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這樣做！” 　　何子鷗腦海中忽然閃過周寧的聲音，和此時她展現出來的親和力不同，說這句話的她語調嚴厲。 　　何子鷗再次感受到腦袋裡針紮一樣的疼，忍不住扶住額頭。 　　吳凰注意到他的動作，囁嚅了兩下，什麼也沒說，隻在一旁默默看著他。 　　“子鷗，你沒事吧？” 　　張青誠就坐在何子鷗的側前方，餘光瞥見何子鷗的狀況，關切詢問。 　　好在，記憶閃回轉瞬即逝，何子鷗很快恢復過來，擺了擺手。 　　“沒事，可能最近睡太晚了。” 　　張青誠沒再多說什麼。 　　何子鷗再次抬頭看向競技臺的時候，周寧已經發言完畢，退回到評委席坐下。 　　主持人宣布比賽正式開始，競技臺上旋即出現一個全息投影的虛擬搖獎機。搖獎機上方讀秒結束，裡麵的圓球們跳動起來，速度由快轉慢，隨即畫麵切換，在場七十幾組選手完成兩兩配對。 　　“接下來就請各位選手進入比賽用的虛擬空間開始挑戰，大家手中的選手牌會作為身份憑證，將你們的虛擬人傳送到對應的場地之中。” 　　主持人話落，選手們紛紛戴上智能穿戴設備，接入指定的虛擬空間，將虛擬人放出來。 　　與此同時，競技臺上的全息投影也同步發生變化，一側出現一張向下的分叉樹，所有號碼都在最底層，等待晉級成功者一步一步往上爬。其餘區域則是八塊分鏡，輪流演播三十幾對虛擬人pk的實時畫麵。 　　觀眾如果對特定的比賽組合感興趣，也可以自行戴上智能穿戴設備，到虛擬空間中觀戰。 　　此虛擬空間采用非沉浸式的接入方式，隻是將畫麵投射到眼前，不會讓觀眾意識完全接入，因而現場始終保持著熱烈的氣氛。 　　數字人社團這次隻拉到了小規模的贊助，自然不會有大筆經費投放在挑戰內容的準備上，無非是弄來了一些簡單的迷宮、棋牌、即時戰略小遊戲之類的形式，而後將這些挑戰內容編排一下，使之復雜度增強、難度加深。 　　這些挑戰難不倒何子鷗，他早有準備，夜魘應付這樣的挑戰駕輕就熟，很快就晉級到十強之中。 　　半晌之後，分叉樹頂端的十個根節點全部被點亮，主持人再次走上競技臺。 　　兩人一唱一和，說完串場話述，而後請沒有進入十強的選手們退出選手席，可以去觀眾席繼續觀看比賽。 　　一大片選手起身離開，有人歡笑有人憂愁，短暫的混亂過後，席位空出了一大片。 　　何子鷗、吳凰、付昕和梁宇、張青誠所在的隊伍正好都在十強之列，端坐在原處。 　　付昕視線掃過一眾席位，發現何子鷗居然沒被淘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這種程度的挑戰確實沒什麼難度，隻要提前做過相關訓練，通關輕而易舉，眼前的名次根本不能反應真實的技術水平。 　　張青誠看了何子鷗一眼，又收回視線轉向隊友們。說實話，他已經準備好了等何子鷗淘汰安慰他兩句，到底是同一個寢室的兄弟。可是看到何子鷗成功晉級，他心裡卻並不會為何子鷗感到高興。 　　相較於沉悶寡言的何子鷗，他性格開朗，在室友、同學、學長學姐們中間也更加吃得開，正因為如此他才有機會蹭到學長的隊伍，來參加元數競技賽。他很清楚，他隻不過是隊伍裡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參與不到核心的研發工作裡，將來如果獲獎，名字也會排在最末位。 　　可是何子鷗呢？明明大家在同一水平線上，看上去他還不如自己。現在他一個人參賽，和大三學霸打賭弄得人盡皆知，居然還成功進入到了十強。兩相對比之下，要說張青誠心裡沒有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想去看何子鷗誌得意滿的臉，那副樣子光是想一想，他心裡就會不舒服。 　　不過，張青誠還真是想多了。何子鷗的想法和付昕差不多，這種程度的挑戰賽根本無法反映出真實水平，他隻當來看看大家備賽的進度罷了。 　　何子鷗伸了個懶腰，無意間瞥見吳凰正在跟評委席的周寧對視。周寧注意到何子鷗的視線，理了理衣襟轉過頭坐好。 　　吳凰這才回神，與何子鷗大眼瞪小眼。 　　“乾嘛？” 　　一般小姑娘遇到這種情況，多半會轉過頭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但是吳凰是一般人嗎？顯然不是，她徑直問出了口。 　　“同學，你認識周教授？你是生科院的？” 　　何子鷗索性也直接問道。 　　“對啊。” 　　吳凰說話向來直來直往。找書苑 www．zhaoshｕyuan.cｏm 　　何子鷗忽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悻悻撓了撓頭。 　　“你的虛擬人是哪個？” 　　吳凰忽然開口問道。 　　“那個。” 　　何子鷗指向此時被投影到競技臺上的十個虛擬人：“四十九號。” 　　他還沒來得及處理外形部分，現在用的開源項目默認的虛擬人形象，丟在人堆裡平平無奇。 　　“你的呢？” 　　何子鷗順勢問道。 　　“七十號。” 　　吳凰淡淡地回答。 　　何子鷗按照虛擬人頭頂的號碼搜尋過去，看到七十號虛擬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女孩，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晶瑩剔透，穿著一身黃色格子連衣裙，兩個高高的長馬尾垂落到腰際，看上去軟萌可愛。 　　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打一下能哭很久吧。 　　何子鷗腦子裡剛冒出這種陰暗的想法，就見一人走到了他旁邊，他抬頭一看，是張青誠。 　　“子鷗，接下來你要不要跟我們組隊？” 　　張青誠在何子鷗旁邊的空位坐下，不等何子鷗回應便開始勸說：“這個虛擬人我們做了許久了，跟著我們混晉級絕對沒問題。你也不需要乾多少事情，一切聽學長指揮就行了。” 　　“啊……這就不用了吧。” 　　熱身賽進行到現在，何子鷗已經大概摸清了情況，他並沒有將最終結果看得太重。而且，他沒有興趣給別人當打手。 　　“不用不好意思，他們知道咱們是室友，這點麵子還是會給我的。” 　　張青誠笑了笑。