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一年,元月十一,雨 周圍的蝸牛的數量越來越多,我往洞外看時,其他的樹上同樣也爬著這些蝸牛,印象中蝸牛是一種柔軟的動物,眼前的也是這種的,堅硬的外殼裡包裹著柔軟的身體。真要說區別的話,大概就是它們那如同翡翠一般晶瑩透亮的外殼上始終閃耀著紫紅色的電花,似乎與空中的閃電交相輝映。看著那一閃一閃的電花,我沒來由的毛骨悚然,大概就是本能的畏懼吧,就像有些生物本能的害怕火焰。我克服著心中的畏懼,準備捉一隻大一些的研究研究。 這些蝸牛竟然頂著酸雨一步一步往樹頂上爬,並沒有被酸雨而腐蝕或是被雨水沖刷。我首先要做的是提升新樹屋裡麵的溫度,看看這些蝸牛會不會繞開。在我不遺餘力的添加木柴和水的動作之下,新樹屋的溫度已經快達到我承受不了的程度了。有些爬得慢的蝸牛被突然升高的溫度燙得縮進了殼裡,落到了地板上。 我先要通過手的快速觸碰來確定蝸牛的電量,這個叫“試觸法”。“嗞”蝸牛殼上的電花直接在我們之間形成了美麗的電弧。隨後我就看到蝸牛身上的電花消失了,這個電擊的力度就像末劫前用打火機電自己差不多。“大概是放完電了吧。”我猜測這些蝸牛爬上樹稍是為了迎接雷電,使得自身電力達到平衡。 撿起這個蝸牛殼,上手的感覺滑滑膩膩,又有一些溫熱感。“不會真的是翡翠吧?”我並沒有撿到翡翠玉石的喜悅,反而是一種對生物適應自然的驚嘆。仔細把玩著手中的蝸牛,全身晶瑩剔透,甚至能透過外殼看見裡麵的情況,一隻軟乎乎的肉蟲正縮在裡麵活動著,看得我心中一陣惡心。把蝸牛扔進了玉米碗裡,我又連續收集了幾個比較大的蝸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這些生物電擊中的次數過多,我身上的惡心感越來越嚴重。而當我看著遠處閃著的雷電,更是有一種追逐的沖動感,同時又有一種好像吃飽了之後的厭惡感。矛盾的沖擊之下,我決定分散注意力,開始把視線盯著這些蝸牛。 大雨下著下著溫度漸漸降低,直到地麵的積水結了一層冰。放眼望去炭窯附近的蝸牛數量最為龐大,一個個被冰封在裡麵,綠油油的一片。而周圍樹上的也因為結冰被凍在原地。這些蝸牛運動著,掙紮著,也有凍僵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停的緣故,我耳朵裡的悶雷聲逐漸減小了。大概是之前從來沒有關注著這些,這次能聽到耳朵裡有聲音後,總是有意識的仔細去聽,越是認真聽,聲音越大。隻要不影響我正常的生活,就暫時擱置了,畢竟耳朵是非常脆弱的,萬一越弄越嚴重,那就得不償失。 雪花飄落,天空也越來越暗了。我已經把樹屋的溫度降到了一個合適的範圍,然後坐在樹屋的火堆旁觀察著碗裡的蝸牛,在沒有人工乾預的情況下,這些蝸牛開始慢悠悠的探出頭來,相互纏繞的想要爬出碗口,然後在身後留下了一條晶瑩的線條。這些放完電之後就開始往下爬,顯然是準備回到土地裡了。 我將不能移動的,確認已經死亡的扔進了石鍋裡煮,又放了幾個在火堆裡烤。石鍋裡的蝸牛遇到熱水,身體就像荷包蛋一樣開始變成不透明的乳白色,湯也漸漸的被煮成了綠色。看著綠油油的蝸牛湯,以及橫七豎八的蝸牛,我多少還是有些惡心的。“明天讓猴哥嘗嘗我的手藝吧。”被火烤的蝸牛身體同樣變成了乳白色,但是堅硬的外殼卻在火焰的的炙烤之下開始發出綠油油的光芒。我連忙把這些外殼撥出來,仍然能持續發光一段時間。“這麼神奇?是夜明珠嗎?”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我把玩著手中的蝸牛殼想著什麼。然後剔除裡麵的蝸牛肉,在石鍋裡把蝸牛殼碾碎成粉。然後添加到一些骨粉作為粘著劑揉成一團,放在那些陶胚邊上晾乾。 夜晚如期而至,整片樹林裡繚繞著星星點點的綠色光芒,倒映在雪地之中,讓我仿佛看見了久違的星空。其中還有幾團閃著紫色的光芒,想必是不同的品種。 我用石刀在玉米板上刻下了“翠蝸蟲,殼如翡翠,趨雷電,懼火焰。遇雷放電,遇火發光。”這塊玉米板上還記錄著一些我遇見的事物。 “金毛猴,金毛,藍臉,四肢發達。善攀爬,居於樹,以人為親。食草木,耐嚴寒,守土擔責。” “黑銀蛇,黑鱗,銀紋,藏於地,隱於土。耐酸腐,畏塵埃。食之可醫灼傷。” “樹玉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其樹巨大,碩果累累。其果可食,味酸且甘。耐嚴寒,耐酸腐。枯而不倒。” 將木板放好之後,我看著翠蝸蟲留下的痕跡,想著這些黏糊糊的東西可以做成什麼呢?看著這些粘液混合著些許火爐上的黑灰。我眼前一亮,我是不是可以用來製造墨呢?在這樣一個時代裡,墨似乎也有一些用武之地。至少可以用來記錄,總比刀刻木板來得輕鬆一些。 墨在華夏族的歷史上源遠流長,同時也是文化的象征。製墨的工藝往往會作為秘方的形式保留下來。所以我隻能憑借著之前看過的墨而分析製作步驟, 首先,墨的原材料,就是收集那些木頭燃燒後的煙灰製成黑色,又用油脂製成膠。加以混合,曬乾即可。至於膠,我能想到的就是某些樹木留下的汁液,但是玉米樹上顯然是沒有的,那麼這些蝸牛的粘液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是不論是收集煙灰還是蝸牛粘液,對我來說操作都太困難了一些。還不如多收集點蒸餾水。 還是暫時休息一會兒吧,我靠在洞口,看著外麵奇異的景象。連續幾天的離奇事件,讓我身心疲憊。一股悲觀的感覺襲上心頭,差點讓我萬劫不復。“這樣看不見希望的活著,有什麼意思?” 我不禁想到了這些翠蝸蟲,它們平時生活在自身的電花之中,當電量足夠多的時候,還需要爬到高高的樹上,等待著被雷電擊中。“它們活著有什麼希望呢?還不是努力的活著?”“不論外界環境怎樣,隻要保持內心的平靜就足夠了。” 我往樹屋裡縮了縮,“看來明天得把門給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