非特殊情況，一起洗澡的事基本不存在。 除非去的是澡堂。 等待期間，王子昊拿起手機，刷一下《遮天》後臺。 看著統計頁麵，愣了一下後，王子昊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