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夢隻是輕輕地瞟了雲歸一眼,卻故作未見,她優雅地走至穀算麵前停下。她的眼中仿佛有群星璀璨,微微一笑之間,仿若天界仙子降臨凡塵。她輕聲問道:“穀大人,可認得我?” 穀算緊緊地盯著她,仔細地在記憶中搜索,想要找出與這張麵孔相關的記憶。然而,他確信自己並不認識這樣一位絕世美人。不,絕對不可能見過。她的雙眼宛如璀璨的星芒,隻需一眼,便能深深地刻入人的記憶之中,絕對忘不掉。 這眼神中似是透著無限溫柔,隻有自己小時候,母親尚在世時看向他的眼神才會這樣溫柔,可恨父親的那些仇家,在一次刺殺父親的行動中,父親剛好不在,而母親卻陰差陽錯下被誤刺,此後父親如著了魔般瘋狂尋找仇家躲在何處,撇下偌大一個家族杳無音信,時至八歲的穀算不得不提前撐起了這個家,這些記憶如波濤般洶湧而來,讓穀算一時間陷入了恍惚之中。他仿佛重新走過了自己的人生,那些過往的諸事如同泄洪之勢在腦海中不住流淌。伴隨著各種情緒,他的麵部表情時而微笑,時而痛苦,又有懊悔、失落等表情交替浮現,顯得異常怪異。 在其他人看來,自從千夢問過話後,穀算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表情變幻莫測,如同中了邪一般。他們本想看一場精彩的談判好戲,但兩人卻站在那裡對視著一言不發。再看齊雄琛和洪管家,他們含笑而立,似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摸不著頭腦。 風隨草覺出了不對勁,他想上前拉穀算一把,卻無奈被藤蔓纏得如同麻花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雲歸對這一幕卻再熟悉不過,心中暗猜千夢是不是和齊雄琛達成了某種協議,才會站在這裡幫助他們。 而雲月此刻又在哪裡? 不多時千夢眼中的星辰漸漸暗淡下來。 穀算突然抽搐了一下身體,往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在地。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大汗淋漓,渾身幾乎濕透。他抬起頭,盯著千夢,顫聲道:“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麵前的千夢卻是神情復雜的盯著他,幽聲道:“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流淚。” 穀算一愣,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果然發現淚水不知何時已經如泉流淌,他緩緩舉起衣袖擦了起來,內心卻似乎尚未從剛才的經歷中完全完全脫離出來,他感到自己的心靈深處仿佛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般,波瀾之中卻又生出一份平靜。好像一生所追求的一切忽然變得不再那麼重要。 隨即他不經意地說出一句話來:“人這一生需要承受得太多,能解決問題帶來的後果,卻終無法解決內心帶來的後果。” 身後齊雄琛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別在那聊大道理了,到底查到沒有?” 千夢又望了穀算身後的雲歸一眼,然後轉身走到齊雄琛的麵前,語氣堅定地說道:“查到了,不過你也該把雲月放出來吧。” 她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卻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隻要消息準確,答應了放你們就一定不會食言!”齊雄琛說罷示意洪管家,洪管家朝身後人群一招手,人群兩側分開,一襲黃衣的雲月從人群中走來。 千夢忙上前拉住雲月的手,關切地問道:“這幾日沒見,他們沒委屈你吧?” 雲月輕輕搖頭,微笑回應:“沒有,他們倒是對我出奇的好。” 她透過千夢的肩膀,看到了遠處渾身是血、拄劍而立的雲歸。 她心中一驚,朝雲關切道:“你怎麼傷成了這樣!” 雲歸望著她,隻是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 千夢用力握了下雲月小手小聲道:“別急。” 說罷轉頭對齊雄琛道:“我還有個條件。” 齊雄琛已從雲月關切目光和問話中看出端倪,笑道:“是要救那個也會用電的小子吧!” 千夢點點頭道:“不錯,我們此行來正是為他尋藥的,他患了絕癥就要死了,剛剛得知那個研究所裡就有治療他的藥物,我們會助你一臂之力得到研究所,之後隻取此藥物救命,其餘一概不問。” 齊雄琛微微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他本就尚武愛才,剛看到雲歸與齊長昭比鬥時,心中不禁大為贊賞,剛剛令眾人停手留他性命亦是有了惜才之心,想將此人收為己用,現在聽千夢這麼一說,才知雲歸並非穀算之人,豪爽道:“我說穀算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無名高手,原來也是和你們一塊剛到雙生城的!這個條件本族長答應了!” 千夢抿嘴一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似是春暖花開,看得眾人一陣發愣。 她緩步走到齊雄琛和洪管家的近前,小聲地對他們說了些什麼。齊雄琛聽後雙眉一挑示意洪管家按千夢所說的去辦。洪管家點頭應是,隨即轉身帶著一小隊人馬朝外急行而去。 腳步聲逐漸遠去後,廠房中又陷入了寧靜之中。雲月將雲歸扶到一旁坐下休息,並和千夢一起查看和包紮他的傷勢。 看著雲歸滿身的血跡和蒼白的臉色,雲月心疼問道:“你怎麼和穀算他們在一起?” 雲歸無奈道:“還不是為了救你們。”他簡單地解釋了事情的經過,“和你們一起被綁走的那小孩是穀算的兒子。我本來是想利用這個關係找到你們的下落並設法營救的。”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到頭來反倒是被你倆救” 雲月道:“那你可要好好感謝感謝千夢。” 雲歸看向千夢,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親切和溫暖。 千夢溫柔的看著他,問道“那雲崎呢?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雲歸輕嘆一聲:“我讓他在江邊留守打聽消息,穀算營救計劃執行得倉促,還沒來得及去告訴他,可惜穀算計劃失敗了。” “我看未必。”千夢神秘一笑道:“這老狐貍可不會身陷於此,他肯定能救走兒子,隻不過沒想到會搭上研究所的秘密罷了。” 雲歸雲月驚訝得望向已身陷囹圄,正直挺挺站在那,如一具木頭人般自顧發愣的穀算。 突然,穀算緩過神來,看問齊雄琛道:“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