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次吸血中的不同因素太多。 也許要復刻當下的場景,再吸一次才能搞懂。 不過這不是現在該考慮的事情。 陳赤不再思考這個問題,而是回憶起剛剛在走廊時,他從朱俊林身上吸取血液的事。 他那時並沒有使用獠牙。 之前對反對者毫無猶豫就痛下殺手的事,已經足夠震懾這群不太安分的鄰居。 他也不想再做些什麼出格的舉動——像是亮出獠牙,直接抓人痛飲之類的……對幸存者們來說可能太過驚悚了。 馴服的訣竅,在於鞭子和糖。 一味的威壓隻會激起他們心中的恐懼。 當恐懼的情緒積累到極端,他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都不為過…… 所以,他才使用觸須替代獠牙來采取血液。 但是,陳赤也發現,這種方法雖然能補充能量,卻無法緩解他心中對血的饑渴。 想要滿足那股揮之不去的饑餓,還是要依靠獠牙才行…… 什麼人才能心甘情願地為他提供鮮血,老老實實地做他的血包,而不到處宣揚呢。 陳赤下意識地看向躺在床上,香汗淋漓的虞玲君,笑了。 答案,不正在這裡嗎? 嗡——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陳赤沒有動手,而是在腰間延伸出一隻鮮血觸須探入口袋,牢牢抓握著手機,將屏幕呈在眼前: 【六層幸存者交流群】 【巔峰極速工作室:我已經把大家拉進群了,之後我們可以在群裡討論……@一隻小橙橘符小姐,我們想了想,走廊還是不太安全,還是用微信群溝通吧。】 【巔峰極速工作室:@赤,赤哥,人應該都到齊了,我現在把群主移交給你。】 符小姐? 符清瑤……她醒了? 陳赤微微挑眉。 他還以為這女孩會沉沉地睡到第二天早上。 而且,她的胳膊和腳,不是都受傷了嗎? 他把這些疑惑壓下心底,在屏幕上扣起字來: 【赤:嗯,我知道了……@全體成員,大家改一下名字,方便互相辨認。】 【楊忠君:收到。】 【朱俊林:改好了,赤哥!】 【……】 鄰居們一條條地接上。 最終,群聊裡沒有改名的隻剩下兩個人——陳赤、搞不太清楚狀況的符清瑤。 並不在群聊裡的虞玲君自然不算在內。 【一隻小橙橘:@赤,陳哥,你在哪呀?】 陳赤看著那一行字,猶豫了一下,回道: 【赤:在家。】 他回復給少女的隻有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而後便將話題重新導回正軌: 【赤:@全體成員,繼續討論吧,我等你們的結果。】 【…………】 接著又是一連串無謂的附和。 陳赤不再關注群聊,熄滅了手機屏,毫不避諱地坐回虞玲君的床上,遙望窗外黑蒙蒙的夜空。 沉默、死寂,卻又那麼迷人。 或許是因為頭頂上已經沒有了讓他時刻擔驚受怕的枷鎖。 真是令人著迷的自由…… 他本以為自己會這樣想。 心中卻泛起復雜的情感。 雖然是枷鎖,可不管是對於他,還是對於那些普通人而言,這枷鎖不僅僅是限製,同時也意味著保護。 它本應是末世的最後一道鎖。 也是陳赤整整一周都不敢輕舉妄動的緣由。 可惜,當天已將傾……本該頂天立地的巨人,卻不知不覺地消去了蹤影,將位置空懸出來。 到底是什麼在背後推動? 前路坎坷啊。 陳赤嘆了口氣。 說到底,他也隻不過一隻普普通通的吸血鬼罷了。 ………… 經過整整一夜,眾人終於整理出大致的逃亡計劃。 首先,通過安全通道,避開公寓樓樓道中可能存在的大量喪屍,再向東走,避開小區裡的主乾道,借助夜色和建築陰影,去到七棟公寓,那裡的右側,有一道綠化帶和鐵絲網組成的隔離帶。 這隔離帶分割著置天山莊小區與外麵的商鋪區域,但又與七棟的建築體之間存在空隙。 一條合格的小徑應運而生。 通過這條小徑,他們就能安全地繞過絕大多數喪屍怪物,一路抵達置天山莊的二棟公寓。 在那裡,他們將麵臨第一個挑戰——一個無法避免的小區主乾道。 經過這條主乾道,隊伍便能隱入到茂盛的綠化帶裡,直至紅褐山公園的前門。 隻要能抵達那個地方! 他就能在片危機四伏的城市裡,獲得一個真正的落腳點! 隻是關於增加新成員的問題,群裡的幾人始終沒能拿定主意。 也許是認為這個問題太過敏感,楊忠君幾乎沒怎麼發過言。 朱俊林也有樣學樣,隻是偶爾附和幾句。 到頭了,討論得最積極的,反而是已經將群昵稱改成真名的符小姐。 【符清瑤:業主群裡還有那麼多人在活躍,公寓裡一定還有很多幸存者在……我們不能放著他們不管啊!】 【符清瑤:而且陳哥那麼厲害,他一定有辦法的!我們要相信陳哥!】 ………… 真是個傻白甜。 陳赤搖了搖頭。 不過,這倒也無所謂。 他本來就打算盡可能多地救些幸存者。 畢竟,他們可不光是幸存者。 他們還是能持續供給養分的移動血包啊! 每多一隻血包,他能收的血稅就能多出一分。 血稅越多,他的實力自然也隨之水漲船高。 能救的幸存者自然是越多越好。 【赤:我同意符小姐的看法,我們不能對還活著的幸存者熟視無睹,但是,我一次所能庇護的數量是有限的……我們不能提前將這事暴露出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否則隻會引發更大的混亂,希望大家守口如瓶。】 【赤:@符清瑤,符小姐,也請你不要在業主群裡透露此事,不然在爭搶之下,難免會憑空產生許多矛盾,甚至會引來別有用心之人暗中阻撓!】 【符清瑤:陳哥,你想的真周道!……我明白了!我不會和大家說的!】 將少女隨意地敷衍過去,陳赤又輕鬆地收割了一波這傻白甜的崇拜。 而與此同時,身後的床上也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嗯嗚……” 虞玲君眨著睡眼惺忪的朦朧眸子,醒轉過來。 她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滾到陳赤的附近,又伸出雪白的藕臂,環繞住男人的腰。 她一點點地摸索著爬到男人的背上,把頭架在他堅實的肩頭,呼氣如蘭: “赤哥……你還沒睡嗎?” “我睡了,誰來管你的死活?” 陳赤隻是用餘光瞥了眼這得寸進尺的女人。 “嘻嘻……” 虞玲君也不糾纏,隻是笑嘻嘻地退開,又翻過身去把昨晚丟在床頭的短褲撿回來,穿在身上。 這才心滿意足地跑下床去,把自己整個人都塞進陳赤的懷裡。 粉嫩的玉足在白色絲襪的包裹下的好似映出柔膩的糜色。 她晃著腳丫,搖著腦袋,小聲嘟囔: “哼,人家管不了你,行了吧?” 這其中有幾分真情實意,又有幾分是單純的利益交換呢? 陳赤不在意。 但虞玲君顯然已經找準了自己的定位。 這就足夠了。
第一十章 逃亡計劃(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