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與天空仿佛有一層薄膜，三位惡魔之子站在一團霧氣之上，感知中是一片無窮盡的幻光流動的世界。

位於三人氣泡中央的，正是門托留下的門縫。

門縫旁邊轉動著森林的河流、翅膀紮成的斷墻，還有一圈圈擴散的聲音、足跡。

內容模糊不清，但從偶爾閃過的惡魔語和臉孔來看，李閱懷疑當前所在的這個氣泡，代表著凱歐斯大陸。

向外，世界無限延展，由一團團幻光相似的氣泡與霧組成，有大有小。

但大小也不是絕對的，每一個氣泡都在流動變化著，互相乾擾拉伸著，沒有達成某種穩定的平衡。

又或者這種流動性，正是這裡的平衡。

如果當前的氣泡代表凱歐斯大陸的話，那麼李閱懷疑每一個氣泡都是一個世界，或者是某個世界破碎的片段。

眼前所見顯然超出了李閱與影影的理解，倒是蛋蛋探出無數裝訂線，硬生生把三位惡魔之子捆綁在一起。

“@！*#$……”

聲音很難傳導，李閱用影子寫下一行字，很快發生扭曲。

【怎麼了？你知道什麼？】

還好三位惡魔之子都不用呼吸，改用意念交談。

李閱詢問的是蛋蛋放裝訂線的動作，感覺它好像知道什麼。

【和我來的地方有點像，又有點不一樣……我覺得我們應該站在一起。】

蛋蛋解釋自己的行為。

【嗯，沒錯。】

李閱也順便用影子把三魔綁緊，然後回望那條門縫，不太確定下一步。

至少剛剛穿門而出時沒有遇到什麼麻煩，眼前的一切看似是平靜的。

【走走？】

三位惡魔之子踏在光霧上走了兩步，發現毫不受力，便改用意念和影子的拉伸移動。

移動時，他們愕然發現，行動看似自由，卻非常受限——單靠意念行走的話，隻能沿著氣泡來回走動。

仿佛成為三隻存在在氣泡外壁的生物，生存空間隻局限在這裡。

同時，伴隨著他們的移動，微微改變視角後，他們感知到的一切都發生變化了。

門縫旁邊流淌出的森河、翅墻都消失不見，轉變成了黑漆漆拉長的異形城堡，宛若一張撕下來的人皮。

【咦？鋼鐵城？】

李閱和影影對這座異形城堡非常熟悉，也記憶猶新。

【去看看。】

李閱懷疑門托說的“混沌擁有一切”不是一句虛指，而是這裡真的逃脫時間空間，集合了“一切”。

但問題是怎麼拿到。

現在隻能在氣泡外壁移動，假如真的遇見“尺”，遇見想拿的東西……別的不說，總得能夠得到才行吧？

李閱嘗試向下，去觸碰鋼鐵城、觸碰門縫。

光霧非常有韌性，像是一塊看不見身體的彈床，每次向下時都把三魔彈開。

向上也是一樣。

三位惡魔之子被困在了氣泡外壁。

【軟的不行，來硬的吧。】

李閱說著，從蛋蛋身體裡掏出骨劍，又放一條影手按在影子上，隨時準備抽出聖鞭，也來一下子。

身上的裝備裡，就這兩樣純粹的聖物，砸下去有勁，也不怕磕壞。

【等一下。】

影影探出顆粒，一點一點擠下腳底，迅速撐出一個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