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鄒銘前世也隻是聽說青雲坊的房價很貴,店鋪的價格更是貴到離譜。 隻是具體貴到什麼程度,他還真沒有了解過。 沒辦法,自己上輩子就是五陽宗煉丹生產線上的廠狗。 除了滿腦子想睡大白兔外,沒有一點上進心。 鹹魚中的鹹魚。 走進雜貨鋪,預料中的琳瑯滿目並未出現。 相反,那些破舊的木貨架上空空如也。 “這倉清的可真乾凈。” 正嘟囔著,樓板晃動的聲音自頭頂傳來,緊接著是一道清亮的女聲:“這位道兄可是要盤下小店?” 鄒銘循聲望去,在二樓的樓梯拐角,一個少女正麵露欣喜地扶欄而立。 少女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長相秀麗,隻是身形有些消瘦,導致看上去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在下隻是先來打聽打聽。”鄒銘拱了拱手道。 一聽這話,少女臉上的喜色明顯消失了幾分,出於禮節,她還是回答道:“兩千靈石。” 這價格倒是出乎鄒銘的意料。 兩千枚靈石,的確是一筆天文數字,自己上輩子在五陽宗煉了四十年丹,所積累的所有財富也就一萬出頭,最後還都用來換築基丹了。 這裡雖然不是內街,但從瓦市的攤位租金推斷,足足兩層的鋪麵,這價位還真談不上多貴。 鄒銘是真心動了。 “姑娘,實不相瞞,我對這鋪麵很滿意。”鄒銘試探道,“不知能否叫令尊令堂通融一下,我分半年付清?” 少女嘆了口氣,搖頭道:“道兄請便吧……” 鄒銘不願放棄,堅持道:“姑娘,可否讓在下同令尊令堂談談?” “道兄有所不知,就在兩個月前,我爹爹被邪修所傷,中了邪毒。每日除了需要吃下靈米靈肉調養外,還需每隔兩天吃下一粒解毒丹,否則兇多吉少...” 少女黯然一嘆道。 “短短兩月,我們已經傾盡家財,如今隻剩這間雜貨鋪了。” “解毒丹?”聞言,鄒銘目光一閃,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嫩綠色的丹藥。 “這玉竹丸不知能不能解那邪毒。” 少女哪裡聽說過什麼玉竹丸,不過濃鬱的丹香縈繞在鼻間,令她明白知道這綠色丹藥定然不凡,她當即遲疑道:“道兄有幾粒這樣的丹藥?” 鄒銘回答道:“要看令尊還需要幾顆。” 聽到這個回答,少女雙眸一亮:“小女子冒昧,這丹藥能讓我爹先試試嗎?” “無妨。” 鄒銘伸直胳膊,表明了態度。 少女連忙道:“那太好了,多謝道兄慷慨。” “不得不說,這妮子真有教養。”鄒銘忍不住贊嘆了一句,隨即瞄了一眼身材,又暗暗搖了搖頭,“就是身子骨弱了點,得多補補才是。” “對了,還不知道兄該如何稱呼?” “在下姓葉!” “我叫劉詩雨,道兄叫我詩雨就好。”少女道,“葉師兄,請隨我上樓。” 上了樓,鄒銘才發現二樓比自己想象的要大,是帶有隔層的套間。 前麵的劉詩雨,輕輕推開一扇房門,視野內立即出現了一張床。 床上躺著一個中年漢子,臉龐乾枯,膚色發黑,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沉沉暮氣。 “前麵已經用了兩個月的解毒丹,狀態還這般差,那邪毒確實頑固。” “這位是?”兩人剛一進屋,中年漢子緊閉的雙眼豁然睜開,警惕地掃過鄒銘。 “爹,這是……” “在下葉良辰,想要盤下貴店。”鄒銘抱拳道,“聽說前輩中了邪毒,於是上來看看。” 劉詩雨也是點頭道:“爹,你先試試葉師兄的解毒丹藥。” 看鄒銘這般年紀,劉德昌露出狐疑之色:“小友,想解這邪毒,最少也要一階低級的丹藥才有效果。” 哪怕最便宜的一階下品解毒丹,那也要十塊靈石左右,眼前這個少年人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煉丹的樣子。 “前輩還是先服下我這丹藥試試吧!”鄒銘也懶得解釋,直接將手裡的丹藥遞了出去。 不曾想劉德昌心中大震:這是…… 劉詩雨沒見過,他走南闖北多年還能不認識?正是他現在所急需的解毒丹藥。 在暗自震驚中,劉德昌服下了玉竹丸,隻稍半盞茶的功夫,藥力便傳遍了全身,他臉上的黑色仿佛都暗淡了幾分。 “爹,我怎麼感覺比以前買的那些解毒丹效果都要好上不少。”對於這丹藥見效得如此之快,劉詩雨驚喜異常。 劉德昌微微點頭。 真是玉竹丸! 這可是一階上品解毒丹,每一枚至少都是一百靈石以上,坊間少有。 如果能使用這個品階的解毒丹,劉德昌估計最多隻需要十枚,自己的邪毒就能清除乾凈。這比之前的低級解毒丹好太多了! 加上這一枚,他還需要九枚。 劉德昌急切的問道:“葉小友身上可還有玉竹丸?” 鄒銘道:“我這暫時還有幾顆,不過要趕在前輩需要之前再弄出幾顆來,倒不是什麼難事。” 他現在身上雖僅有九十粒靈珠,但隻要一天花上五六個時辰煉製五十份聚氣散,扣除成本一天就有近二十塊靈石的入賬。 一爐玉竹丸的靈藥,一百靈石足夠,就是有幾味藥材比較難湊,需要回宗內用靈石置換才行。 “這玉竹丸作價幾何?”劉德昌問道。 “一百靈石一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前輩以為如何?” “好,我還需要九顆這種品質的玉竹丸。” “沒問題,我這還有五顆,隻是剩下的靈石,恐怕需要緩些時月。”說到這,鄒銘臉上露出了難色。 一旁的劉詩雨連忙道:“不急,隻要能先解決解毒丹就好,靈米靈肉我大不了向我掌櫃借借,這個月大體是能挺過去的。” “掌櫃的?”鄒銘眉頭一皺。 “不瞞小友,我這雜貨鋪以賣符篆為主,我中毒後,生死難料,這生意更是做不下去了。” 劉德昌一臉愧疚。 “為了祛除邪毒,我家財散盡,詩雨她隻能去隔壁客棧幫忙討點靈米靈肉,真是苦了這孩子。” 原來,這對父女都是一階符篆師。 與煉丹師不同,符篆師的門檻更低。 尤其是一階的符篆,製作起來並不算難,這就導致大多數符篆價值都不太高。 顯然,劉詩雨隻會製作一階下品符篆。 這種符篆頗為雞肋,拿來鬥法基本用處不大,幾乎沒有人買。 看來這一家子也是不容易。 “誒,罷了!這低階符篆生意本就難做,即便沒出這事,我也要打算把鋪子轉讓了。” 劉德昌從枕下拿出一個儲物袋,再從裡邊掏出一紙文書。 “小友,我已抹平了房契的印記,你隻需在上麵滴血,這家雜貨鋪就屬於你了。” “前提是,除了你手裡的五顆玉竹丸,剩下的四顆,也需在月底前交齊,餘下一千枚靈石,我倒不急,你可以在半年內付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