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怪我啊……】 “什麼不怪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最好都交代清楚,不然我們可懶得管這閑事。” 何子鷗雙手架在胸前。 【這……】 見何子鷗態度堅決,高亮用力嘆了口氣。 【那都是她和薛東武商量好的,給我玩仙人跳,我就一時糊塗!】 【張雅琴年輕又漂亮,送上門的我為什麼不要?我隻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乾嘛纏著我不放……】 高亮使勁撓頭。 “她的死和羅美雲有關係?” 何子鷗又問。 高亮臉上僵硬了一瞬。 【這個……那不是她懷孕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我晚上就找她和薛東武商量來著,誰知道美雲忽然跑來對她拳打腳踢。我們這不是沒攔住嘛,她就……】 “就什麼?” 【……就掉水裡去了。】 說到最後,他聲音不自覺小了幾分。 何子鷗蹙起眉頭。 他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可一時又說不上來。 何子鷗在心裡暗自梳理各種線索,沒有人說話,房間很快陷入了沉默。 做人要耐撕忙活完,坐到一旁休息。 何子鷗倚靠在窗邊,視線最終落到了廠房的方向,藍霧早已散去,此時那邊非常安靜。 這時,小角貍吸食鞋廠工魂的畫麵,不由自主地出現在他腦海中,一遍遍回溯。 他心裡忽然有點空落落的。 不知道那個小東西現在怎麼樣,有沒有逃出來。 小角貍顯然也已經將他當成了主人,所以才會表現得那麼乖巧。 如果它是智能病毒,那麼自己是不是更應該將它帶回來? 想到這裡,何子鷗不再糾結,拿定主意站起身。 “我去那邊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他轉頭對做人要耐撕說。 做人要耐撕比了個ok的手勢,什麼也沒問。 辦公樓距離廠房不算太遠,何子鷗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向,終於來到廠房外。 透過窗戶,何子鷗能大致看清楚裡麵的狀況。 流水線上的設備依舊在工作中,但工人們卻已經七零八落倒了一地,身上還有斑斑血跡。 滿地白皮鞋,桌椅、原材料、貨架倒了不少。 豹爺、滄海一聲笑、羅美雲都不見了。 小角貍,也不見了。 再細細看過去,地上有小小的血腳印,除了小角貍,沒有其他人活物會踩出那樣的腳印。 它受傷了? 或者是它殺了這些鞋廠工人? 還是不小心沾染上的? 眼見四周沒有動靜,何子鷗緩緩移動到廠房門口。 機器運轉的聲音,襯托得夜色靜謐。 他剛踏上廠房門口的水泥地麵,周身就閃爍出一道流光。 霎時間,一道氣旋自上而下,將他包圍。 空氣中影影綽綽有黑色線條流動,勾勒出一個大甕的輪廓。 “哈哈哈……” 豹爺的笑聲由遠及近,他和滄海一聲笑從藏身處邁步而來。 “被你小子蒙對了,他果然來找那個小東西了。” 豹爺拍了一下滄海一聲笑的頭,滄海一聲笑笑得諂媚。 就在豹爺得意洋洋走上前的時候,滄海一聲笑偷偷撣了撣頭發,像是想要撣掉什麼臟東西。 “你不是囂張嗎?怎麼,現在也成了甕中之鱉了!” 豹爺全然不知道同夥的小動作,沉浸在陰到何子鷗的喜悅之中。 何子鷗仔細觀察兩人,除了擦傷和腫塊,兩人身上都有一些細細的抓痕,多半是小角貍的傑作。 “小兔崽子,終於落我手裡了吧?乖乖把所有戰利品都交出來,老子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不然……” 他一臉壞笑,取出一根鋼棍,用力一甩,鋼棍一頭彈出,赫然是之前那根短矛。 銀白色的月輝之下,矛頭反射出寒光。 這邊,何子鷗剛剛離開不久,做人要耐撕就看向了閆燦。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晚上有約?” 他臉上保持微笑,給人莫名的親和力。 似閑聊,又似別有用意。 【沒,就是睡不著了,隨便走走。】 閆燦尬笑一聲,兩隻手交織在一起,手指無意識地搓著。 沒一會兒工夫,她的耳朵尖就染了一層紅暈。 “這樣啊。” 做人要耐撕沒有多說什麼,伸了個懶腰,緩緩走到窗戶邊。 窗外可以看見廠區西門,他由漫不經心地一瞥,轉為凝重,身體不自覺地前傾,像是在仔細分辨著什麼。 而後,做人要耐撕轉頭看向兩人。 “我看薛主任也在下麵,我去帶他上來。” 說完,他便快步走向門口。 閆燦瞬間變了臉色。 【別去!】 閆燦大喊著,立即上前抬手擋在房間門口。 “不好吧,他一個人在下麵很危險。” 做人要耐撕困惑道。 【不,你肯定看錯了,那不是他。】 閆燦毫無退讓的意思。 “沒錯呀,那就是薛主任。” 做人要耐撕又朝窗口瞟了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閆燦心裡直發毛,根本不敢往窗外看。 “你趕緊讓我過去,外麵那麼危險,怎麼能讓他一個人流落在外呢。” 【不行……】 閆燦一時找不到借口反駁,但堅決不讓步。 “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做人要耐撕看著她。 她眼神飄忽,腦袋裡一片空白。 “你在怕什麼?” 【哪有……】 閆燦的心虛都寫在臉上。 【我是怕你認錯……】 “你是怕我真把他帶回來,因為你知道他已經死了,對不對?” 做人要耐撕搶過了話頭。 閆燦怔愣地看著他,在聽到薛東武已死的時候,沒有絲毫動容,反倒是看到做人要耐撕忽而冷下來的表情,顯露出不安與困惑。 但凡她鼓起勇氣確認下就會知道,外麵根本沒有什麼薛東武,做人要耐撕本就是詐她的。 剛才何子鷗質問高亮的時候,做人要耐撕雖然沒接話,卻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也把高亮和閆燦的反應看在眼裡。 閆燦心裡藏著事,怕被何子鷗看出來,所以偷偷轉了轉身子,但這樣恰好就正對上了做人要耐撕。 為什麼閆燦不在工人隊伍裡?然後又忽然出現? 這不得不讓做人要耐撕懷疑。 “是你半夜把他約出去的?” 做人要耐撕問道。 閆燦微微搖頭,剛要否認。 “你害他被羅美雲擰斷了脖子。” 聞言,閆燦的動作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