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前輩。我還要在這練習多久?我感覺這套動作已經滾瓜爛熟了。”白遠繼續練習著常玉龍教給他的動作,拿著長槍,重復著戳、挑、掃、劈,四個動作被編排成一段兩分鐘左右的軍訓操。 在夢境中已經待了四個時辰左右,這套動作他已經循環了數百次,但常玉龍隻是默默地看著,沒有喊停的意思。好在夢境中感覺不到疲乏,就算再練幾百次也不會有問題,隻是覺得有點枯燥。 常玉龍站在一旁環抱雙臂,滄桑的雙眼專注地看著白遠動作中的細節,沉吟了一下說道:“前輩們說,你的神識比較弱,在夢境裡不宜待太久,最好控製在十二時辰之內,否則會影響你的日常生活。” “所以?” “所以你要繼續練滿一天啊,有什麼問題嗎?” 聽到這個回答,白遠默默地在心中吐血,就這幾個動作他還要繼續練一天?小學時候罰抄古詩詞也沒有這麼罰的啊! “常前輩,我真的覺得...” 常玉龍眉目突然變得嚴厲起來,眼神中不復之前的欣賞,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這套動作是所有槍法的基礎,要是在軍中,將士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操練這套動作,現在隻是讓你練一天就不耐煩了嗎?” 被常玉龍吼的全身一震,白遠不敢再表達不滿,隻能小張著嘴無聲地腹誹:“那也沒有連著24小時練的啊......” ...... 中午,窗外和煦的陽光照進屋內,白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感覺身上黏膩膩的,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身上全是汗,衣服被打濕後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弱的體格。 “隻不過在夢裡練了十二個時辰,竟然需要睡到中午才能讓神識恢復,看來,下次需要把時間縮短了。” 常玉龍冷不丁地突然開口,還沒習慣的白遠被嚇了一跳,隨後開口問道。 “常前輩,神識和在夢境裡待的時間有什麼關係?” 常玉龍恢復了和煦的語氣,耐心地向他解釋:“當然有關係,夢境中你所做出的一切動作,實際上不過是依靠神識進行想象,動作越是精細復雜,神識就消耗得越快,這也是我不教你更復雜的槍法的原因。” 白遠在腦中默默地消化這句話,大概明白了意思,但他又想到之前的滄水城夢境,如此繁復的場景為什麼自己能承受的住? 仿佛是猜到他腦子裡在想什麼一般,常玉龍繼續說道:“滄水城之敗不太一樣,所有的變化都是依托我原來的記憶產生,而且大部分的計算都是由槍靈承擔,你不過是扮演我的角色做出決策而已,壓力自然小得多。” 白遠雙目圓睜,不可思議地說道:“渲染國戰級別的場景,槍靈到底有多厲害?” 常玉龍嗬嗬笑道:“渲染?這個詞用的倒是精妙。槍靈之強大非你我這介俗人可想象,我所做的也不過是借用它的一部分威能罷了!如果有朝一日你能獲得它的認可,或許能夠知道這份強大是如何誕生的吧。現在你還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門外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聲音響而急促,讓人感覺來者不善。 白遠翻身下床,隨時準備將鎮魂槍從儲物袋中取出,打開了門。 “叫什麼名字,出身何處,昨晚乾了什麼?” 一打開門,白遠就看到兩個男修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目光如鷹銳利,背上背著一把青色寶劍,另一人圓肩駝背,像老鼠一樣上下打量著自己。二人穿著統一的青藍色道袍,胸前繡著一簇葉狀圖案,白遠認得這個標記,是木嵐宗的人,此處坊市便是由他們控製。 “我昨晚就在這房間裡待著,哪也沒去,怎麼了。”白遠如實相告,反正他沒做什麼虧心事,至於自己在夢中練槍的事就不用讓他們知道了。 不料那高個子男人卻突然拔出背上的寶劍,一個右劈直逼白遠麵門,他倉皇從儲物袋中召出鎮魂槍,豎在身前堪堪擋住這一劍,但巨大的沖擊力將他擊飛至墻上,虎口也被震得發麻,長槍脫手落在身旁的地板上。 對方正待追擊,那鼠目的男子卻擺擺手說道:“不是他,我這雙眼睛看的清楚,不過是個上不了臺麵的小老鼠,那把長槍有點意思,竟然能擋住你一劍,可惜隻是一件凡品,不然我還真想要,走吧。” 高個的男子看了一眼白遠和落在地上的長槍,方才自己隻是試探性的出劍,對方卻無法格擋,恐怕練氣中期都沒到,確實和他們要找的人無關,便將青色長劍插回背上鞘中,轉身要離去。 “等等!”白遠從地上站起來叫停了他們,劇烈地咳嗽著,背部突然撞到墻上讓他五臟差點被震散,這客棧倒是結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點都沒受到影響。 “我是靈山宗的弟子,呆在這好好的,你們這樣闖進來不由分說地就襲擊了我,難道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高個的男子殺氣騰騰地回過身來,卻被鼠目男按住,之間他走到高個男的身前,一臉譏諷地看著白遠:“你說你是靈山宗的弟子你就是了,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身份?再說靈山宗離這裡有七百裡遠,你跑到這來乾什麼?” 白遠從儲物袋中取出自己的道袍和靈山宗令牌。道袍整體青灰色,在胸前繡著一座大山一座小山,木製的令牌上也是這個圖案。 “難道這個不足以證明我的身份嗎?長輩讓我出來歷練長長見識,難道還要經過貴宗允許,是否有點太目中無人!” 鼠目男嗤笑一聲,小東西扯謊不打草稿,練氣二層的菜鳥,恐怕是瞞著長輩偷偷跑出來的,也罷,這不是他一個外人該管的事情。 “失敬失敬,我看你一身臭汗,大中午的才起床,還以為你是哪家不要的野種,原來真是靈山宗的弟子,真是開了眼了。” “你!”白遠想破口大罵,終究還是把這口氣咽回了肚子裡,沒辦法,打不過人家,自己雖然占理也不能太囂張。 “總之你們得給我個解釋,打我總得給個理由吧,不然家裡的長輩問起來還以為有人想殺了我奪寶呢!” 鼠目男又是一聲嗤笑,一個練氣二層的小弟子能有什麼寶貝,不過自己不清楚他的底細,萬一家裡長輩真來討個說法也不太好收場,便緩緩地說道: “昨晚,坊市上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