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沒有停下,繼續向前走。 很快,他就感覺到一陣勁風從背後快速接近。 他當即停下腳步,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但出乎預料的是,呼喊他的那名身穿灰色僧衣的肥胖僧侶並沒有對他出手。 對方隻是攔在他麵前,麵色不善地盯著他,冷聲問道: “是新來的?” 江河點了點頭,輕聲“嗯”道。 “難怪一點規矩都不懂。現在祭臺那邊缺人手,你跟我過去。” 胖僧侶用力踢了他一腳,隨即在前麵帶路。 江河見對方走所去的方向與自己相同,都是去東山,於是便跟在對方的背後。 灰袍胖僧侶的身份很高,過往巡邏的武僧們都紛紛向其問候致意。有對方在前方領路,路上更沒有人查江河的身份。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個一座三進的院子。 前院有一座非常古樸的祭臺,臺子上擺著一座雕塑。雕塑的兩側,兩名黃袍小沙彌正拿著海綿,用力地擦拭雕塑。 胖僧侶指著祭臺,對江河命令道: “這些血祭好的雕塑,一會搬到地牢裡去!” 血祭? 江河聞言一驚。 他目光掃過黃袍小沙彌身旁的水桶,那裡麵竟然不是井水,而是一桶紅色的液體。 濃鬱的血腥味從桶裡傳來。 “是血液!” 江河暗自猜測。 他實在沒想到都已經到二十一世紀,小光明寺居然還有如此邪惡的祭祀。 “你聽到了嗎?” 灰袍胖僧侶見江河站在原地發呆,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 “我這就去!” 江河連忙點頭,隨後目光看向雕像。 祭臺上擺放的並不是密教教義裡的佛像,而是一尊被鮮血染紅的山羊。 最讓人驚悚的是,這尊山羊雕像並不像其他雕像那樣,表麵是非常平滑的曲線。 它是由一顆顆類似石榴仔的晶體堆砌而成。 那些密密麻麻的細微晶體,即便江河沒有密集恐懼癥,看一眼後,脊背都汗毛倒立。 最重要的是,這尊雕像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東西。 模擬劇情裡的人身羊尾的怪物。 江河深吸一口氣,將心底的不適全部壓製下去,然後走到祭臺上,背起被刷洗後的雕塑,向後院走去。 地牢的入口在後院,那裡有一條向下蜿蜒的樓梯。 江河背著雕塑,沿著樓梯走了五分鐘,終於抵達地牢第一層。 說是地牢,其實隻是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地底洞穴。小光明寺的僧侶們把一個又一個的鋼材質籠子堆在裡麵,用來關押他們或購買、或俘虜過來的豬仔。 出乎江河預料的是,地牢裡居然沒有人看守。 “難道是因為大部分武僧都被派出去看守山門,所以才導致寺廟內部守備空虛?” 江河暗自猜測,隨手把雕塑扔到一旁,撿起物資櫃上的手電筒,向地牢深處走去。 被關押在地牢裡的豬仔們見江河進來,還以為他要抓自己去抽血,紛紛被嚇得向後退縮。 江河沒有理會這些人,抓緊時間在裡麵尋找妹妹的下落。 隻不過他搜遍整個洞穴,都沒有看到江淺淺和陳倩的身影。 “看來她們兩個人並沒有和關在一起。” 江河心想,準備離開此地,去下一個關押點。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陳夏?” 洞穴裡的燈光比較昏暗,江河也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陳夏,於是壓低聲音喊了一聲。 陳夏躺在小光明寺的地牢裡,隻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他自從和“未來的自己”聯手擊敗了葉家派來的打手,挫敗葉家陰謀後,整個人自信心爆棚到了極點,堅信自己有主角光環罩著。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執行了自己來緬甸臥底取證的計劃,打算再次正義超人,拯救這群被拐騙到緬北的可憐蟲。 可是等來到國港老街後,他發現現實跟自己想象得完全不同。 他先是被電詐園區的黑心老板當做奴隸驅使和毆打,然後又因為完不成業績被毆打,接著因為撞到了主管喝水的杯子被毆打。 總之,一天八頓打,頓頓原因不一樣。 不過,毆打並沒有讓陳夏喪失自信,他堅信“未來的自己”一定會和上次一樣,在關鍵時候出手。 到時候,他又將成為救世主。 可很快,電詐園區的老板似乎對他的業績十分嫌棄,於是他們將他轉手賣給小光明寺的僧侶。 在這裡,陳夏才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絕望,什麼叫人間地獄。 而在這個地獄裡,沒有人會來救他。 就在陳夏萬念俱灰時,一道呼喚聲在黑漆漆的洞穴裡響起。 這道聲音陳夏很熟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猛然驚醒,抬頭向洞穴裡看去。 隨著一束手電筒的光線照射過來,他也看清了來人的麵孔。 那是一個二十歲出頭年輕人,光看年紀,應該和他差不多大。對方嘴角噙著笑容,對他道: “你表哥楊子濤讓我來找你!” 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陳夏都快感動的落淚。 原來並不是他人生一片黑暗,隻是沒有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江河看著激動的都快哭了的陳夏,長嘆一口氣,暗道這孩子是遭到了什麼樣的折磨,才會變成這幅樣子。 他將手電筒扔給陳夏,隨後把剛剛賣給積分商城的兩具機械手臂又重新兌換出來,戴在手上。 然後,他雙手放在鋼製的鐵籠,猛地一用力,直接將鋼筋給掰彎。 這一幕直接將陳夏給看傻了。 這可是直徑五厘米的鋼筋,對方居然靠著這雙機械臂給硬生生掰開,這是鋼鐵俠在世? “大……大哥,怎麼稱呼?” 陳夏顫顫巍巍地說道。 “這個一會兒再說,我問你,你在這裡有沒有看到過兩個長得很漂亮的,年紀在十七歲左右的小姑娘?” 把陳夏從籠子裡救出來後,江河急促地問。 他進入地牢的時間太長了,必須盡快找到妹妹,否則剛才那個灰袍胖僧侶肯定會起疑心。 “見過。”陳夏用力地點頭。 “這個地牢一共有三層,她們被人帶進了第二層。” 江河一聽這話,終於鬆了口氣。他對陳夏說: “你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