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是,剛剛經過G點的一瞬間,和我通過第四象限時的狀態不一樣,這一次是我真實的反應,我是多麼慶幸我沒有將自己的命運交給虛無縹緲的‘心流’。 “你是誰?你是想殺了我嗎!”遠處那道藍色身影帶著質問的語氣向我奔來, 就在我真的打算停下來和她解釋些什麼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對方真的認出是我,把我當成一個企圖謀殺她的兇手,她是有權力提出這種指控的。並且我今天下午還接受過對方的禮物,轉頭就成為了一個兇手,雖然我對她沒有任何企圖,但平白無故給人留下不太好的印象,也絕非我的本意。如果她剛才真的有點什麼磕碰,要我賠償損失,對她那種資產的人,我可賠不起她啊! 總之,剛從死亡邊緣逃脫的心悸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此刻的我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早點回到我的床上,去好好睡一覺。 於是,我便猛擰了一把方向把,加速逃離這案發現場,假裝剛才發生的一切就隻是意外,假裝我沒有聽見對方的嗬斥! “喂!你沒聽見嗎?我在說你呢?”對方似乎不想這麼輕易放過我, 我還是就當沒聽見,徑直朝著遠方飛掠而去,我心想她應該也是來參加比賽的,不可能在這種小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估計也就看著追不上,就不會繼續追究了。 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我繞進了一座廢棄的小鎮,壓低飛行高度,繞開一些建築物的時候,我本以為她不會再跟上來了,可當我看向感知雷達的時候,似乎有一個小紅點不緊不慢的朝我逼近,我微微側頭瞟了一眼,果然是她,那個名叫 的女孩! “喂,李GT先生,你在做什麼啊?你已經嚴重偏離航線了啊!”此時耳邊傳來吉娜的提醒,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肚子痛!我得找個地方去方便方便!”我知道就算吉娜自我懂事以來一直伴隨著我,了解我所有的生活習慣,可此刻的她也是無法理解人類復雜的情感狀態的,便隨便搪塞了她一句, “可是我記得你明明沒吃螃蟹,並且通過檢測你的血壓和心率,沒看出來你很痛苦啊!”吉娜還是試圖用她那深厚的理論知識來揭穿我的謊言。 “先別管那麼多了,先看看如何甩掉後麵跟著我的人吧!”我向吉娜求助道。 “哦,我知道了,在人類方便的時候被人盯著,似乎是不太方便方便!”吉娜似乎又發現了一個沒用的冷知識。 “前方300米左轉9點鐘方向,有一個廢棄的列車涵洞,裡麵還有一個標記點呢!”吉娜終於為我指明了一條光明大道。 不過還好,雖然的座駕肯定比我的好百倍,但似乎有些女人的駕駛天賦還真是幾百年來都沒有任何長進,不然我也不會一直和她保持安全距離。不過話說回來,假如我是殺手,她是受害者,不應當是我追著她跑嗎,怎麼反倒是她追著我跑了? 無論如何,今天晚上我是一定不會讓她追上了! 幾個呼吸間的功夫,我就來到了列車隧道的洞口,原本我以為涵洞口會是一片幽深漆黑,但是賽事委員會還是出於安全考慮,給洞口的邊緣都布置了熒光引導,就連洞內壁,盡管已經被植被覆蓋,也被貼心的布置了照明光線。 雖然洞內並不是直線延伸,但我還是在洞內全速航行,在我到達隧道中間位置的地方,由於涵洞特殊的構造,我能清晰的聽到後方的追殺令, “別跑,你給我停下!” “我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的膽子!” 後方傳來的聲音在隧道裡回蕩,顯得格外淒厲! +!快跑快跑,要追上來了!!+ 看來這下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了,不行,我必須做出選擇了,要麼就快速逃離比賽場地,逃離比賽場地她總不會追上來吧!要麼就停下來和她講清楚,那樣大不了,麵臨一些尷尬和經濟上的損失,此時的我已經管不上和那個黃毛的賭注了,還能有別的法子嗎? 就在我心煩意亂,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該死的臆想又憑空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裡。 +!追尋你的內心!!+ 我又開始在心中默念,追尋我的內心,追尋我的內心。。。 終於,一股熟悉的失控感又開始彌漫我的全身,遠處近處的影像也開始變得朦朧,吉娜的提示音,後方的通緝令,我能感到她們應該說了些什麼,但卻對她們說的東西完全沒有印象。 此時此刻,我感到自己仿佛不是自己這副身體的主人,而更像是一個局外人,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本能,都在這一刻仿佛進入了一種超凡的狀態,在這種狀態裡,這具身體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而靈魂卻隻是一個看客。 我依稀能看到周遭的光影在快速流轉,周遭的景物所構成的畫麵像極了舊時代裡印象畫派的名家傑作,此刻的人與物在短暫出現後突然消失,助推器的尖嘯聲、山坡觀察區的吶喊聲無不濃縮成了一個一個短促的音符,組成一曲不和諧的交響曲。 這種失控感,這種抽離感,我總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是在夢境裡,不,又不太像,在夢境裡,我想飛,我便會化成一個修為高深的修士,山川大地的氣脈是我的轎夫,自由隨心的風是我的羽翼。可在這裡我就隻是我,我除了知道我或許還是我,我什麼也作做不了。 這樣的狀態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月,一年,一個世紀!但在我穿過B點區域,被終點處的強光照射雙眼的瞬間,我還是醒轉了過來,我終於又有了活著的感受,感受我的心臟瘋狂跳動,感受我的嘴巴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受我全身的毛孔都浸潤在鹹濕的海洋裡。 “飛得漂亮!” “真厲害啊!” “嘿,小子,來我們戰隊吧!” 此時的我緩緩的降落地麵,周遭的人群像是在為我驚呼,我看到黃翔哥也走到我跟前,想要攙扶我,我隻是慢慢解下頭罩,還給了他! “看不出來,你小子這麼有天賦啊!你的成績都可以趕上業餘組前3了!”黃翔哥的高興得為我喝彩, 可此時的我,不想說任何話,現在的我隻想找一個洗手間,用水龍頭裡的清水好好洗把臉,於是我便去了最近的衛生間。我用涼水一次次的潑自己的臉,感受著這冰涼刺痛臉頰,我又望向鏡子中,鏡子中這張臉,高挺的鼻梁,清澈的臉頰,黑而直的頭發蓋住額頭,眼神中卻是迷茫與疑惑。 在久久凝視自己的雙眼後,我才能肯定,我還是當初那個少年,沒有一點點改變! “你怎麼了?剛才又跟發瘋了似的!”吉娜這個時候也出來問我, “剛才發生了什麼,我完全沒有印象,算了,回去再說吧,我有點亂!”我並不想過多的解釋什麼,隻想著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從衛生間出來後,我還是找到了黃翔哥,他正在與一些人交談著什麼,看到我過來後便和我揮了揮手, “不好意思啊,剛才胸口有點悶得難受,去裡麵洗了把臉”我也向黃翔哥打招呼, “怎麼樣?沒事吧,要不要去看看醫生,這裡專職的賽事醫生”黃翔哥頗為關心的問我, “哦,沒事,隻是剛才有點緊張,現在已經緩解過來了”我說, “哦,沒事就好,你小子挺行的啊!你剛才的表現所有人都驚呆了,賽事主頻道還特地給了你幾個特寫鏡頭呢!”黃翔哥驚喜的說, “哎,沒辦法,我這也是給人逼的,哥,我跟你說實話吧,我來參加這比賽其實就是一時沖動” “我今天晚上本來想著去那家月亮紅大吃一頓,然後去劇院看看有沒有好看的情景劇的。。。”我大致把我今天晚上比賽前發生的事情經過和黃翔哥說了一遍,我一邊說著,目光還時不時地掃視終點四周,想看看那幾個雜毛是不是提前逃跑了, “嘿!他們在哪呢?就幾個業餘俱樂部的雜毛還敢跑到我們P城來撒野,等會看到他們,我們去削他!”黃翔哥很想為我打抱不平, “沒事,哥,如果他們能履行賭約,願賭服輸,把他輸的賭注,老老實實給我,咱們也懶得跟這種人計較!”我平靜的說, “那先去那邊喝幾杯吧,組委會那邊有準備了飲料和一些燒烤什麼的,他們都在那慶祝呢,過去湊湊熱鬧唄!”黃翔哥給我指向了頒獎臺的方向,此時的頒獎臺上,劉KING奇、張J倫還有一名別的城市的精英戰隊的選手,正在接受著組委會的頒獎,以及其他人的祝賀。 就在我四處張望找著那幾個雜毛,要去拿回屬於自己應得的東西時,我又看到了那道藍色的身影,她正獨自一個人從終點處的另一端直勾勾的向我這走來,她的身高並不高,在人群中顯得個子小小的,也看不清她的容貌,大晚上的,她還是習慣於帶著她那大大的麵罩,隻是她那身緊身的騎行服下,所無法遮掩的玲瓏的身體線條,才能讓人們猜出,這大概是一個美麗的少女! 這回,我知道我是無處可逃了,就愣愣的在原地等她走過來。 在她離我還有7、8米遠的時候,突然幾個人影穿出人群,攔住了她前進的道路,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幾個雜毛,此時他們似乎喝了一些酒,動作有點猥瑣,語言有點輕佻。 “妹妹,你這飛騎服是啥牌子的啊,我咋沒見過啊!”綠毛邊說著就要伸手去摸的纖腰, “這麼大晚上的一個人多危險啊,你得找個像哥哥這麼精壯的男人來給你當保鏢!”白毛拍著他的胸脯說道, 看見這一幕,我身體裡的什麼東西似乎被點燃了,就要沖上去,給這兩個雜毛一人一個大擺拳,可還沒等我沖上去,我就感到有什麼東西從我身邊飛過去,而眼前就隻剩下在擺出一個踢腿的武術姿勢後,穩穩地將她那纖細的腿放下,而直到我看到那兩個飛出去的雜毛已經在7、8米開外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這麼一俱嬌小可愛的身軀裡居然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力量。 這邊的動靜似乎是鬧得有點大了,打破了周圍一些人歡快的氛圍。他們紛紛都停下互相之間的吹捧,向著這邊望來。 似乎不大會處理此時的情景,她站在原地一言不發,此時,我突然對著半躺在地上的兩人怒斥了一句:“也不看看是誰的女朋友!是你們這些雜毛可以隨便碰的嗎?”為了讓人們相信是我把他們揍地上的,我還故意拍了拍巴掌,還壓了壓手指。 隻是當我回頭看見正雙手環抱胸前,一隻腳向前伸出,輕輕點地的時候,我仿佛讀懂了她的肢體語言‘你是不是也想挨那一腳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黃毛突然從人群裡沖了出來,他看見自己的兄弟倒在地上,又看見我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就要沖上來抓我衣領,想要跟我理論理論! “嘿,你小子輸了賭約就想開溜是吧,還把我兄弟打了,今天不把賠償給到位,你哪也別想走!”黃毛擺出一幅從來不吃虧的德行, “哎哎哎,打他們怎麼了,打的就是他們,誰讓他們膽大包天,敢來動我女朋友!”我聲音堅定的回了他一句, “再說了,誰跟你說我輸了,你自己去計分牌看看,就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來P城撒野!”我著重強調P城這個地名,因為無論如何,雖然這個賽場有很多外地來這比賽的選手,但大部分還是P城本地人,當我透露出有人來P城撒野的事實後,現場的輿論在堅實的群眾基礎下,毫無疑問的倒向了我這邊, “SB吧!” “這哪冒出來的SB,還敢來P城撒野!”不少本地人毫不客氣, “反正我不管,人是你打的吧,你也承認了,我兄弟的傷你是一定要賠償的,你要是不賠,那你的賭注你也別想要了”黃毛一副潑皮無賴橫豎不吃虧的樣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兩個兄弟也佯裝痛苦不堪,坐地上不起的樣子! “我看你們幾個是還沒挨夠打”這時,黃翔哥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了, 就在黃翔哥的脾氣上來,事情即將收不住的時候,賽事組委會的安全執行機器人,也來到了現場, “發生了什麼”當看到這高大威猛的機器人來到現場過後,所有人都散開來了,因為每個人都清楚,一旦牽扯進傷害性案件,那即使是現場的證人都得被安排一套極其繁瑣的流程,先是要在不同時間點復述兩遍所看到或聽到的事情的經過,還要經過3遍測謊儀的測謊。最簡單的一個案件的一整套流程下來,都得花費一個禮拜。 此時,就連躺在地上的兩位也心領神會地站了起來,表示隻是自己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摔了一跤,不構成傷害性事件,在一一和幾個還留在現場的人員確認完後,安全執行機器人也隻能表達,人與人之間相處要團結友善,互幫互助之類的教育性口號。 最後黃毛幾人悻悻離去,走到我身邊時還表示,你那30分就當賠償了,考慮到安全執行機器人還在現場,我也實在懶得和這幾個雜毛去理論了,就沒繼續攔著他們,但我總感覺我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欸,這是你女朋友啊?”黃翔哥一直還在我身邊,此時他指了指還在場中的 “額,是吧。。。”我吞吞吐吐的說出幾個字,並看向還站在原地的,她還是那副雙手環胸,岔腿站立的樣子,但這次,我卻讀不懂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